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柳兒依舊不動聲色,可是雙拳卻微微握起,盯着蘇雲傾,笑道,“昊兒是你的孩子,認回去當然是理所當然,可是我畢竟養了他三年,就算是阿貓阿狗也有了感情,何況是昊兒呢?不過如果姐姐想的話,那麽我自然會去跟昊兒講的。”柳兒心中翻江倒海,差點不能自制,因爲蘇雲傾終于在她面前說出了她要搶回昊兒,她很清楚,她在北辰擎宇心中的地位,這些年,盡管她做的再好,可是終究是比不過蘇雲傾,現在,一旦他們一家三口團圓,那麽自己這些年的努力,又算得了什麽?
“就算昊兒呆在我身邊,也可以時常去看看你,不是麽?”蘇雲傾不喜歡柳兒那種漫不經心地态度,所以回諷道。
柳兒知道,蘇雲傾不喜歡她,之前她在左相府所做的一切,估計全部都成了泡影。想到左相府,柳兒立即眼睛一轉,計從心中來,“姐姐可還記得,自己的生父?”知道以前左相府對她如何,柳兒一清二楚,所以,有些突破口,就在左相大人身上。
聞言,蘇雲傾眉間微頓,聲音隐有一絲起伏,“你提他們做什麽?”好好地,怎麽突然提起這原主人的生父母起來了?蘇雲傾覺得有一絲奇怪。
“聽說現在姐姐的生父過得很不好,而且已經垂垂老矣,姐姐難道不想呆着昊兒去看看麽?病纏身,歸去隻是時日問題。
蘇雲傾嘲諷一笑,想起以前種種,頓時覺得好笑,自己在這個家根本就不受歡迎,而且,要不是自己混穿到這具主人身上,估計就算給她十個膽,她也做不到離開家門,自己去唱一番天地,現在,他們都已經要死了。難道還想要女兒給他們送終麽?她依稀記得,蘇冷霜不是有一個弟弟麽?想來如今也已經長大成人了不是麽?想到這裏,蘇雲傾微帶疑惑,“我記得他不是有一個兒子麽?如果嫌送終沒人的話,他不是有兒子麽?”
柳兒确實沒想到,蘇雲傾能絕情到這種地步,即使是親生父親,也可以置之不理,不禁凝眸一頓,開口道,“姐姐,我發現,自己從那一次你從溫泉邊醒來後,就變得很不一樣,以前的你,絕對不會這麽無情的。”隻要蘇雲傾一離開皇宮,她就絕對有辦法讓她回不來!
“你認爲我還是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蘇雲傾麽?還是你以爲你還是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柳兒呢?”蘇雲傾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定定的盯着柳兒,滿是諷刺之意。
對于柳兒若有似無的手段,她隐隐都看在眼裏,蘇雲傾很清楚,柳兒對她究竟抱着什麽心思,可是她不傻,所以不會任人宰割,盡管她以前對柳兒有多好,可是自從進宮之後,一切都變了,她不再是當年的柳兒,而她也不再是當年的蘇雲傾了,不是麽?
柳兒忽然淡淡一笑,往前走了兩步,輕歎道,“确實,在這後宮中我們都迷失了最初的自己,不過左相的兒子如今不學無術,跟一個地痞流氓無甚區别,畢竟我當年也承蒙左相大人照顧,所以這寫事情我都暗中調查,就想要知道他們究竟過得怎麽樣。”想起以前在左相府中的種種嗎,雖然以前蘇雲傾膽小怕事,但是對她還是很好地,可事後來,性子越發沉冷,最終他們走到了今天這步。
“不論如何,這件事情我不會同意,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我跟他們已經斷絕關系,如果你想要送終,那麽你去好了。”不是蘇雲傾太狠心,而是面對着對她猶如仇人一樣的父母,她真心的喜歡不起來,也難以有什麽同情心,所以就當她是沒有感情的怪物好了這些她都不在乎,不是麽?
“姐姐難道就不想讓昊兒見自己的外公最後一面麽?好歹也是一家人,盡管我是個外人,可是我還是不忍心。”說道這裏,看、柳兒悲從中來,竟然微微哭泣着。臉上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蘇雲傾有些怔愣,猶豫嗎,想到昊兒,自己也是身爲人母的,知道自己的父親做的不對,可是若是那一天昊兒要跟己斷絕關系,那麽自己那個時候一定是生不如死吧,就算當初她的父母無知無覺,可是人之将死,她又何必讓他抱憾而終呢?想到這裏,蘇雲傾盯着柳兒,開口道,“地址在哪裏,告訴我,我自己會去。”
柳兒點點頭,然後告訴了蘇雲傾地址,在閑聊兩句後,就自己回去。回去的路上,侍女秋菊覺得萬分奇怪,“娘娘,您爲何要告訴那個狐狸精關于她父母的消息呢?”秋菊不懂,這個時候将她支開,究竟是意欲何爲。
聞言,柳兒唇邊勾起一絲笑意,“秋菊,我這一次,要她有來無回。對了,那個小丫頭那邊,夜莺動手了麽?”她想要看看,夜莺究竟能爲愛瘋狂到幾時。
秋菊點頭,”恩,已經動手了,就在今夜子時,現在估計正在開始,估計問題不大,可是睿王在那裏,萬一被他救了,那可怎麽辦呢??秋菊覺得這一次讓睿王跟去實在不是明智之舉,睿王如今武功高強,恐怕一般的殺手不是他的對手啊!
聞言,柳兒不憂反笑,“秋菊,如今就算睿王在那裏,也無妨,隻要重傷那個小丫頭到時候我離間他們之間的計謀,也就成功了,而且,蘇雲傾估計近期内會出宮,到時候沒有睿王跟小丫頭跟着,肯定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柳兒信誓旦旦的說着,她覺得,隻要蘇雲傾不死,那麽她就難以高枕入眠,所以,她必須要蘇雲傾死!
秋菊點點頭,明白了。
夜色正濃時,雪舞正睜着雙眼無聊的看着屋頂,屋内漆黑一片,根本卡不見任何東西,可是盡管這一天也還算不累,可是按理說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困了麽?爲什麽雪舞覺得自己哈市精神抖擻呢?而且心中隐隐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感,爲自己算了一卦,确實什麽都算不出來,難怪人人都說,算命者可以算出别人的卦象,卻始終摸不透自己的卦象,真是奇怪的緊。
忽然間,雪舞覺得窗外似乎有一個黑影閃過,可是轉頭看去,卻又根本沒有蹤影,于是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可是剛準備閉眼,有感覺自己窗戶外邊似乎有人,立即正眼,卻是什麽都沒有,剛閉上眼,就覺得有一股強而危險的氣息籠罩在自己周圍,睜開眼睛一看,雪舞頓時吓得不清,一把明亮白晃晃的大刀閃現在自己眼前,刀瞬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雪舞想要驚叫,卻被歹徒一聲暴喝,“小姑娘你最好不要喊,否則我的刀劍可是不長眼的!”
聞言,雪舞點點頭,并不聲張。可是卻在盤算着自己該怎麽逃生,眼看着殺手既然直接潛進自己房間裏,想必就是爲了找自己麻煩,于是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我想問一下,究竟是誰想要我的命?”這總能問一下吧?不然死的不明不白的,多冤枉。
殺手低低一笑,在黑夜裏顯出一股怪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你根本沒必要知道,我也不會透漏一絲,現在,你可以去問問閻王,究竟是誰想要你的命!”然後,殺手明晃晃的大刀眼看着就要揮下,可是卻在下一瞬發出一聲驚叫。
此刻的雪舞受傷捏着一根銀針,全身戒備的盯着歹徒趁歹徒慘叫時,立即往外跑去,并且大聲呼喊,“救命啊!有刺客!”
身後的歹徒見狀,立即用手吹了一個口哨,隻聽聲音剛落,數十名歹徒立即開始追着她,眼看着越來越近,卻在這時,北辰明烨聽見聲音。匆匆趕來,卻在看見雪舞身後更窄數十名歹徒的時候心中一緊。;立即飛身上前,抱住雪舞簌簌發抖的身子,關切的問,“沒事吧?”
此刻的雪舞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抱住北辰明烨,胡亂應道,“我沒事,沒事。”可是臉上卻始終蒼白。
北辰明烨輕聲安慰,然後盯着面前這群人,聲音暮然沉冷,”既然你們要來送死,就别怪我!”劍氣緩緩展開,對面的數十人也悄悄擺起了陣勢。
而一旁的雪舞,暫時還不能緩過神來,依舊瑟瑟發抖,猶記得當自己離死亡那麽近時,心中的害怕,是如此的明顯,那一刻,竟然舍不得的,是北辰明烨,想到的,也是她,她以爲,她可以無所畏懼,可是到如今才明白,原來一切并不是自己想要就可以做到,自己也會軟弱,前世的時候,經曆過一次死亡,可是那一次盡力真的太快,自己根本來不及想那麽多,可是現在,自己原來也會有不舍,真的是好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