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赫連傲狂笑,“本王已審明那些刺客,還用其他證據?如果你不是知道本王必要你的命,又何必急着一把火燒掉河穆王府,你們父女兩個倉惶逃命?”
北堂馨月嘴張了幾張,卻是說不出話來。鐵王遠在幾百裏之外,對京城的事卻了若指掌,她否認得了嗎?
赫連傲冷目看向那些侍衛,“至于你們,是受河穆王蠱惑也好,不得不聽命于他也罷,隻要你們現在悔悟,聽從本王吩咐,本王保證,既往不咎。”
衆人一聽,頓時松了一口氣,還以爲自己今日必死呢,一聽還有活路,他們誰傻啊,會跟着河穆王死扛才怪,立刻齊刷刷跪倒,“屬下願聽王爺吩咐!”
“你們——”河穆王氣極大叫,“你們是本王的侍衛,居然敢背叛本王!”
衆侍衛都不理會他的茬,起身後站到了赫連傲身後,動作整齊劃一,這邊立刻隻剩下河穆王父女可憐地站着了。
“很好,”赫連傲滿意地點頭,“既然如此,本王就給你們一個将功功贖罪的機會,把河穆王和北堂馨月給本王拿下!”
“是!”
衆侍衛都想立功,聞言全都拔出兵器,唰啦将河穆王父女圍在中間,個個殺氣騰騰,争着要先動手。
“你們敢!”河穆王和北堂馨月趕緊亮出武器,背靠着背站着,大喝道,“誰敢動手試試!”
衆侍衛總歸是河穆王的手下,見狀面面相觑,都有些猶豫。
赫連傲忽地冷聲道,“陶躍,把北堂馨月給本王拿過來!”
“是,王爺!”陶躍一個縱身,已至場中,伸手拿人。
北堂馨月大驚,揮舞着劍隔擋,大叫道,“不準動我!父親,快救我,救我!”
河穆王大吼一聲,手中鋼刀揮舞起來,也是呼呼有聲,風頭不減當年。
可惜他畢竟老了,再說面對的又是陶躍這等高手,怎可能敵得過,沒出兩招,即被陶躍一掌打退,眼睜睜看着女兒被他抓着一邊肩膀,摔在了赫連傲面前。
北堂馨月痛叫一聲,半邊身體都痛到麻木,驚恐加委屈,她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父親,救我,父親!”
“赫連傲,你敢傷害馨月試試!”河穆王好不容易才緩過這口氣,嘶聲大叫,揮着鋼刀又要沖過來。
赫連傲悠哉道,“拿到河穆王首級者,官升三級,賞銀千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話,再次得到印證,衆侍衛頓時兩眼放光,再無顧忌,揮舞着刀劍殺将上去。
河穆王氣急敗壞地大叫,“不要聽鐵王胡言亂語!他、他是騙你們的,你們就算殺了本王,他一樣不會放過你們,本王的下場就是你們的榜樣,你們别上當!”
然而所有侍衛卻不爲所動,仍舊殺将過去,還不停大叫:
“鐵王一諾千金,誰人不知,大家上啊!”
“正是,這頭功是我的,誰也不許搶!”
“是我的,是我的!”
所有人頓時裏三層、外三層把河穆王給圍在中間,争先恐後地殺将過去,他别說救女兒了,自保都成了問題,隻能全力抵擋,看着也是支撐不了多少時候。
鳳若桐在旁看着都替河穆王悲哀和不值,做爲皇上的結拜兄弟,他得到的已經夠多,何況皇上對他是真的很好,他爲何還要如此糊塗,不安心享受這一切,反而走上這條不歸路?
看看現在他是有多難堪,被自己的親衛兵圍攻,身上已經受傷了吧,地上星星點點都是血迹,想來他也支撐不了多少時候了,看着真是不忍心。
“王爺,”鳳若桐皺眉,忍不住開口,“不将河穆王押回京城,由皇上發落嗎?”到底是異姓王,又是皇上的結拜兄弟,就這樣被殺死在荒郊野嶺,算怎麽回事。
赫連傲挑眉一笑,“愛妃放心,我早已讓人送信給皇兄,說明一切,河穆王府一失火,皇兄就知道他要铤而走險,背叛天龍國,所以下了密令給我,攔截河穆王,可就地正法。”
原來如此。鳳若桐點頭,朝廷的事她果然是不懂啊,那還是不要多嘴了。看一眼地上的北堂馨月,她皺了皺眉,“那郡主呢,是不是也要殺?”同罪論處的話,恐怕北堂馨月也逃脫不了。
北堂馨月早已吓的渾身發抖,到了這般份上,她什麽都顧不上了,顫聲道,“王、王爺饒命,父親、父親做的事我都不知道,我是無辜的,王爺饒命!”
河穆王即使是在混戰中,也把她的話聽個分明,震驚之餘,更是火冒三丈,厲聲吼道,“北堂馨月,你這孽女,你說什麽?”虧得自己還是爲了救她一命,才不得已而爲之,在時機不成熟的條件下,燒了王府,帶着她一起出關,結果到了生死關頭,她居然要先舍了自己,真是他的好女兒啊!
北堂馨月根本不理會他,繼續苦求赫連傲,“王爺,我真的不知道父親的事,你看多虧了我的焚情珠,鳳若桐的眼睛才能好起來,你就看在這情份上,别殺我,好不好?”
鳳若桐搖了搖頭,可憐的北堂馨月,還不知道她的眼睛并不是焚情珠治好的,而是白姨娘把眼睛給了她。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次行刺徹底激怒了王爺,北堂馨月早晚是要付出生命代價的,怎麽求都沒用。
赫連傲不屑冷笑,“北堂馨月,你到現在還妄想本王放過你?你這一招‘聲東擊西’真是好啊,先是讓人不遺餘力攻擊衛王,接着埋伏下兩批弓箭手,趁着本王松懈之時,一舉要了若桐的命,非常精彩,本王一時大意,差點就眼看着若桐死在本王面前,你說,本王有什麽理由放過你?”
到現在他都不敢去想,無數枝箭向着若桐射過去的情景,每次夜裏醒來,都會出一身冷汗,看一看身邊的人安然無恙,他才會安心,都快成心魔了。
“我沒有!臣女沒有!”北堂馨月咬牙不認,拼命叫冤,“王爺,臣女沒有派刺客,他們、他們誣陷臣女的,王爺明察!”
“本王查的很清楚,你抵賴不了,”赫連傲不爲所動,眼裏卻閃過殘酷的笑意,“不過本王看在拿了你焚情珠的份上,不妨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北堂馨月大喜,雖說鐵王給的機會絕對不是那麽簡單,不過有機會就說明她還有活着的希望,當然要拼命争取了。“多謝王爺!”
“不必,”赫連傲冷笑,“等你有命繼續活着,再來謝本王不遲。”
再看場中,河穆王被侍衛輪番攻擊,早已力盡,大刀揮舞着越來越沉重,氣喘如牛地叫,“馨、馨月,快、快來幫我……”
北堂馨月不耐煩地道,“父親,你沒看我自身難保了嗎?你再支持一會,待我逃過了,再來幫你。”
河穆王氣的要暈過去,“你、你這不孝女……早知如此我——啊!”他忽地大叫一聲,竟是被一劍刺中左邊肩膀,鮮血飛濺,他揮刀将傷他的人砍倒,且戰且退,尋機會上馬逃走。
北堂馨月看他受傷,也不是不急不心疼,可到了這生死關頭,誰能顧上誰啊?“王爺,不知道你說的機會是……”
赫連傲冷聲喝道,“弓箭手!”
話聲剛落,忽見四周湧出不下百十名手持弓箭的侍衛,人人都是箭上弦,蓄勢待發。
北堂馨月隻看了一眼,就悚然色變:王爺該不會是……
赫連傲果然沒讓她失望,道,“北堂馨月,本王一聲令下,你就可以跑了,能跑多快跑多快,之後他們就開始放箭,待到箭放完,你還沒有死,本王就饒你一命,如何?”
北堂馨月冷汗如雨,臉如死灰:粗看之下,竟有不下兩百名弓箭手,就算每人射一箭,她也能被射成刺猬,怎麽可能躲得過!她咬牙,狠狠道,“王爺,你是非要我死嗎?”
“這是本王給你的唯一機會,”赫連傲嘲諷冷笑,“否則本王直接殺了你,你能躲得過?”
“你這根本就不是給我機會!”北堂馨月自知必死,也沒了求饒的卑微之态,猛地跳将起來,嘶聲大叫,“你是用這法子替鳳若桐出氣,是不是?她派弓箭手躲殺鳳若桐,鐵王就讓她死于亂箭之手,這叫“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當她白癡嗎,還看不出來?
赫連傲狂笑,“北堂馨月,你還不算太笨!不錯,本王就是要你自己嘗嘗,被萬箭穿身的滋味兒!怎麽,你是不是不服?或者你可以不必跑,直接被射成刺猬,本王也無所謂。”
你——北堂馨月劇烈喘息,臉白如紙,卻又控制不住吓的直哆嗦,拼命想着逃生的法子。鐵王對付人的手段,果然夠狠夠絕,父親現在又自顧不暇,他們父女帶出來的人又全都倒戈相向,還有誰可以救她?
鳳若桐也很是意外,赫連傲會用這樣的方法替自己出氣,盡管知道如果不是王爺和陶躍他們相救及時,自己早已死于北堂馨月算計之下,可要她眼睜睜看着一個人被亂箭穿心,她還是有些渾身發冷,甚是不忍,“王爺,還是不要這樣對北堂郡主了,太過殘忍。”
“不用你假好心!”北堂馨月惡狠狠地叫,“鳳若桐,你以爲我不知道,是你讓鐵王這樣做的吧,你好出一口惡氣,對不對?你是不是覺得,這貓捉老鼠的遊戲很好玩?你不要太得意,早晚有一天,你會落到比我還慘的下場!”
鳳若桐登時氣白了臉,“北堂郡主,你太小人之心了!我是好心向王爺替你求情,你卻自尋死路,怨不得我。好,你願意怎樣就怎樣,當我什麽都沒說過!”說罷将車簾放下,悶悶地生氣。
北堂馨月呆了呆,暗暗懊悔自己方才太過性急,說不定是生生把自己唯一的生路給堵死了,這可怎麽辦!“鳳——”
“北堂馨月,你可以開始跑了,”赫連傲豈會給她機會再傷害心愛之人,冷聲道,“或者你也可以在原地等死,都無所謂,本王數十聲,之後他們就會放箭,你自己看着辦。”
北堂馨月大驚,“我——”
“一。”
“王爺——”
“二。”
“但是——”
“三。”
眼看所有弓箭手都已經擡箭對準了自己,北堂馨月知道再求饒也沒用,盡管逃生的機會微乎其微,不過到這種時候,不拼一把,難道真的等死嗎?一念及此,她再不猶豫,拔足狂奔起來。
鳳若桐聽着外面的動靜,還是不放心,就掀開車簾來看,北堂馨月還真不笨,盡是挑樹木密實的地方跑,畢竟那箭不會拐彎,而這些弓箭手想來還沒有那麽大本事,能夠一箭穿過樹木,再射中她,也能替她擋一擋。
赫連傲卻早料到她這些手段,不急不徐地數着,待到數到“八”時,所有弓箭手都擡箭瞄準了前方狂奔的北堂馨月,緊張的手都有些抖。
“放箭!”赫連傲一聲令下,頓時漫天箭雨,向着北堂馨月急射過去。
河穆王眼看着女兒就要被亂箭穿身,倒是不計她剛剛棄他于不顧,一邊抵擋侍衛的進攻,一邊大叫,“馨月!快跑!馨月,快,快,趴、趴下!”
飛奔中的北堂馨月隐約聽到了父親的話,心中頓時雪亮,聽得身後哧哧的破空之聲,也不及細想,縱身向前一撲,趴倒在地。而幾乎是在同時,無數枝箭從她頭頂飛過,掉落滿地。
赫連傲贊賞地看了河穆王一眼,“不錯,果然不愧是我天龍國的戰将,很有經驗。”
河穆王此時身上又已經多了好幾道傷口,鮮血不停地流出來,疼痛加憤怒,他也支撐不了多少時候了,嘶聲喝道,“赫連傲,你敢如此相待于我?我是皇上的結拜兄弟,你、你若是敢殺我,皇上面前你、你也不好交待!”
赫連傲縱聲狂笑,“河穆王,方才本王的話你沒有聽清楚嗎?皇上早已給本王下了密令,你若反叛,可就地正法,不必押你回京,如今你謀反之事,罪證确鑿,本王怎麽處置你都不爲過,你還想拿皇兄來壓本王?”
“我不相信!”河穆王狠狠砍倒一侍衛,大聲吼道,“你胡說八道!我、我才沒有謀反,明明是你冤枉我!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不必了,皇兄不想見你,”赫連傲面色瞬間酷寒,“你背叛皇兄,本王都看不過眼,還見皇兄做什麽?”
“你——”河穆王一個不留神,又被砍中一刀,登時疼的臉發青,顧不上說話,全神應對。
那旁北堂馨月聽得身後的箭聲停止了,以爲自己躲過了,心中大喜,立刻跳起來接着跑。結果沒跑兩步,破空之聲再次傳來,她身形本來就還沒穩住,想要再趴倒已經來不及,就覺得後背一陣尖銳的疼痛,已經被一箭射中。
“啊!”她疼的大叫一聲,踉跄往前跑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低頭看一看,一小截帶血的箭尖從左邊胸膛穿出,肺葉裏像是着起火來,每喘息一下,都劇烈疼痛到無法忍受,她吐出一口血,心道挨這一下就算了,能逃命就行。
赫連傲看着她跌跌撞撞向前跑,嘴角是一抹冷峻肅殺的笑意,冷聲道,“繼續放箭。”
鳳若桐歎息一聲,終是有些不忍,有心替北堂馨月說情,卻也知道她如果今天僥幸逃過,加上河穆王是死在王爺手上的,她一定還會回來尋自己報複,後患無窮。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雖然不是好殺之人,但什麽人該放過,什麽人就要趕盡殺絕,她還是知道的,就沒有出聲。
弓箭手們立刻搭箭,又是一輪箭雨過去,受傷的北堂馨月再也不可能躲過,哧哧兩聲過後,她右肩左腿又同時中箭,疼的眼淚都流了下來,也不管什麽面子,大聲哭叫起來,“住手!都住手!不要,我不要了,啊!”
“你不要?當初你讓人射殺若桐時,可曾想過會有今天嗎?”赫連傲對她沒有絲毫憐憫之心,隻要他不開口,弓箭手們就都不敢停。
哧哧之聲不絕于耳,北堂馨月憤怒莫名,王爺居然耍她?說好的隻要箭放完,她還沒死,王爺就放她一命,可這一撥又一撥的,不把她射死,就不算完是不是?她忍着疼痛,猛然回身,才要質問,就覺得心口一痛,已被一箭射中。“啊——”才叫出半聲,她嘴裏就湧出大量鮮血,眼看着是不行了。
然而箭卻還沒有停下,所有弓箭手這下都找準了目标,不停地向她放箭,左右不離她一丈遠,她身上更是被射中無數枝箭,真真成了“萬箭穿心”,這種痛苦,恐怕不是親身經曆,都不可能想像吧。
“馨月!”河穆王肝膽俱裂,眼看着女兒被射成了刺猬,他又怒又心疼,嘶聲大吼,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揮舞起大刀,生生把周圍的侍衛逼退,就要往女兒身邊搶過去。
然他畢竟已經傷重,隻顧着要趕過去,卻顧不上身後的敵人,才跑幾步,被一刀砍中大腿,痛的大叫一聲,撲倒在地。
這下完了,侍衛們見他倒下,頓時像瘋了一樣把他圍住,刀劍齊下,不管砍到哪裏,搶着立功。
鳳若桐幾曾見過這等情景,饒是侍衛們把河穆王圍的密不透風,她并看不見是什麽情形,卻仍舊吓的手腳發軟,臉色慘白,呼吸都不順暢起來。
眼前人影一閃,赫連傲擋在她身前,把她的小腦袋,輕輕推進車裏,柔聲道,“若桐,這些事情我來處理,你别看了,在車裏好好待着。”
“……好。”鳳若桐嘴張了幾張,才勉強發出聲音,隻覺得喉嚨裏偈是要着起火來,好不難受。
河穆王一開始還能痛叫出聲,待身上挨了無數下之後,痛到極緻,反而感覺不到了,隻覺得生命從他體内一點一點消失,從人群的縫隙裏,他隐約能看見身中無數枝箭的女兒早已一動不動,身體反而因爲這些箭的支撐,半立在那裏,仰臉向着天,仿佛在無聲控訴一樣。
馨月,咱們父女終究還是喪命在鐵王手裏了,現世報啊,現世報!河穆王發出幾下嘶啞的笑聲,之後就不動了,也是個死不瞑目的。
“死了!死了!”侍衛們都興奮莫名,仿佛河穆王一死,他們的命就能保住一樣,搶着去割他的首級。
最終也不知道是誰将之割下,提到了赫連傲面前,邀功似地道,“王爺請過目。”
赫連傲瞄了一眼,冷聲道,“好好放置,待回京之後,要讓皇兄過目。”
“是,王爺!”
赫連傲看一眼不遠處的北堂馨月,冷聲道,“不得替他們父女收屍,整頓人馬,立刻啓程回京!”
所有人都又一次見識了他的冷酷手腕,哪敢多言,立刻收拾一切,人人心中都已有數,甯得罪天王老子,不要得罪鐵王,甯傷害自己親人,也不要動鐵王妃分毫,否則必定是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啊……
一路上,鳳若桐都緊緊偎在赫連傲懷裏,盡管火盆裏的炭火燒的很旺,她還是覺得渾身發冷,從骨子裏往外顫栗,幾乎無法忍受。
“若桐,你是不是覺得我狠?”赫連傲抱緊了她,“今天的事,吓到你了?”其實他這還是給了這父女倆痛快,尤其是北堂馨月,就憑她數次要殺若桐,他本該讓她受盡折磨,再凄慘無比死去的。
鳳若桐搖頭,“不是,我知道你是爲我,而且北堂郡主不止要殺我,還要害我父王,父仇不共戴天,我原本也沒想放過她。不過……”她苦笑,“我是不是很沒用,爲自己的仇人惋惜?”終究是兩條命呢,就這麽生生在她眼前沒了,她也說不上是什麽心情,就覺得很不開心,心裏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