“你還想要那三枚蟲卵?”
葛洪苦笑一聲:“我都這個樣子了,還要蟲卵有什麽用?
隻不過是心有不甘,想要再去看看罷了。”
“嗯,我們今天去準備一下,明天出發。”
許木點點頭,答應下來,随即眼眸一閃,問道:
“你不想報仇?”
聽葛洪說,他是被那位“談師妹”害死的。
孤男寡女,一起進入連雲山脈出任務,要說這兩人沒點J情,打死他也不信。
“報仇?”
葛洪聽到這兩個字,眼眸中閃過一絲落寞:
“我與談師妹又不是頭一天認識,對于她的爲人秉性很清楚。
在發現那三顆蟲卵的時候,我就猜出來她可能會這麽做。
隻不過,當時心裏卻抱着一絲奢望,覺得我和她畢竟有數年的情分在,她的心,不會這麽狠!”
許木和胡全聽到這兒,雖然臉上沒什麽表情,但心底卻都不由自主的腹诽:
“果然,舔狗都沒有好下場!”
……
玉泉城鳳栖街。
鳳栖街是玉泉城最熱鬧、最負盛名的街道之一。
這條街,是玉泉城中名副其實的“銷金窟”,不論男女老少,隻要有元石,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樂子。
鳳栖街有一座最大的“鳳栖樓。”
鳳栖樓的鳳文瑤大掌櫃,是一位極具傳奇色彩的人物,據說她早年是被家裏人賣到“清月樓”做伶人的。
說的含蓄點,是靠出賣自己的才藝,或者身體來獲得報酬。
隻不過,她出賣的對象不是城中有頭有臉的老爺,而是那些貴婦夫人。
畢竟,“貴圈真亂”這四個字,不是簡單的說說而已。
後來在這些“太太們”的幫助下,她一點點掌握“清月樓”的大權。
再然後,幾十年下來,她就成了這“鳳栖樓”的大掌櫃。
對于“鳳栖樓”這個龐然大物來說,她最初呆的“清月樓”隻是一粒可有可無的塵埃而已。
可以這麽說,鳳栖街有八成的産業,都是鳳栖樓名下的,由此一點就可以看出這位鳳文瑤的能耐有多大。
别的不說,鳳栖街這八成的産業,每天進賬,少說也有五百萬元石。
别的不說,就說許木和胡全經常光顧的“百寶閣”,那是“沈家商行”在玉泉城的産業。
玉泉城很大,“百寶閣”至少在城中有超過三百家鋪子。
還有他們經常光顧的“任務中心”也是“沈家商行”的産業。
還有,每日前往青州各地的大大小小的雲舟,停泊雲舟的各大港口的生意,進出的商隊。
還有商行開設的各種大大小小,用于打探消息的酒樓、茶肆、客棧等等。
而沈五岸作爲“沈家商行”在玉泉城的負責人,隻要跺跺腳,整個玉泉城的地,都要抖三抖。
可就是這樣的大人物,見到鳳文瑤的時候,也要退避三舍,笑臉相迎。
由此可見,鳳文瑤在玉泉城那舉足輕重的地位。
此刻,這容顔嬌媚中帶着一絲英氣的鳳大掌櫃,臉色卻罕見的有些陰沉。
“香藥宗那邊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就在昨天,底下的人按照以往的慣例,前往香藥宗收取丹藥的時候發現,香藥宗出事了。
從弟子到長老再到宗主,全都悄無聲息的死在宗門之中。
看那些人死相,動手的不會超過三人。
而且,一個用劍,一個似乎是用拳套之類的法寶,不少弟子都是死在劍下。
還有一些是被一拳轟斷了心脈,胸口還能看到類似拳套的法寶,留下來的痕迹。
鳳文瑤是個掌控欲極強,又極其護短的女人。
在她眼裏,香藥宗雖然隻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但隻要挂上她鳳栖樓的牌子,就不能這麽不清不白的沒了。
回話的是一個面容肅穆,身穿藍色長袍的中年女子。
她叫莊芯蓉,是清月樓的管事,鳳文瑤剛去的時候,就是因爲有她的照顧和勸慰,才能活下來。
後來,随着鳳文瑤的身份水漲船高,她自然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成爲鳳文瑤的左膀右臂。
“主子,下面的人去查過,有件法寶留下了比較明顯的印記,現在正在跟進。”
莊芯蓉一路看着鳳文瑤從一個小小伶人,變成現在的鳳栖樓大掌櫃,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鳳文瑤的能耐。
“嗯!”
鳳文瑤點點頭:“查出來之後按規矩辦,不過丹藥那邊不能停。”
“是,主子!”
莊芯蓉恭恭敬敬的答應一聲便下去了。
此時正值夜幕,鳳栖街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絲絲縷縷的絲竹之音,溫婉嬌媚的女子撒嬌,霸氣豪邁的男子笑聲,等等聲音交融在一起,傳出去很遠。
莊芯蓉站在窗口,看着街上那繁華熱鬧的一幕,眸中光彩明滅不定,晦暗莫測。
半響之後,她才輕歎一聲:
“也不知道,在這片熱鬧繁華的景象後面,隐藏了多少不爲人知的血腥。”
“莊姨,拳套的事情有眉目了。”
一個青衣婢女站在門口輕聲開口。
“怎麽了?”
莊芯蓉皺了皺眉頭,青衣婢女能出現在這兒,就說明拳套的肯定是有點兒來曆。
“莊姨,那副拳套名叫黑龍拳套,是沈家商行名下的“千鈞器莊”煉制的。
後來被喬家一個叫“喬小豹”的家生子買了去。
家生子就是幾輩都在主家家裏當下人的,和主家關系緊密。
不過,這個喬小豹前些日子死在了黑雲峰。”
“死了?”
莊芯蓉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怎麽死的?”
“據我們查到的消息,應該是在追蹤喬玉珠小姐的時候死的。
黑龍拳套的線索到這兒就斷了。”
“喬玉珠?”
莊芯蓉喃喃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随即又吩咐道:
“那就從香藥峰那邊查。”
“是,莊姨。”
……
許木和胡全感覺到香藥宗後面肯定有勢力撐腰,但絕對想不到是鳳栖樓這麽個然大物。
此時的兩人,正從百寶閣出來,将進山時需要的一切都準備好。
畢竟,連雲山脈可不是黑雲峰,就算是有葛洪帶路,但一進一出的,最快也要半個月。
爲了預防萬一,兩人還将識海中“辯藥、識寶”神通中記載的東西,全都過了一面。
用許木的話來說,任何一株有價值的靈草,但凡出現在他的視野裏,就不能錯過。
要進連雲山脈,要麽橫穿黑雲峰,要麽順着“斷魂山”一直往西走,走一天路就到了。
這一條進山的路,就跟是順着蛇尾巴往上竄一樣,距離葛洪說的那個地方很遠。
不過,那一條路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畢竟從那條路進山的人不少。
許木和胡全也決定走那條路。
兩人找了兩匹快馬,清早出發,到了晚上才抵達連雲山脈下面的昌安鎮。
昌安鎮并不大,但因爲背靠着連雲山脈的尾巴,所以鎮子裏很熱鬧。
許木和胡全随便找了個客棧住下,等到第二天一早上就直接上山。
雖然是大清早的,但上山的人很多。
許木和胡全混雜在人群中并不顯眼,周圍都是滿面風霜的中年散修。
修爲也大多在凝體境初級到中級,大多都是在任務中心領了任務準備完成的。
其中還有幾個凝體境界高級的,許木和胡全也沒在意。
連雲山脈不愧是橫穿整個青州的存在,就算隻是個尾巴,看起來也比黑雲峰強出數倍。
無論是氣勢還是規模,甚至是林中樹木,都與黑雲峰有着天壤之别。
此時的許木和胡全,就站在連雲山脈的入口處,那股巍峨逼人的山勢,就仿佛是一尊巨人,朝兩人撲面而來。
退一步,陽光溫暖,微風輕撫,是人呆的地兒。
進一步,遮天蔽日,林木森森,像是入鬼門關。
在連雲山脈的入口處,就仿佛是一條明顯的分界線,将“人間”和“鬼門關”一刀切開。
兩人一步邁出,踏入連雲山脈。
刹那間,兩人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一股森冷的氣息瞬間從四面八方鑽入兩人身體。
整片森林黑壓壓的,頭頂上那密密匝匝的枝葉将整片天空都遮擋。
明明外面還是豔陽高照,可連一丁點兒陽光都透不進來。
林子中間有一條丈寬的路,一看就是人多了踩出來的。
進山的人絡繹不絕,但卻聽不到一點兒說話的聲音,整片林子裏除了腳步聲,再聽不到其他。
氣氛壓抑到了極緻。
許木和胡全也不出聲,跟着衆人一起往前走,大概走了半個多時辰,路上衆人都各自散開。
唯有許木和胡全,順着方向一直往西走。
走了一會兒,林子裏就沒路了。
腳下是半人高的草藤,草藤中開着各色豔麗的花,周圍的樹木,最細的也有水桶粗細。
粗的,足足有一人合抱那麽粗。
随着兩人一直往裏走,林子越來越密,樹木也越來越粗,就連地下的草藤也相互交纏着,根本走不了路。
整片森林中,散發着一股陰沉、壓抑的氣息,似乎喘口氣都困難。
兩人隻能拿出一把大刀開路。
兩人雖然是凝體境大圓滿的修爲,但神識強悍,再加上刻意躲避,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麽危險。
足足走了三個時辰,兩人實在是累的走不動了,但周圍都是草木,連個能坐的地方都沒有。
兩人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略作休息,繼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