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苗疆那一帶的生意似乎最近做的很不錯,你要不要過去看看,順便視察一番?”開口的,正是一身穿金戴銀的金兆萊。
蘇雲傾點頭,“之前便想去苗疆看看,正好你提了出來,既然如此,咱們不日便上路吧。”蘇雲傾此刻身着一身男裝,看起來也頗爲風流倜傥。
于是,衆人不日,便上路了。
雲傾等一行人扮作商号一路前行,倒也平安無事。風塵仆仆的趕到苗疆,衆人皆覺得有些疲累,便決定各自回房睡覺,修生養息,蘇雲傾也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修休息一晚,然後明天再做具體打算。
剛用過膳,蘇雲傾此刻正準備打坐一會,可是卻傳來有節揍的敲門聲,蘇雲傾暗自皺眉,暗想這麽晚了會是誰,結果一拉開門,竟然是許久不見得瞳,于是,微有些詫異開口,“瞳,你怎麽到這裏來了?你不是應該在西域麽?”
此時的瞳,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毛頭小子,卻見他将手中的布包遞給蘇雲傾,臉上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開口道,“這是給你的。”
蘇雲傾當着他的面打開那布包,赫然看見,竟然是雪蓮花,西域天山上的雪蓮花,但是聽聞此花長在懸崖峭壁之上,并且周圍全是寒冰。于是,再次擡首,盯着瞳的側臉,“有沒有哪裏受傷?”
瞳的手臂赫然不着痕迹的往身後藏了藏,聲音平靜道,“沒有,摘一朵花而已,還不至于受傷。”
可是,這一點細微的動作依然逃不過蘇雲傾的眼睛,她一把将瞳拉近房裏,按在凳子上坐下,将他手臂拉了起來,撕下外衣,赫然看見還在流血的傷疤,于是,蘇雲傾表情有些怒意,冷淡的開口道,“這是怎麽回事?”
瞳掙紮着想要抽揮手,無奈蘇雲傾抓的死緊,根本掙脫不得,隻得無奈解釋道,“這些隻是小傷而已,沒什麽大礙的。”
蘇雲傾盯着那一塊血肉模糊的地方,冷着臉說,“這還叫小傷?深可見骨的傷還叫小傷?你的手是用來握劍的!不是用來受傷的!下一次,我不希望在看見這種場景,明白嗎?”
瞳盯着蘇雲傾冰冷如白雪般的面容,點點頭,“我知道了。”
蘇雲傾這才找來藥箱,爲他擦藥,期間他一直不斷地低聲倒吸冷氣,可是好像又怕蘇雲傾聽見,于是低低的吸着。蘇雲傾見狀,也隻是裝作不知,隻是包紮的手不斷地輕了又輕。半晌,包完後,瞳準備離去,卻被蘇雲傾叫住,“瞳,謝謝你。”說完,便面色淡然的觀賞房門。
而瞳怔愣了兩秒後,反應過來,冰山一樣的臉上,竟然有着絲絲溫柔之意。
蘇雲傾關上房門後,便把那朵雪蓮花拿了出來,看着這純白如雪的雪蓮花中間,呆然帶着絲絲血迹,赫然明白,瞳當時會有多痛,這孩子,對她還真是有心了,不像有些人,根本就沒有再次想起她吧。
這幾年,自己多少也有點明白,當初在宮中,爲什麽他會不幫她,因爲江山與美人,隻要是個男人,都會選擇前者,而他,也一樣,所以,當那些人的握着證據說她就是燕國奸細的時候,他才會猶豫,可是理解歸理解,自己多少有點恨意,現在自己的心,已經慢慢平複,過往一切皆空,現在,自己隻是想好好經營九天,别的,什麽都不想了。
第二日,衆人早早起來,在客棧底下一同用餐。
“喲,瞳,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還有,你的手臂怎麽受傷了?”驚風是個最閑不住的主,率先開口問道。
瞳隻是淡淡的瞥他一眼,不說話,繼續埋頭吃飯。
驚風便在一旁圍着瞳氣得跳腳。
“公子,今晚,就是苗疆盂蘭節燈會,很是熱鬧,公子要不要晚上去看看?”金兆萊目前主要管理苗疆這一帶,所以這裏的習俗他很清楚。
蘇雲傾點點頭,“好。”難得來到此地,看看也不無不可。
不一會,外面風塵仆仆的趕來一行人,剛到此地,便讓小二上酒上菜,其中一人則恭敬的開口道,“公子,咱們今晚不如再次歇息一晚,因爲今夜便是苗疆一年一度的盂蘭節燈會,聽說很是熱鬧。”
那名被稱作公子的男人,隻是低聲說一句,“好。”而後,便沒了下文。
可是蘇雲傾再聽見這個聲音時,渾身僵硬,夾菜的手瞬間僵住,惹得金兆萊頻頻發問,“公子,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那麽難看?是不是昨晚上吹風傷風了?”
蘇雲傾狀似沒事的笑笑,開口道,“沒事,可能是昨夜睡得不怎麽好,所以有些頭暈。”其實,她自己都知道她此刻的擔心是多餘的,盡管現在自己與他身在同一家酒樓,可是自己現在已經易容成男人,一般人不會看出什麽,隻要自己不露出絲毫馬腳。
“那你現上去歇息,待好一點再去店鋪裏視察也不遲。”金兆萊見蘇雲傾似乎真的不舒服,便開口勸道。
蘇雲傾點頭,然後便放下筷子,起身往樓梯口走去,可是卻走了沒幾步,便被身後的那個熟悉的聲音叫住,“兄台,可否留步。”
蘇雲傾頓時站住,渾身緊張,手指緊緊握起,不動聲色,然後,後面那人慢慢欺近,走到蘇雲傾面前,然後在看見蘇雲傾面容之後,隐有失望之色溢于言表,而後歉然笑笑,“兄台與在下的以爲好友長得非常相似,所以在下剛剛不小心認錯人,還望海涵。”
蘇雲傾愣愣的盯着面前想念了三年的人,看着他如今風姿卓越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一時竟然恍如隔世,而後,開口道,“無妨。”
北辰擎宇頓時再次愕然的盯着蘇雲傾,而後笑笑,“兄台不僅身形像,聲音更是神似,如若不是因爲長相相差太遠,在下都以爲眼前的定是在下那位摯友。”
蘇雲傾避開北辰擎宇省視的目光,垂下眼睑,淡淡道,“既然如此,還請讓開。”語氣多少帶了絲冷淡的味道與莫名的敵意。
身後九天成員的衆人都看着蘇雲傾此刻的表現,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們尊主什麽時候對人那麽冷淡了,平常對人雖然稍微也不是那麽熱情,可是也不像今天一樣,跟見了仇人一樣。衆人面面相觑,皆一臉茫然的模樣,隻有鍾堯與瞳擔心的看着蘇雲傾,就怕蘇雲傾露出什麽馬腳,到時候前功盡棄。
北辰擎宇看見蘇雲傾此刻滿臉不耐,知道自己擾人在先,于是便退到一旁,默默盯着蘇雲傾的背影**,而蘇雲傾則一步一步的踏上台階,手心全是冷汗,不曾停頓半晌。回到屋子,蘇雲傾整個人放松下來,癱軟成一團。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也沒想到他會叫住自己,不禁慶幸,還好自己一直以來都易容,否則今日恐怕沒那麽難以脫身。隻是他爲什麽會來這裏,這苗疆之地,那麽偏遠,他堂堂一個禹國皇帝,竟然親自跑了過來,如果不出所料,今日内,必有大事發生。
現在,她若是明智一點,應該馬上就動身回天璇城,可是不知道爲什麽,自己總覺得他會有危險,所以想要留下來,想了半晌,最終還是決定,走一步看一步,隻要自己不以真面目示人,想必應該不會被發現。她原以爲,再見到他,一定會恨之入骨,可是,也僅僅隻是有刻骨的思念和難以言說的想念而已。
不一會,有人敲門,蘇雲傾警惕的輕聲問,“誰?”
門外,鍾堯的聲音響起,“公子,是我。”
蘇雲傾這才放心的将門打開,讓鍾堯與瞳進來。關上門後,鍾堯跟瞳都一臉擔憂的看着蘇雲傾。“尊主,這禹國的皇帝怎麽會突然過來,南難道是查到尊主你沒死,所以才會來找你的?”鍾堯開口問道,因爲當初是他将她救出,所以這一切的前因後果,他也清楚的差不多了。
蘇雲傾搖頭,“相必不是,如果他知道我沒死,早就昭告天下說要尋找我了,可是沒有,這就說明,就算他不知道我死沒死,現在也隻是抱着不确定的心态,應該可以放心。”蘇雲傾冷靜的分析着。
鍾堯點頭,可眉頭依舊緊鎖,“看來我們現在必須盡快撤離,等到這禹國皇帝走了之後,我們再來也不遲。”他現在就是擔憂尊主會被發現,這個禹國皇帝,不知道爲什麽,就是給他一種很強大的感覺,讓他莫名的心慌。
瞳也點頭,“爲今之計,唯有如此。”
瞳知道那人曾經是蘇雲傾的丈夫。雖然以前他與那個男人,那個掌權整個禹國男人并沒有任何交集,但不知道爲什麽,他就是莫名的讨厭那個男人,也有點恐慌雲傾再次被帶走。如果可能,他真希望雲傾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那個男人,不要再與他有一星半點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