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擎宇一楞,轉瞬之間就已經明白了,他拿過藥碗:“嗯……你想怎麽喂?”他貼近了蘇雲傾的耳畔道:“要不要對着嘴巴喂你。”
“北辰擎宇!”蘇雲傾因爲羞怒臉上染上了一層嫣紅,倒是顯得精神了很多。
“小點聲說,我還沒老呢,可以聽到。”他端起碗,嘿嘿一笑倒也不在乎有丫鬟在看着,直接對着嘴巴喂了下去。
“唔,”蘇雲傾還沒來的急拒絕,那苦澀的藥汁就從他口中流到了她的口中。
丫鬟識趣的很,默默無言的走了出去。
當北辰擎宇從她的口中移開的時候,兩個人的嘴巴甚至拉扯出來條銀絲,而蘇雲傾早早就已經軟軟的倚靠在北辰擎宇的懷中。
蘇雲傾很想大罵他一句呢,北辰擎宇已經先行開了口:“以後我定不讓你再受苦。”話出了口他倒是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他能嗎?
“沒事的。”這句寬慰好似沒有什麽用處,不過對于蘇雲傾來說,隻有那麽一句好說。
不一會北辰明烨跟雪舞都進來了。看見北辰明烨,蘇雲傾詫聲道,“明烨?你怎麽回來了?”之前就聽被車擎宇說過北辰明烨雲遊在外,未曾回宮過,如今,怎麽突然回來了?
北辰明烨看着死而複生的蘇雲傾真實的在自己面前,能說能笑,不禁覺得還是不錯的,于是也同樣略微開心道,“聽說你回來了,所以我順便來看看,主要還是皇兄這邊,需要我幫忙。”可是他卻沒想到,一回來就看見她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樣子,着實把自己下了一跳。
“六年不見,你倒是變了不少。”蘇雲傾打量着北辰明烨,覺得他同昔日的那個抑郁寡歡,眼睛無神的北辰明烨已經判若兩人。時間還真是神奇,看着現在的北辰明烨,這麽開朗,其實也不錯。
“不過你倒是沒有一絲改變。”北辰明烨笑着贊揚蘇雲傾。一時間氣氛甚好。
“雲姨,你感覺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雪舞看着蘇雲傾,關心的問道,知道蘇雲傾也是醫中高手,但是醫者不能自醫,她跟着蘇雲傾也學了點皮毛。
蘇雲傾看着雪舞,微微搖頭笑道,“一切都還好,沒有一絲不适,對了,怎麽沒有看見昊兒?”從自己醒來到現在,都沒有看見昊兒,照理說昊兒聽見自己醒了的消息應該會立即過來的。
“他被我關了禁閉!”一直閉口不言的北辰擎宇再次開口,面上滿是怒氣。想起之前自己那個寶貝兒子是如何忤逆自己,就覺得很是生氣。
“是不是他哪裏做的很過分了?”蘇雲傾有些好奇,昊兒一向通情達理,能讓他做出失禮的事情應當是讓他覺得萬分讨厭的吧?
“這件事情啊應該是全怪我,我不應該沒有招呼就出現在昊兒面前。”北辰明烨開口,面上全是歉然。
聞言,蘇雲傾就更納悶了,怎麽回事?這件事情怎麽就扯到北辰明烨身上了?他不是才回來麽?昊兒就對他有意見了?
“昊兒對明烨出言不遜,而且還不肯認錯,我就關他禁閉了。”北辰擎宇解釋道。
蘇雲傾點頭,心中知道此事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具體什麽願意也得等她身體好了之後再去找昊兒詳細談談。“既然這樣,那這件事情就到時候再說吧。對了,我昏迷了多久?兇手找到了嗎?”蘇雲傾感覺自己好像昏迷了很久,不知道兇手有沒有抓到。
“兇手是你殿中的冬梅。”北辰擎宇盯着蘇雲傾,一字一句道。他着實沒想到竟然會是蘇雲傾自己宮裏的人。
聞言,蘇雲傾眉頭微蹙,“你說是她?”印象中,冬梅是個性格内向的女孩,不愛說話,每一次她發東西給下人,都是她最後一個默默去撿人家剩下不要的。因爲平常也算是比較忙,所以蘇雲傾就沒有怎麽關注這個宮女,沒想到竟然會是她?一個宮女,而且是一個從來都不争不搶的宮女,竟然會忽然有那麽大的膽子毒害自己的主子,想想就覺得不是說得通的。
“不錯,她自殺了,死前承認她就是下毒害你的兇手,原因是因爲你平常爲人清冷,根本不怎麽理會他們這些下人。”北辰擎宇一一叙述道。叙述的時候還緊緊的皺着眉頭,蘇雲傾根本不是那個宮女所說的那種人,而且,他也聽不得别人說蘇雲傾的壞話。
“竟然是這樣麽?”蘇雲傾垂眸喃喃自語,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人當做是這樣看待的。不過剛剛他們說的下毒?這是怎麽回事?自己之前不是因爲有刺客要殺自己麽?“怎麽會是下毒?我中毒了?”
“雲姨,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裏,冬梅在你的熏香裏放了曼陀羅的花粉,導緻你一直昏迷不醒,身體逐漸衰弱。”雪舞解釋道。
聞言,蘇雲傾皺眉。“她死前有沒有說什麽?”照理說,冬梅應當是不可能就因爲她平常爲人清冷所以就像下毒害她,因爲與别的宮主子比起來,她算是好的。可是爲什麽她要殺自己呢?
“沒有,她什麽都沒說,就自殺了。”雪舞繼續開口,這件事情看起來更加的神秘不可測了。
“雪舞,你剛剛說曼陀羅的花粉麽?這宮中,竟然有這種花?”蘇雲傾當年在廣寒鎮中見過此花,可事後來,從未在任何地方見過此花,沒想到在宮中,竟然會有此話的存在?
雪舞點頭。
“我覺得冬梅不像是兇手。她應當是受人指使,唆使她的人一定不那麽簡單。”蘇雲傾凝視一周後,最終下了結論。
雪舞也贊同的點點頭,因爲她覺得,這件事情,冬梅承認的太快了。而且在芳華殿的這段時間裏,她一直覺得冬梅是一個勤勤懇懇的女孩,從來都不會喊過一聲苦,這樣的女子,竟然說她下毒害人?她委實不信。
“可是她承認了,而且也自殺了,這件案子,就算現在有所疑問,但是證人已經死了,我們要從何查起?”北辰明烨分析道。
聞言,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唯有雪舞眼中有一絲亮光閃過。
當北辰明烨與北辰擎宇走後,雪舞坐在蘇雲傾床邊,開口道,“雲姨,我在冬梅的身上發現了這個。”說着,拿出當時在冬梅身上摸出的發簪,開口道。
蘇雲傾接過發簪,仔細查看,最後下定論,“這個發簪,應當是後宮哪位娘娘的,這麽名貴的首飾,一般的宮女根本買不起,更不要提像冬梅這種性格内向的人了。”蘇雲傾開口道。心中卻甚是憂慮,究竟是誰一直想要她死?這個人的手法跟六年前的好像,可是六年前的妃子一直到現在的,還是有很多的,自己根本無從查起,難道要拿着發簪一個個問嗎?這定會打草驚蛇。
“我之前沒有敢跟皇上說,就是怕皇上會打草驚蛇,而且就将這種事情鬧大,萬一到時候昊兒遇到危險怎麽辦?”雪舞因爲昊兒的問題,始終沒敢将次發簪交給北辰擎宇。
蘇雲傾點頭,贊賞的看來雪舞一眼,“你說的沒錯,現在敵在暗我在明,勢力懸殊,根本無從下手,所以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雪舞同樣點頭,心中卻深爲憂慮,因爲這兩天的卦象似乎不是好兆頭,真不知道下一個受傷害的會是誰。
“你說什麽?蘇雲傾沒死?”柳兒臉色不佳的看着前來彙報的宮女秋菊。不敢相信這樣都要不了蘇雲傾的命!
秋菊點頭,面上也是不甘,“娘娘,聽說是那個叫做雪舞的小女孩發現了藏在香爐裏的藥,而且冬梅已經死了。她并沒有說出關于我們的一絲一毫!”
聞言,柳兒面上瞬間以凝,“你說那個四歲的孩子?她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柳兒真心沒想到,這個雪舞會有這麽大本事,所有人都沒有發現,竟然會被她發現了?她到底是何方聖神?
秋菊點頭,“而且我還聽說,那個小丫頭會一點奇黃之術,想必就是因爲她懂這些,所以才會發下的。”但是秋菊心中同樣奇怪,一個小丫頭那麽小就會岐黃之術,靠的恐怕不僅僅是天份。
“不管蘇雲傾身邊有何能人!我都一定要她死!”柳兒表情猙獰,她就是沒想到,爲什麽蘇雲傾每一次都命大,每一次都死不了?爲什麽總是會這樣呢?
在這樣的詭異暗流中,一晃一個月過去。朝堂之上宇文丞相與沈将軍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明顯,而北辰擎宇,也越來越忙綠,整日整日的出宮,蘇雲傾想要見他一面,都得等好久。
“雪舞,你今日可曾聽說皇上去哪裏了?”蘇雲傾因爲身子還沒有好的徹底,仍舊遊戲虛弱,所以就問着整日在外面跑的雪舞。
雪舞小小的身子蜷作一團,淡笑道,“雲姨,皇上這兩日忙的是腳不沾地,聽說宇文丞相與沈将軍之間的摩擦越來越嚴重,皇上呢雖然樂得看好戲,但是也在外面不斷地布置陷阱,爲的就是希望最後兩家争得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對于這一點,雪舞這個現代人看的很是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