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堇神秘一笑,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啊?”鳳若桐好笑,遲疑地道,“行不行?”萬一讓人識破,那怎麽辦?
“絕對行,”香堇拍胸膛保證,“小姐不是要救老爺嗎?如果不這樣,是拿不到冰蠶珠魄的,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隻要救了老爺,就算讓人識破了,最多結果不作數呗,反正小姐又沒想現在就嫁給王爺。”
對呀!鳳若桐眼睛一亮,這果然是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她趕緊把鞋子換上,因爲過于興奮,都沒注意香堇的話有何不妥。
“怎樣,穿的慣嗎?”香堇也沒穿過,這鞋子表面看起來與普通鞋子無二,就是動了一點點小手腳而已。
“還好,差不多能行。”鳳若桐來回走了幾步,一開始是有點不習慣,不過活動一下,應該差不多。
“那走吧。”香堇上前扶着她,以期讓她盡快适應。
來到其中一間房門前,赫連傲伸手推門,走了進去。
北堂馨月迫不及待地先進去,惟恐落後一步,讓鳳若桐搶了先一樣。
随後過來的鳳若桐淡然一笑,因爲太清楚裏面是什麽樣,所以并不是誰先進去就能過關的,所以也不急,與其餘三女陸續進屋。
屋裏光線有些暗,不過鳳若桐的五感較常人更爲敏銳,不過眨了眨眼,已經适應了這昏暗的環境,把屋裏的情況看了個大概。
進門就是幾級台階,順着台階上去,是一個三尺餘寬、三丈餘長的台子,當然這沒什麽可怕,可怕的是台子上排滿了密密麻麻的短刀,刀尖向上突出地面大概寸餘,明晃晃的,看得人眼花缭亂。
景熙帝皺眉,“十一弟,這是……”
太後和嶽皇後則都露出吃驚的表情,這是選妃,不是要打仗,弄成這樣,是要真的出人命嗎?
赫連傲挑眉,眼神狂傲冷酷,“皇兄,這就是第一關,上刀山。”
這次連北堂馨月在内,其餘四人全都悚然變了臉色:上刀山?意思是她們要從這刀尖上面走過嗎?那雙腳豈不是要廢了?
然而随後鳳若桐就明白香堇方才讓她換鞋子的用意了,如果以血肉之軀的話,這一關她根本就闖不過!
“十一弟,這會不會太狠了一點?”景熙帝很是不悅,“她們若是傷了,如何是好?”其餘三女倒也罷了,可北堂馨月是河穆王的女兒,鳳若桐也是臣下之女,這要是廢了腳,總不好交代吧?
赫連傲無所謂地道,“皇兄,臣弟已經事先聲明了,可以退出,是她們非要來闖光,臣弟也沒辦法。”他的目光有意無意掃過鳳若桐的鞋子,似乎确定了什麽一般,露出自得的笑容來。
那是因爲我們不知道,你的關是要人命的!其餘三女都面無人色,快要哭出來了,别說從刀尖上走過了,就算用針紮一下腳底,都痛得不行,這怎麽可能做到呢?
“皇、皇上……上,”其中一女哆哆嗦嗦,吓的魂不附體,“民女、民女要、要退出……”
“不行,”赫連傲眼神一寒,“本王說過,方才不退出,現在就必須闖關。”
“哇……”此女頓時吓的大哭起來,“民女不要死,民女不要死!皇上,皇上饒命,哇……”
景熙帝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麽事兒!“罷了,朕準你退出,去吧。”總不能真的鬧出人命吧?
“多謝皇上!”此女登時驚喜莫名,淚都顧不上擦,就像被小鬼趕着一樣,沒命地跑了出去。
外面的人見狀大爲意外,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一個?而且還哭成那樣,裏面究竟是什麽情況啊?這個抓心撓肝一樣的好奇啊,真受不了!他們趕緊圍攏上去,要問那女子究竟是什麽情況,可她隻是捂着臉跑掉,哪好意思開口。
夜洛離說不出的擔心,可那門外有侍衛把守,他又不好硬闖,隻希望鐵王是真的喜歡若桐,别讓她受到傷害才好。
屋裏,赫連傲冷目一掃除北堂馨月和鳳若桐以外的兩女,“你們要退出嗎?”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兩女同樣戰戰兢兢,雖然心有不甘,可想想自己無論如何也通不過這一關,更何況後面還不知道有多厲害的關卡在等着,别最後王妃當不上,真的沒了命,就不值了。“民女……退出。”
這兩人一退走,就隻剩下因爲不同的理由而志在必得的兩人了,北堂馨月不屑地瞥了鳳若桐一眼,“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心道鳳若桐不會武功,一定不如自己堅持的久,而如果她現在退出的話,自己不戰而勝,也可以不用受這苦了,要知道一看到這第一關,她也是心驚莫名,可爲了能夠嫁給赫連傲,她必須堅持到底。
鳳若桐冷聲道,“我不會退出。”除非赫連傲答應,拿冰蠶珠魄救她父親,否則她隻能闖到底。
“好,”北堂馨月臉色有些發白,“那就看誰能走到最後!”
景熙帝眉眼之間也有些凝重,原本以爲北堂馨月會因爲受不得苦而退出,那若桐就可以取得最後的勝利,卻沒想到這位刁蠻的郡主對十一弟還挺執着的,居然不肯退出,那沒辦法了,隻有繼續下去。
太後少不得很擔心,“馨月,若桐姑娘,你們一定要闖嗎?”這刀尖紮在腳上,該有多疼?傲兒這次是不是鬧的太過分了?
北堂馨月搶着道,“太後,臣女一定要闖,請太後成全。”
鳳若桐也道,“請太後成全。”
既如此,多說無益,太後歎息一聲,“那你們就自求多福吧。”說罷她到一邊去坐下,都不忍心往這看。
赫連傲冷聲道,“請吧。”北堂惡女,這可是你自找的,該!
北堂馨月深吸一口氣,走到邊邊兒上,擡腳試了試,終究還是無法想像那種痛,又把腳縮了回來,卻震驚地發現,鳳若桐竟毫不猶豫地,一腳踩了上去!
“啊……”嶽皇後臉色煞白,輕呼出聲。
景熙帝抿緊了唇角,等着看鮮血從鳳若桐腳下流出,她必定痛苦的很,說不定馬上就會暈倒呢?
而赫連傲卻半點也不擔心,好像鳳若桐無論怎樣受傷,都跟他無關一樣,他甚至抱臂,一副高高挂起的姿态,看的津津有味呢,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有多無情無意呢。
然而鳳若桐卻一臉的平靜,仿佛那腳不是她自己的一樣,身體穩的很,一步一步邁過去。
北堂馨月目瞪口呆,忽然醒過神,自己落了後,咬牙道,“鳳若桐,你别想赢我!”說罷一狠心,右腿踩了上去。
刀尖瞬間紮進腳底,鑽心的疼讓她再刁蠻也不禁叫出聲來,痛苦的五官都擠到一起去,身體更是一個大是晃,差點摔倒。
“馨月!”太後驚呼一聲,“不行就别逞強,快快回來!”
然而北堂馨月咬緊了嘴唇,眼見鳳若桐就快要走到對面,她哪甘心就這樣認輸,再痛也強忍着,一步一步邁過去。
腳底的血将她走過的刀尖染紅,她更是疼的渾身發抖,眼前一陣一陣發黑,眼看就要暈過去,心裏更是奇怪,爲何鳳若桐就一點痛的樣子都沒有,她就這樣能忍嗎?
不多時,鳳若桐已經到了對面,轉回身來道,“王爺,臣女這一關算是過了嗎?”
赫連傲挑眉,笑的自得,“過了。”小丫頭,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心裏指不定多氣我恨我,是不是?
景熙帝也大爲奇怪,她看起來不痛也就罷了,爲何她走過之處,刀尖依舊雪亮,半滴血都看不到?難不成她會輕功?平時也沒看出來啊?
再看可憐的北堂馨月,早已是冷汗如雨,這三丈長的路現在在她看來,有如十萬八千裏那樣長,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最後一步的,等雙腳都踩回地面,她再也忍受不住這慘痛,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赫連傲吐出胸中惡氣:讓你害的若桐受苦,這些刀子就是爲你準備的,讓你嘗嘗當初若桐痛入骨髓的滋味!
“馨月!”嶽皇後趕緊過去扶她,“怎麽樣,還能撐住嗎?”這太折磨人了,虧得鐵王想的出來!
北堂馨月眼前一陣一陣冒金星,可她絕不能輸給鳳若桐,咬牙喘息着道,“多、多謝皇後娘娘,臣、臣女可以……”
景熙帝責怪地看了赫連傲一眼,“十一弟,還要闖下去嗎?”
赫連傲無所謂地道,“北堂馨月如果退出,那就不用繼續了。”
“不!”北堂馨月啞着嗓子,劇烈喘息着道,“臣女絕不退出!”這一關都過了,這時候退出,不是太可惜了嗎?
“好,”赫連傲挑眉,“那就繼續。”
來到第二間屋子裏,就是所謂的“下火海”了,屋子正中仍舊是一個台子,大小跟第一間的差不多,不同的是,這個台子是低于台階的,上面鋪滿了燒紅的木炭,噼啪有聲。如今已是初夏時節,天本來就熱,再一進這屋子,幾人立刻就被這逼人的熱浪燒烤的直流汗,那種熱度,幾乎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