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若柳微一笑,“我也不過是随口一說,既然段公子和大姐都不喜歡,那就算了。”
段子晉也不以爲意,看看時辰差不多,他假裝四下看了看,忽地往前一指,“那不是二皇子的船嗎?他也來遊湖了?”
哦?鳳若桐凝目一看,果然是赫連天宇站在船頭,一身白色長袍,手執折扇,望向遠方,眼神幽遠,如果不是了解他的爲人,她真忍不住要贊一句,好一個翩翩佳公子了。
再看其他船上,但凡是年輕女子,都争相擠在船頭,大聲叫喊,向赫連天宇抛媚眼,希望他能夠注意到自己。要知道,能夠見到皇子的機會并不多,如果能入了他的眼,哪怕是做個側妃,這輩子也吃穿不愁了。
“今日真是碰巧,不如過去見禮,兩位姑娘以爲如何?”段子晉笑着詢問,眼神卻分明别有用意。
這如何能瞞得過鳳若桐,她早就知道,段子晉約她遊湖是假,真正的目的是要假裝與赫連天宇巧遇,然後把自己賣給他!不過與上一世不同的是,段子晉這畜牲居然沒有先要了她,再把她獻給赫連天宇,看來是二皇子先對她起了心思,所以不準段子晉捷足先登——這兩個畜牲,真沒把她當人看!
“既然是二皇子,那當然是要見禮的,否則失了禮,也是不好。”鳳若柳驚喜莫名,沒想到居然能碰到二皇子,這麽說自己還是有機會的?她下在段子晉和大姐身上的藥,應該快要發作了,正好找機會,自己上了二皇子的船,還能撇清幹系呢。
不過話說回來,段子晉中的媚藥,藥性是很慢,免的她沒機會脫身,可大姐中的迷藥,怎麽還沒發作呢?本來鳳若柳打算的是,大姐一昏迷,她就假裝着急,然後下船去請大夫,段子晉所中媚藥一發作,兩人就一定能成好事。可這會兒大姐還是神清氣爽的,是怎麽回事,明明看到她把摻了藥的茶給喝下去了啊?
鳳若桐無所謂地點頭,“那就見禮吧。”
赫連天宇也假裝看到了段子晉的船,命令船夫放慢速度。
不大會兒兩船靠在了一起,段子晉等人一起見禮,“參見二皇子。”
“原來是若桐姑娘,真巧,”赫連天宇溫和一笑,“既然如此,相請不如偶遇,本宮在那旁酒樓訂了位子,一起喝一杯,如何?”
每天都有不少人到漓湖來遊玩,所以附近的酒樓歌館是少不了的,各種小買賣也是應有盡有,遊玩累了,順便喝一杯,聽聽小曲,确實是不錯的享受。
“這……”鳳若桐猶豫,“臣女不敢打擾二皇子雅興。”
段子晉不以爲然地道,“這有什麽?既然二皇子誠心相邀,若桐姑娘難道還忍心拒絕嗎?若柳姑娘以爲如何?”話說回來,在這湖上還就是熱啊,自己都出汗了,他扯了下衣襟,身上反而熱的更厲害了些,是不是今天出門,衣服穿太多了?
鳳若柳眼神嬌羞,都不好意思看赫連天宇,輕聲道,“我……我聽大姐吩咐。”
多麽懂事的妹妹,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有多膽怯呢。
赫連天宇雖然在笑,眼神卻是不容抗拒的,“那若桐姑娘是否賞本宮這個臉?正好本宮也有睡在要說。”
鳳若桐一副不能拒絕的樣子,“是,二皇子有令,臣女不敢不從。”
“如此甚好!”段子晉撫掌一笑,“二皇子,請。”說罷使了個眼色給赫連天宇:今兒能成了。
赫連天宇淡然一笑,命船夫調轉船頭,兩船都劃到了岸邊,一行人上了岸,段子晉越發覺得熱的不能忍受,身體更是**不安,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爲不在赫連天宇面前失态,他有意落在最後,扯着衣服,希望能涼快些。
香堇即刻過來,看到段子晉那面紅耳赤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中了小姐的算計——因之前小姐就吩咐她,配些能讓人意亂情迷,但意識卻還清醒,能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卻控制不住的媚藥來,到時候下在段子晉和鳳若柳茶中,讓他們快活去。
不過看這樣子,鳳若柳似乎沒事,難道小姐不忍心傷害她?
鳳若桐微一搖頭,示意自己還沒下藥,因爲在船上時,鳳若柳故意讓她看向别處,順便動手,她用眼角餘光已經看到二妹的動作,知道二妹已經給段子晉下了藥,倒省了她動手了。
香堇暗暗冷笑,是二小姐自作孽不可活了?那沒辦法了,她自作自受吧。
鳳若桐輕輕在香堇耳邊說了句什麽,将她留在原地,這才過去,“二皇子請。”
赫連天宇原本就不想讓旁人跟着,見香堇自己留下了,正合他的意,即當先過去。
這處酒樓是赫連天宇常來之處,與老闆當然熟識,不用吩咐就把他們帶上了二樓最好的雅間,擺上最好的酒菜來。
衆人落座後,赫連天宇眉頭一皺,道,“段子晉,你不舒服嗎?”臉紅成那樣,還不停地扭來扭去,在何體統!
段子晉尴尬而又惶恐,“回二皇子,臣、臣是突然有些不舒服,可否先行告退?”
赫連天宇微一颔首,“既如此,你先到客房休息一會,本宮讓侍衛回段府送信,讓他們來接你回府。”
本來他們商議好的就是,将鳳若桐帶到酒樓來之後,段子晉就找個借口退席,現在這樣倒正好,他這不舒服,來的還真是時候。
“多謝二皇子!”段子晉雖有不甘,自己看中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可這個男人是他的主子,他隻能咬牙忍下,一回頭見鳳若柳還癡癡看着二皇子呢,心中越發來氣,道,“可否請若柳姑娘扶我出去?”二皇子要成好事了,你在這湊什麽熱鬧!你早已聲名狼藉,難道還想攀二皇子這高枝不成,你配嗎?
“我?”鳳若柳氣極,她原本是要讓大姐跟段子晉成好事的,現在他明顯是藥性發作了,可把大姐留給二皇子,成全了他倆怎麽行,她才是要做皇妃的人!“這多有不便吧,段公子,男女授受不親,我不想壞了聲譽。”
赫連天宇淡然道,“段公子身體不适,若柳姑娘隻須照顧他片刻,待段府家人來到就好,這算不得什麽,有本宮替你做證,誰敢多說,去吧。”
二皇子開了口,鳳若柳也不敢不從,隻好恨恨起身,“是,臣女去去就回。”快把這壞人好事的扶出去,再回來向二皇子示好不遲。
“有勞若柳姑娘。”段子晉此時已熱的無法自持,自己也确實站不起來了,倒不全是要将鳳若柳支開。
鳳若柳忍着不耐煩,過去扶起他,結果她身上的香味兒一入鼻,段子晉就忽然打個冷顫,忍不住想要把她撲倒,得償所願。
怎麽會這樣?段子晉強忍着沒有動作,顫顫巍巍地由鳳若柳扶着,去了隔壁一間客房。
赫連天宇端起舉杯,柔聲道,“若桐姑娘,本宮敬你一杯。”
鳳若桐沒動,一副不敢擡頭的樣子,“二皇子爲何要敬臣女?臣女擔當不起。”
“因你助鳳大人破了清河郡的案子,爲民除了害,也造福了一方百姓,本宮身爲皇室中人,難道不該敬你一杯嗎?”赫連天宇說着話,另一隻手已慢慢摸上鳳若桐的手,非禮之意很明顯。
“臣女不敢當,”鳳若桐立刻把手抽回來,頭垂得更低,“臣女隻是盡自己所能而已,皇上下了聖旨,家父不敢不遵,臣女是爲了父親能夠平安,别無其他,不敢幹預朝政。”
赫連天宇攥了攥拳,仿佛手心裏柔滑細膩的感覺仍在一樣,“聽你的意思,是在埋怨本宮了?”他向父皇進言,給鳳元良下聖旨這件事,鳳若桐必定已經知道,說不定就對他心有不滿。
“臣女不敢,”鳳若桐趕緊搖頭,“皇上聖旨一下,臣下誰敢不遵,不關二皇子的事,臣女怎麽會怨二皇子呢?”
赫連天宇臉上笑容一僵,差點翻臉!鳳若桐這話什麽意思?這是在說父皇下聖旨與否,隻憑其個人意願,而他說的話在父皇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影響不了父皇的決定,是不是?“沒有就好,本宮還真怕若桐姑娘誤會,來,喝了這一杯。”
“臣女不會飲酒,二皇子見諒。”鳳若桐規規矩矩地坐着,不敢稍有異動,不用說,這酒裏肯定是下了藥的,不能喝。
赫連天宇臉色一沉,“若桐姑娘這是不給本宮面子了?不過一杯而已,喝了也不會醉,還是說你是懷疑本宮别有用心?”
你沒有嗎?鳳若桐暗暗冷笑,趕緊惶恐地起身行禮,“臣女不敢!臣女确實不會飲酒,不敢在二皇子面前失态,二皇子見諒!”
你——
“若桐!若桐你在哪裏,若桐?”
忽然響起的叫聲令赫連天宇皺起眉來:聽這聲音,不是皇姑姑嗎?她怎麽找人找到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