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癢,癢死了!”紫荊扔掉衣服,兩隻手拼命向後抓撓,可惜卻抓不到,急的滿地跳,“好癢,啊,啊……”
鳳若桐悠然自得地看着她,眼神冷酷如刀,“很癢嗎?紫荊,你是不是想看看,我受此折磨時,是什麽樣子?”
紫荊忽地愣住,“你……你已經知道……”
“果然是你,”鳳若桐瞬間斂去笑容,冷聲道,“紫荊,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與呂媽媽聯手,要如此害我,你是不知道鳳府家規森嚴嗎?”
“不是我!不是我!”紫荊大叫,怎麽可能承認,“奴婢、奴婢沒有做過!二小姐,二小姐快給奴婢做主,啊……好癢……”她拼命向後抓撓,一個立足不穩,滿地翻滾起來。
“還不承認?”鳳若桐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如果不是海棠代我受過,此時我早已是一堆森森白骨,你說我怎能饒你!”
鳳若柳暗暗咬牙,難怪大姐無事,原來中招的是海棠。不過,聽大姐的意思,海棠并沒有死,難道那高人是騙人的,這癢粉不會把人給癢死?
“奴婢、奴婢真的沒有啊……”紫荊眼淚鼻涕一起流,幾把抓下去,臉上已是鮮血淋漓,“二小姐,二小姐救救奴婢……”
鳳若柳看她這樣子直惡心,抱着棉被往裏挪了挪,“我怎生救你?你對大姐做過什麽,惹怒了她,我有什麽辦法?”
紫荊瞪大了眼睛:二小姐這是要放棄她了嗎?“二小姐,你、你不能這樣啊,奴婢、奴婢都是聽你的吩咐——”
“住口!”鳳若柳趕緊喝止她,“我這兩日身子不适,一直在屋裏,吩咐你什麽了?說,你到底又對大姐做了什麽,自己做的自己承認,别牽扯上我!”
鳳若桐無所謂地看着二妹演戲,早知道她不會承認,而且也沒想她承認,就這樣收拾了她,太沒意思了,自己要的是讓她丢盡顔面,擡不起頭做人,那對驕傲的二妹來說,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二小姐,你、你不能這樣狠啊……”紫荊痛苦地快要死去,偏偏還不想就這麽丢了性命,眼神已發狠,“奴婢都是爲了二小姐,二小姐怎麽能見死不救!”
“紫荊,照你這麽說,往我衣服裏放癢粉,想要害我的主意,是二妹的了?”鳳若桐突然開口,直接問出來。
“是二小姐指使奴婢——”
“住口!”鳳若柳速度好快,眨眼間已到了地上,一腳就把紫荊給踹了出去,“你再胡說八道試試!”
别看鳳若柳不會武功,這一腳踹還真是勁大,紫荊登時撞上門檻,後腦撞的“咚”一聲響,估計得起個大包。不過,她此時渾身奇癢難忍,這一下疼痛反而更好受些。“……是、是二小姐……”
“你這賤婢,還要胡說!”鳳若柳急了,追過去又是狠踢一腳,“我什麽時候要你害過大姐,你再胡說!”
“是二小姐……”
“你還說,你還說!”鳳若柳也是真急了眼,完全不顧形象,罵一句,踢一腳,像個潑婦。
真有趣。鳳若桐用手托腮,看的津津有味,原來二妹也有這樣失去理智的時候,要是讓那些想對她一親芳澤的男人看到二妹現在的樣子,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啊,啊……”紫荊叫的那叫一個“銷魂”,不過不是因爲疼痛,而是因爲被踢的很舒服,恐怕這輩子,她是第一次希望被人痛打一頓吧,比起渾身的奇癢,這疼痛簡直就是天堂般的享受。
鳳若柳踢累了,扶着門框,另一隻手按着腰,呼呼直喘。
“二妹,你留點神,别閃着腰,”鳳若桐嘲諷地笑,“鵲橋盛會馬上就要到了,你要是傷了,可就沒法一鳴驚人了。”
鳳若柳這才醒悟過來,自己丢人丢大法了,尴尬地笑道,“大姐,讓你見笑了,我也是氣壞了,紫荊這丫頭越發沒規矩,連我這個主子都誣賴起來,看來是被大姐教訓的還不夠,我少不得要親自教訓教訓她。”
臉皮真厚。鳳若桐哂然,“二妹對下人教導也太嚴厲了,這樣踢法,紫荊還不被你給踢死了?不過我倒是很奇怪,這往我衣服裏放癢粉的主意,是誰幫她想出來的,她又哪來銀兩買癢粉?我可聽說了,這玩意兒一小包就要十兩銀子哦?”
鳳若柳暗吃一驚,大姐連這個都知道,莫不是也早知道是她出的主意嗎?“大姐,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紫荊什麽時候找上了呂媽媽,我也毫不知情,不如将呂媽媽和紫荊一起送交官府,查清此事,好不好?”
紫荊此時又已嚎叫起來,聲嘶力竭的,手臉都被她自己抓爛了。沒有人要她挺過去,也沒人幫她,她早晚是個死——不是誰都跟海棠一樣好命,有個鳳若桐這樣的好主子。
鳳若桐挑眉,“送交官府就不必了,家醜不可外揚,癢粉這種卑鄙的東西出現在鳳府,知道的人越多,豈不越讓人笑話。”
這一來倒正合了鳳若柳的心思,否則把人送交官府,事情越鬧越大,早晚要牽扯到她身上。“那,大姐的意思……”
“當然是由母親來問,”鳳若桐神情一冷,“紫荊和呂媽媽聯手要害我,豈能輕饒了她們!香堇,把紫荊也帶到前院,我這就去禀報母親。”估計呂媽媽正折騰的歡實呢,就讓她們兩個不知死活的婢女看看彼此的醜樣。
“是,小姐。”香堇一把拽起紫荊,往前院拖去。
鳳若桐懶懶回眸,看到鳳若柳的眼神,一語道破,“二妹,你是不是在奇怪,爲何香堇動了衣服,卻沒被癢着吧?”
鳳若柳一驚,強笑道,“我、我沒想什麽……”
“告訴你也無妨,”鳳若桐頑皮地擠眼睛,“因爲香堇戴了手套呀,二妹,你好笨哦。”
鳳若柳登時氣結:可惡的鳳若桐,這次又沒能收拾了你,你怎麽那麽好命!
鳳若桐在她強自壓抑的憤怒中,施施然出門,冷然而笑:二妹,我不會就這麽算了,這些屈辱和仇恨,我會一點一點向你讨回來,不急在這一時。
前院裏,得到消息的薛氏匆匆過來,看到呂媽媽和紫荊争相嚎叫翻滾,裸着的大半個身子都已血肉模糊,不禁大驚,“她們——”
鳳若桐施禮,面有愧色,“讓母親受驚了,是我的不是,我該知會母親一聲的。”
薛氏驚聲道,“若桐,她們這都是中了癢粉所緻?”方才若桐向她禀報此事,她隻顧着震怒,還沒想到這一層上去,難怪會吃驚。
“是,母親。”鳳若桐眼神冰冷,“她們這是自食惡果,無法可解,若是熬不過,就會悲慘而死。”
薛氏大怒:如果中招的人是若桐,豈非也要落到這般境地!“好大膽的婢女,竟然用這樣卑鄙龌龊的法子謀害若桐,萬死難贖其罪!來人——”
“母親,”鳳若桐阻止,“她們衣服上恐怕會有癢粉,還是不要再害别人了,反正她們也是一個死,就不必再動她們了。”
薛氏餘怒未消,“她們竟然敢謀害你,死在餘辜!”說罷掃視一圈站在四周看熱鬧的婢女家丁,厲聲道,“做下人的,就要有個做下人的樣子,以後誰敢動若桐的心思,她們的下場,就是你們的榜樣!”
衆人早被呂媽媽和紫荊的樣子吓慘,哪還敢多言,連聲稱是。
此時,先中了癢粉的呂媽媽已經承受不住,把自己抓撓的體無完膚之後,漸漸不動了,估計是沒命了吧。
紫荊雖然後中癢粉,但被鳳若柳狂踢了十幾腳,斷了兩根脅骨,又被香堇拖過來,斷骨應該是紮傷了内髒,吐出幾口血,也是直翻白眼,眼見是活不得了。
薛氏臉色雖也有些發白,但并不可憐她們,吩咐道,“把她們的屍體各自送回去。”隻要跟他們的家人說明情況,誰敢鬧事。
“是,夫人。”
鳳若桐勸道,“她們已經付出了代價,母親不要再生氣了。”說罷上前扶着她往回走,讓母親看到如此肮髒的場面,是她的不是。
薛氏歎息一聲,“我不是生氣,是後怕,是心**!若桐,萬一你沒留神,中了這癢粉,那我……”她簡直不敢想像那樣的情景!
“是,多謝母親,”鳳若桐感動莫名,語聲已哽咽,“有母親護着,我不會有事……”
“傻丫頭,你是我女兒,我護着你不是天經地義嗎,你哭什麽!”薛氏憐愛地拍拍她的手,忽地又是眼神一利,“呂媽媽和紫荊兩個下人,何來如此膽量謀害你,莫非……”
母親果然精明。鳳若桐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說,低聲道,“母親,父親剛剛上任不久,若鳳府鬧家變,必惹事端,我以後定會小心,母親别再追究這件事了。”
薛氏也明白她所說,點頭道,“那你千萬要小心,我會警告一下若柳,再派些機靈的丫頭到你院裏。不過,隻此一次,如果若柳再生害你之心,我絕不饒她。”就看在若柳跟若桐是親生姐妹的份上,再給若柳一次機會。
鳳若桐微一笑,“是,多謝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