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就别待着看這些鬧心事了,進去歇息吧,”赫連傲神情冰冷,擺明是誰的面子也不給,“燕珺,扶母後進去休息。”
燕珺爲難地道,“太後,這……”一邊是主子,一邊是盛怒之下的鐵王,哪個她也不敢得罪。
“皇祖母,不要走,皇祖母!”赫連依依都要吓尿了,忍着疼要過來扯太後衣角,“皇祖母救救孫女!”
她哪裏想到,赫連傲竟然連太後的面子也不給,而且當着太後的面,就這樣收拾她,太後根本就阻止不了,她還指望什麽?
“今天誰都救不了你,”赫連傲嘲諷冷笑,“你早該在動若桐之前,就想到這樣的後果!母後,請!燕珺,扶母後進去!”
“傲兒!”
“進去!”赫連傲雙眉一剔,“否則兒臣也不介意讓母後看到什麽,母後若是惡心了,别怪兒臣沒事先提醒!”
燕珺趕緊低聲道,“太後,先進去吧,王爺這會兒在氣頭上,誰勸也不聽的,還是趕緊去請皇上,或可阻止一二。”
太後醒過神,這話也是,傲兒恐怕隻聽皇上的話,能救依依一命的,也隻有皇上了。她趕緊往裏走,邊低聲吩咐,“快去請皇上!”
“是,太後。”
赫連依依一下傻眼了,爬起來就要追,“皇祖母——”腰身一緊,已經被赫連傲的長鞭給卷住,重新甩回來,痛的她眼前一陣發黑,跟着不嫌丢臉地大哭起來,“十一皇叔,你、你爲了個不要臉的女人打我,你太過分了——啊!”
話沒說完,赫連傲已狠狠抽了她一鞭,“看來,你還沒受夠教訓,是不是?”
北堂馨月心驚卻也無奈,公主真是不會看眉眼高低,前面這筆賬還沒算完,她竟然還敢罵鳳若桐,鐵王能饒了她嗎?不過看今日這架勢,她說話是無用的,再待下去也是讓自己心裏膈應,她小心地站起來,準備開溜。
“北堂馨月,”赫連傲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立刻冷然阻止,“你,留下。”
北堂馨月心裏“咚”地一跳,差點換不過氣來,“王爺,此事與臣女無關。”别找我啊,我什麽都不知道。
赫連依依憤怒地瞪向她:平時用得着我時,拼命往上湊,現在我有難了,你就把自己撇幹淨,算什麽東西!
赫連傲挑眉,“這次的事與你無關,本王知道,不過本王就是要你留下看着,本王要殺雞儆猴,明白嗎?”
北堂馨月頓時默然:虧王爺還直接說出來,這是要她和公主多難堪!
安露安萍早吓的互相偎在一起,恨不得消失掉,免得再被打。
赫連依依沒了倚仗,開始好言相救,“十一皇叔,你不能隻聽鳳若桐的一面之辭,她、她對我不敬在先,我隻是教訓她幾句而已,我根本沒毀她的容,我——”
“本王沒有聽若桐的一面之辭,”赫連傲似笑非笑,眼神很吓人,“因爲若桐被你害的傷重,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本王想聽她說話,還沒的機會呢。”
赫連依依一呆:還、還沒有醒?那賤人傷的有這麽重嗎?“她裝的!十一皇叔,她根本就是故意裝昏迷,來博取你的同情,好借你的手來報複我,不關我的事啊,十一皇叔!”
赫連傲縱聲狂笑,“赫連依依,你到現在還不承認對若桐做過什麽,那就别怪本王出手無情!安露!”
安露吓的臉無人色,“奴、奴奴婢在!”别找奴婢啊,奴婢也是聽命行事啊,王爺饒命!
“當”一聲脆響,赫連傲将那枝金钗扔在她面前,“本王命你,在赫連依依臉上劃十道傷痕,聽明白了?”
北堂馨月心神狂震:那不是要毀了公主的容?天,鐵王果然除了對鳳若桐無限包容寵溺,對其他女人,包括對自己的親侄女,居然也下得了如此狠手,難怪對自己,絲毫不留情了!直到現在,她才深深明白,鐵王是不可能舍棄鳳若桐而娶她的,她是不是也該清醒清醒,想想其他法子了?
赫連依依臉容慘變,嘶聲大叫,“不行!不行!十一皇叔,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不要,我不要!”她長的雖然不是傾國傾城,但女孩子哪有不愛惜自己容貌的,如果她毀了容,以後還怎麽有臉見人,更沒法得夜洛離喜歡了!
安露更是渾身哆嗦,哪敢撿金钗啊,公主是她的主子,也是皇上的女兒,她有幾個膽子幾條命,敢毀公主的容?“王、王爺——”
“安萍,你也别閑着,抱住赫連依依,”赫連傲冷着臉繼續吩咐,“當時你們怎麽對待若桐,現在都給本王照做,如果有一點做的不夠,本王會讓你們求死不能!”
安露安萍頓時覺得,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呢!王爺擺明是在替鳳若桐讨回來,可這麽爲難她們兩個做什麽呀?“王、王爺饒命!”
“本王沒有耐性,你們兩個馬上動手!”赫連傲長鞭一甩,啪啪抽了安露安萍各一鞭,“聽清楚,在赫連依依臉上劃十道,一道不多,一道不少,還要道道深入肉裏,如果力道不夠,本王十倍加諸于你們身上!”
安露安萍失聲慘叫,“王爺饒命!”
“想要本王饒你們,那就立刻動手!”赫連傲眼中血紅,“還不去!”
兩人無法,也顧不上那麽多,爲了自己活命,隻好對赫連依依叩頭,“公主恕罪,奴婢們也是沒有辦法!”說罷安萍上前就把赫連依依按住,用上了死力。
赫連依依沒命地掙紮,尖聲叫道,“放開!放開!你們這兩個不要臉的賤婢,敢動本公主試試,本公主扒了你們的皮!放手,放手!”
兩人心道我們若不動手,不用等你扒我們的皮,鐵王會先讓我們脫三層皮,我們也是别無選擇啊!
北堂馨月心都提了起來,想着怎麽才能阻止,否則事後不好說話。可想來想去,也是無奈,太後都阻止不了鐵王,她憑什麽!
“放開!你這賤婢,你敢動手試試!”赫連依依平日養尊處優慣了的,哪有那麽多力氣掙紮,何況還被鐵王先抽了幾鞭,渾身都疼,根本就掙紮不過。
安萍幹脆一下将她壓倒在地,跨坐在她身上,壓緊她的肩膀,“安露,快點!”
安露抓着金钗,抖抖索索,就是下不去手。别說是毀了公主的容了,就算是别人,她也狠不下這個心。那會兒她隻是幫着按住鳳若桐而已,要說親自動手毀人容貌,她還沒這道行。
赫連傲抱臂站在一邊,冷眼相看,其實要收拾赫連依依,他有的是法子,隻不過就是要她親自嘗嘗這種滋味兒,毀了她的臉,讓她永遠記住這個教訓。
“你敢!你敢!”赫連依依掙紮不開,累的喘氣如牛,看着那閃亮的钗尖,她真的要給吓尿了,“安露,本公主警告你啊,你要敢傷害本公主,父皇一定不會饒了你,母妃也不會饒了你,你試試!”
安露果然不敢動手,“公主,奴婢——”
“十道,一道都不能少,道道見骨,”赫連傲冰冷的聲音如同冰塊在互相撞擊,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與溫度,“安露,你記清楚本王的話,否則後果自負。”
安露身心狂震,王爺這話的威脅性,比起公主要可怕的多,她哪敢不聽,咬牙狠心道,“公主,奴婢得罪了!”說罷一手掐住赫連依依的下巴,向着她的臉劃下。
“啊!”赫連依依撕心裂肺一樣大叫,臉上尖銳的疼痛告訴她,她的臉被毀了,被毀了!“賤婢!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北堂馨月更是猛地站了起來,臉色人色:真的動手了?公主的臉就這麽給毀了?那——
“還有九道。”赫連傲無聲冷笑,“繼續。”
安露咬牙,反正一道是劃,十道也是劃,沒差的。她狠狠掐着赫連依依的脖子,手上的金钗左一道,右一道,劃個不停。
“啊!啊——”赫連依依一開始還痛叫,三四下之後,就已經痛的叫不出,眼看要暈了。
“住手!”門口陡然響起震驚憤怒的聲音,景熙帝一腳踢開門進來,見此情景,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你、你——”
“參、參見皇上!”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安露總算是松了口氣:皇上來了,太好了,不用繼續了吧?
景熙帝穩穩心神,低頭一看,立刻移開視線。
再看赫連依依,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臉上縱橫交錯,數不出有多少道傷痕,血流了滿臉,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樣貌,翻着白眼,進氣多,出氣少,要不行了似的。
北堂馨月都快吐出來了!她不是沒過殺人,不是沒見過人受傷流血,可赫連依依這樣,她就是覺得有人在擠壓她的肚腹一樣,這感覺能把人給逼瘋!
所有人之中,唯有赫連傲面不改色地施禮,“臣弟參見皇兄,皇兄來給母後請安嗎?母後在内室歇息,皇兄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