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疼痛令雲傾再次清醒過來。
她慢慢的擡起頭,迷蒙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這是哪裏呀?雲傾暗暗想到,看樣子這是間牢房,而且并不是自己之前呆着的那間牢房。
這時,雲傾才注意到自己被人綁在了固定在牆壁上的鐐铐中。
牢房的角落中放着四個火盆,火光将牢房照亮了。
雲傾心驚的看着牢房中的擺設,從打人的牛筋鞭子,到燒紅的烙鐵,再到各式各樣的刀叉刑具一應俱全。
雲傾心中冷笑,這爲宗人府的府尹大人看來是不将自己折磨到死,折磨到隻能任由他們爲所欲爲的畫押之前是不會放過她了。
見雲傾醒了,方才按照府尹的命令破了雲傾一桶鹽水的衙役立刻前去向坐在牢房外,正悠閑的翹着二郎腿,喝着茶的府尹彙報道:“大人,淑妃娘娘醒了。”
聽到雲傾醒了的消息,府尹立刻睜開那雙微微閉着的三角眼,三角眼中露出一抹兇光,他冷笑着起身,帶着衙役們走進了天字一号牢房。
火光将府尹的身影拉的很長,府尹緩步走進牢房。
雲傾擡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又再次閉上眼睛,做着深呼吸,緩解自己失血過多,再加上左手經脈被毀帶來的疼痛與乏力感。
府尹的臉在火光的照耀下,明明滅滅,顯得有些模糊,有些詭異,他拿起牢房中的鞭子,一鞭子狠狠抽在雲傾身上。
“嘶……”雲傾倒吸一口冷氣,,這府尹這真夠狠的,這鞭子看似普通,實則上面布滿了倒刺,打在人身上每一鞭子便能從身上拉下一塊皮。
雲傾不得不睜開眼睛,被迫于府尹對視。
府尹用鞭子擡起雲傾的下巴,沉聲說道:“賤婦,你到底認不認罪?乖不乖乖畫押?!”
“狗官,你是王家派來的吧。”雲傾終于想明白爲什麽這個宗人府的府尹一定要嚴刑逼供自己,還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了,因爲他根本就是王家的走狗,是王家派來對付她的!“你别妄想我會因爲你們的嚴刑逼供而被迫認罪了,我蘇雲傾不吃這一套!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我不認罪!”
“很好,非常好,本官正好很久沒有對人動過刑了,這天字一号牢房裏的工具也該動一動了,否則可就要生鏽了。”府尹一邊說着,一邊命人從架子上取下一把小刀,他拿着小刀在雲傾面前晃了晃,嘴角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
“蘇雲傾,你可知道這把刀是用來幹什麽的嗎?”府尹笑眯眯的說道:“這把刀就是用來執行淩遲之刑的刀,每一刀隻割下那麽小小的一片肉,那滋味,真是讓人痛不欲生,想死卻又不能死啊,不知道用這把刀割你這美人身上的肉,會不會比割那些十惡不赦之人的肉更有趣些呢?不如就先從你這張臉開始吧。王大人和沈妃娘娘可是特别交代過,一定要把你這張妖顔惑主的臉徹底毀掉呢!”
府尹一邊說着,一邊拿刀在雲傾臉上一刀一刀的劃着。
硬生生将雲傾原本姣好的面容劃得血肉模糊。
“啊……”雲傾驚呼起來,但府尹每一刀都又準又狠,足足二十多刀後才停了下來。
此時雲傾的臉上、額頭上、下巴上已經滿是猙獰的傷口了。
“哈哈哈,這張臉毀成這樣,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令皇上收回成命,饒你不死,恐怕也再也無法留在宮中做娘娘了!哈哈,皇上看到你這張臉就是做夢也會被吓醒吧!”
說完,他便拎起一旁裝着鹽水的水桶,将鹽水潑到了雲傾臉上。
鹽水混合着血水流了下來。
雲傾疼得再次昏了過去。
“真是不經折騰。”府尹冷冷的說道:“去把先前準備好的供詞拿來吧。”
“是,大人。”衙役趕緊去講府尹先前準備好的厚厚一沓供詞拿了過來。
見雲傾又再次暈了過去,府尹命令衙役上前狠狠給了雲傾兩耳光,将雲傾打醒過來。
雲傾耳中嗡鳴不止,臉上疼的幾乎無法開口說話。
“好了,本官也累了,你把這些供詞按上手印吧。”府尹将手中拿着的厚厚一沓供詞在雲傾面前晃了晃,命令衙役們去抓住雲傾的手在供詞上按下手印。
雲傾立刻劇烈掙紮起來,不願意在供詞上按手印。
府尹一鞭子抽在雲傾身上,口中大罵起來:“臉都毀了還不肯乖乖就範,好,算你骨頭硬,本官今天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府尹掄起鞭子,狠狠的抽了雲傾一頓,就愛那個雲傾身上抽的鮮血淋漓,這才喘着粗氣停下手,對手下說道:“你們去把她的手腳經脈全部挑斷,我看她變成廢人一個了還能鬧出什麽新花樣來!”
“是,大人。”衙役們上前按住雲傾,和之前挑斷雲傾左手經脈一樣,迅速的将雲傾的四肢的經脈全部挑斷了。
雲傾疼得幾次昏過去,又被府尹命人潑鹽水,鞭打弄醒了。
府尹抓住雲傾軟綿綿沒有一絲力量的手指,沾了鮮紅的印泥,在供詞上按了手印。
四肢經脈盡斷,内力散盡,身上滿是傷疤,幾乎沒有一塊好的皮肉,臉也被毀了容,雲傾仿佛一個破布娃娃一般陷入了昏迷中。
府尹拿到供詞,終于心滿意足了,他看了眼昏迷過去的雲傾,對衙役們說道:“你們把人帶回原來的牢房關押好,這幾天看好她,找個大夫給她看看,不用給她治療,别讓她死在牢裏就行了,上頭可是交代過了,暫時還不能讓她死在牢裏,就算要死,她也隻能被皇上昭告天下,當衆處死!”
“是,小的明白。”衙役們将雲傾手腳上的鐐铐解開,擡着她朝原先關押雲傾的牢房走去。
府尹則将供詞小心收好,春風得意的去向王家和沈妃彙報情況去了。
雲傾陷入了昏迷當中,夢中她隻覺得有人拿火在烤她一般,渾身上下到處都疼極了。
雲傾咬牙忍受着,可依舊抑制不住脫口而出的**聲。
“大哥,你看這可怎麽辦?府尹大人說了,不能讓她就這麽死掉,可我看她傷得這麽重,恐怕撐不過今天晚上了。”其中一名衙役有些擔憂的對另一名衙役說道。
“府尹大人不是說了麽,去給她找個大夫來看看,可不能讓她死在牢裏。”被稱爲大哥的衙役想了想,決定去找個大夫來給雲傾看看。
“可是大哥,請大夫要花不少錢吧,府尹大人有沒有額外給我們銀錢……”那名衙役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
“好了好了,别那麽多廢話,城南不是有家叫做百草堂的藥鋪麽,聽說他們那裏的大夫會免費給人上門看診,你就去請那家的大夫過來一趟吧,他要是不願意過來,你就說是府尹大人命他來給宗人府裏的一個重犯看病的,若是這個犯人死了,他也脫不了幹系。”
“是,大哥,我這就去百草堂請大夫。”小衙役趕緊按照大哥的吩咐去城南百草堂請大夫來給雲傾診治。
正巧今日鍾堯在百草堂中坐診。
衙役一進百草堂便大聲吆喝起來。
“大夫呢?大夫在哪裏?我們宗人府有個重犯病了需要大夫去看看,府尹大人交代過了,若是這個病人死了,大夫可是要連坐的!”衙役生的五大三粗,站在藥鋪裏一聲大喝,不少買藥看病的人都趕緊躲開了,藥鋪中一時間變得冷清了許多。
這時,鍾堯正給一個病人把完脈,開了藥方,讓病人自己去取藥。
他放下手中的筆,起身,朝衙役一拜。
“這位官爺,在下便是百草堂的大夫鍾堯,不知官爺所說的重犯得的是什麽疾病,鍾堯也好對症下藥,帶些藥去。”鍾堯沉着的對衙役說道。
“沒什麽大病,那人受了些皮外傷,昏過去了,一直昏昏沉沉的說胡話,府尹大人怕他死了,這才命我等前來請個大夫去看看,大夫你快點随我去吧,若是晚了,哼!小心吃不了兜着走!”衙役一瞪眼,威脅鍾堯道。
“是是是,官爺請帶路吧。”鍾堯一邊取過藥箱,一邊對衙役做了個請的動作。
衙役帶着鍾堯來到宗人府,進了宗人府大牢,衙役将雲傾的牢房大門打開,對鍾堯說道:“這就是犯人,你老老實實替她診治一番,府尹大人交代過了,不用爲她治療,隻要保證她這幾天暫時死不了就行了。”
“是,小人遵命。”
鍾堯進了牢房,一眼便看到被扔在牢房角落裏,正渾身抽搐,輕聲**的人。
那人已經被折磨的血肉模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了,從外觀上似乎是個女子。
鍾堯快步走到女子身邊,蹲下身,撥開女子臉上的亂發,頓時露出一張被劃得滿是傷口的臉。
鍾堯仔細一看,心中突然大驚。
這女子似乎正是谷主蘇雲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