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若桐提醒道,“王爺,你總要顧及皇上和河穆王的情分。”
“放心,這裏是北堂馨月自己找死,誰也救不了她。”赫連傲冷笑,這次要再饒了北堂馨月才怪!
第二日,赫連傲即讓人準備好一切,準備回天龍國。
高冥河自然是百般不舍,不過也知道他們趕着回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鳳若桐也不放心剛剛生了孩子的薛氏,他也不好阻止,隻一個勁兒地囑咐,“若桐,傲兒,你們要經常回來看看我,别等想來的時候,我都已經入了土了。”
鳳若桐嗔怪道,“父王,你說什麽呢?我跟王爺成親之後,一定會經常來看你,你也可以去看我們,你還年輕呢,一定能長命百歲,不要說傻話哦。”
“好,好,不說。”高冥河最窩心女兒對他的在意,呵呵笑,“那你們路上小心,我就不多送了。”
“嗯,”鳳若桐有點擔心,“父王,皇後娘娘那裏……”
高冥河擺了擺手,“放心,我心裏有數。再說姐姐畢竟是婦人之見,皇上卻分得出輕重,隻要皇上不爲難我,姐姐也翻不出什麽風浪來,你不必擔心。”
“那就好,”鳳若桐這才放心,施了一禮,“那我們這就走了,父王保重。”
赫連傲也抱拳施禮,“嶽父大人保重。”
——
河穆王府。
北堂馨月呆呆看着父親,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父親還是沒有說話,她如同進了冰窖,渾身都在抖。
“孽障!”河穆王忽然狠狠一拍桌子,咬牙切齒地罵道,“我說過叫你不要再打鐵王的主意,你爲什麽不聽我的話?你以爲你的計謀很高明嗎?你以爲鐵王是笨蛋嗎,會一個人都不帶就離開天龍國,你是白癡嗎?”
女兒居然問都不問他,就派了殺手去殺鳳若桐,結果事敗不說,那麽多人還同時被擒,肯定已經将女兒給供出來了,這是要他的老命嗎?
從小到大,北堂馨月還是第一次被父親罵的這麽慘,雖然很生氣,很沒面子,但也知道自己這次闖大禍了,也不敢再爲自己辯解,“父親,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光罵我有什麽用?快想想辦法吧,鐵王就快回來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你得救我!”
“你現知道要我救你了?早爲什麽不告訴我一聲?鐵王一怒,誰承擔的起!”河穆王想一巴掌扇死她,可自己就這麽一個女兒,又怎麽下得了手。
北堂馨月登時臉都綠了,“父親,你可不能眼看着鐵王殺了我啊!我、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想着安排的如此周密,應該能夠成功,所以就……”
“滾一邊去!”河穆王火大地罵,“就你那點小伎倆,還叫安排周密?鐵王一個指頭就能撚死一幫人,你知不知道!”
“那、那怎麽辦!”北堂馨月是徹底沒招了,眼巴巴地道,“那、那不哪咱們進宮,求皇上約束鐵王一二?”鐵王最聽皇上的話,父親跟皇上又是結拜兄弟,隻要皇上開了口,鐵王應該不敢動手的吧?
河穆王冷笑,不屑地道,“你以爲皇上會爲了我們父女,責難鐵王?”
北堂馨月臉色變的很難看,沒錯,皇上有多寵信鐵王,人盡皆知,現在鳳若桐的身份一躍而上,皇上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隻爲兩國邦交,也一定會加倍寵信鐵王,以維護跟琅琊國之間的聯姻關系,皇上會替她做主才怪。“那、那怎麽辦?父親,你一定要想想辦法!”
“我有什麽辦法可想!”河穆王吼她,“皇上對我猜忌心漸重,昨日早朝,更是言語暗示我可以回家養老了,我都快被踢出朝堂,你讓我想什麽辦法!”
“什麽?”北堂馨月大驚,“這爲什麽?皇上怎麽突然要趕父親走的?”之前雖然對父親有所猜忌,但沒到這地步啊?
河穆王狠狠攥拳,“我想必定是朝中有人彈劾我,那幫小人,慣會見風使舵,卑鄙無恥!”以往他得皇上信任倚重時,他們誰不是可着勁兒巴結讨好他,可現在他一失勢,就一個個狗眼看人低,甚至在背後給他小鞋穿,簡直可惡!
“是誰,我讓人去殺了他!”北堂馨月目露兇光,還想作騰呢。
“不知道有多少趨炎附勢的小人,你難道把他們都殺光?”河穆王白她一眼,“再說他們吃朝廷俸祿,自然要看皇上的臉色行事,皇上不再寵信于我,他們當然要跟我劃清界線,這本也是人之常情。”
北堂馨月頓時沒了主張,走來走去,集躁莫名,“那……那我們該怎麽辦?父親,鐵王一定會殺了我的,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放心,我就你這麽一個女兒,是絕對不可能眼看着你落在鐵王手裏的,”河穆王咬牙切齒,目光決絕,“既然皇上非要對我趕盡殺絕,那就别怪我把事情做絕!馨月,你去收拾收拾,咱們連夜走!”
“走?”北堂馨月猛地停下腳步,“去哪?”
“出關,去雪池國。”河穆王森然冷笑,“隻有離開天龍國,我們父女才能保命,尋機報仇。”
北堂馨月即驚且喜,“父親還跟雪池國有來往嗎?難道是想——”
“皇上不仁,就别怪我不義!”河穆王洋洋得意,“十幾年前那次叛亂,如果不是我跟皇上并肩做戰,平息了叛亂,天龍國能有今天?那次我差點傷重不治,身上的疤痕一道疊一道,可到頭來卻是他赫連長空(景熙帝的名字)穩坐皇帝寶座,我不甘心!”
北堂馨月早聽說過那場叛亂,也知道父親心裏一直不平,所以才想借助鐵王的力量對付景熙帝,她之前也是真心喜歡鐵王,他們父女兩個才打的好算盤。
可誰料有太後在,景熙帝跟鐵王之間的兄弟情那麽深,根本不是任何人能夠挑撥得了的,鐵王對她更是死活看不上眼,父親氣不過,而一次偶然的機會,雪池國太子出使天龍國,是父親負責接待事宜,看來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父親就與之有了來往吧?
然而可怕的是,鐵王心思太過敏銳,竟然察覺到了父親的不軌之心,并且暗中讓人查探,害的父親曾經一度與雪池國中斷了書信來往,她還以爲他們早就沒什麽計劃了呢,看來是被鐵王逼的,行事越加隐秘了吧?
“對,父親對天龍國功勞最大,應該是父親當皇上!”北堂馨月一拍桌子,“可皇上不讓位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對父親趕盡殺絕!父親,别跟皇上客氣了,咱們這就去雪池國,聯合他們滅了天龍國,你當皇上,我就是公主了,哈哈!”
河穆王冷笑,眼裏是**的光,“到時候也讓赫連氏嘗嘗,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别多說了,你快去收拾一下,咱們連夜走。”根據侍衛回報,鐵王一行這兩天就要回來了,必須趕在他們之前,離開天龍國,否則就走不了了。
“我知道了,父親,我馬上去。”北堂馨月趕緊回房收拾細軟不提。
河穆王思索一會,到書房寫了一封密函,而後用信鴿放了出去,冷笑道,“赫連長空,你今**走我,他日一定會後悔!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咱們走着瞧!”
——
一點亮光驟然隐沒,半空中一聲哀鳴,一隻雪白鴿子瞬間掉落下來,陶躍飛身而起,精準無誤地接住,那鴿子直翻白眼,有氣沒力,仿佛在無聲控訴這家夥的暴行:人家飛的好好的,幹嘛把人家打下來,好痛的。
男子将鴿子腿上小竹筒内的密函看過之後,立刻重新放好,換到另一隻鴿子腿上,然後放飛。
一天之後,鴿子撲愣愣落在陶躍手上,他将密函抽出,拿給赫連傲,“王爺,京城暗衛送過來的消息,請過目。”
“河穆王終于沉不住氣了嗎?”赫連傲挑眉,接過看了看,眼中殺機凜冽,“果然是雪池國,北堂莫宇,你真沒讓本王失望!”
鳳若桐湊過來看,“河穆王怎麽了?”正走到半路呢,王爺突然就讓隊伍停下來,弄什麽啊?
赫連傲把密函遞給她看,“有人要反。”
“我可不看,”鳳若桐笑着擋住眼睛,“女人不得幹政,我才不管呢——什麽?要反?誰?”說到後半句,她已是震驚莫名,瞪大了眼睛看他。
愛妃的反應好有趣。赫連傲現在就愛極了她這小女人的糊塗樣,湊上去吧唧親一口,“不知死活的人。放心,我早知道他不安分,所以離京之時就做好了周密安排,還讓皇兄試探河穆王,就看他會不會趁着我不在,兵行險險着。”
現在看來,他這一計相當有效啊,皇兄看來是露出要趕盡殺絕的意思,河穆王接着就狗急跳牆,居然密函通知雪池國太子,他會由平陽關到雪池國,并且将他手中的三千兵馬做爲見面禮,要與之共謀大事,真是好大的手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