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戲弄臣女,覺得很有趣嗎?”鳳若桐又想氣又想笑,爲掩飾窘迫,她立刻站了起來,“既然這是王爺的玩笑,那恕臣女不奉陪了,先行告退。”
“若桐,不準走,”赫連傲眼神一冷,“本王既然說要請你過府,你就必須去,否則本王顔面何存。”
鳳若桐默然:沒錯,這些皇室貴族,一向視顔面如命,她若執意不去,的确會惹惱這煞神,那就麻煩了。可她雖是臣下之女,也是有尊嚴的,怎容他這樣呼來喝去?
信陽公主在旁看不下去了,替鳳若桐抱不平,“十一哥,你少擺你的王爺架子出來,吓唬誰呢?若桐是我的客人,要邀請也是我說話,你閃邊!”
赫連傲摸摸鼻子,神情還真就緩了下來,不能真把小丫頭給吓着了,要不然就不好玩了。
信陽公主這才回過頭,笑眯眯地道,“若桐,不必理會十一哥,他其實不是想拿身份來壓你。不然我陪你去一趟他的王府如何,也好給他個台階下。”
“臣女不敢,”鳳若桐暗暗感激她對自己的回護之意,“公主有吩咐,臣女敢不遵命。”與公主一起,倒還好些,不然鐵王也是不依不饒。
信陽公主擺擺手,“哪是什麽吩咐,不過我得先跟你說啊,十一哥府上沒什麽好東西吃,要不然我讓人去飛鳳龍訂一桌美味送過去?”
鳳若桐忙道,“臣女不敢!臣女怎擔得起公主如此厚愛,臣女是相陪公主去鐵王府,随意就好。”
“那也好,”信陽公主也不勉強她,“随便吃點兒,吃不飽的,就回我這裏來再吃。”
鳳若桐哭笑不得,公主這是将她當成餓死鬼是怎麽着,聽着好像她是專門去鐵王府找吃食一樣。“公主客氣。”
信陽公主邀功似地對赫連傲一擡下巴,“等我進去換件衣服,馬上就來。”
她一起身進去,鳳若桐即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不發一言。
赫連傲抿抿唇,伸手在她眼底下一晃,“小結巴,生氣了?”
“王爺請慎言,臣女已經不結巴了。”鳳若桐闆着臉,不吃他這一套。
“叫着玩兒的,你不高興,那就算了,”赫連傲碰個釘子,也不覺得難堪,反而更有興緻,“若桐,你如今在鳳府,無人敢欺了吧?要不要本王幫你教訓他們?”
你又知道了?不提這茬還好,一提起來,鳳若桐就越發氣惱,忍怒道,“臣女的家事,還請王爺不要插手——”
“本王沒插手,要不然那些欺你的人,如何還能逍遙自在,”赫連傲眼裏閃過抹厲色,複又笑道,“本王早知道你會這麽說,所以不曾加以幹涉,怎樣,你我是不是心有靈犀?”
鳳若桐氣的臉上陣紅陣白,決定還是不要理會他的好。什麽心有靈犀,分明就是你多管閑事!
看出她不欲多言,赫連傲不在意地笑笑,起身在廳上轉悠,大概也是不想迫她太甚吧。
好在不多時,信陽公主就換好衣服出來,緩解了這份尴尬——是鳳若桐自己尴尬,赫連傲可悠閑得很,“好了,若桐,咱們走吧。”
“公主請。”鳳若桐起身,恭敬地退到一邊,待信陽公主出去,她才随後跟上。
小丫頭,也不招呼着本王。赫連傲搖搖頭,眼神寵溺,一起出去。
來到門外,馬車已經備好,鳳若桐扶着信陽公主先上了車,誰料她才一腳踩上凳子,卻因信陽公主先前踩了些雪上去,所以變的溜滑,她一個不留神,往旁就摔。
“小姐!”海棠大驚,撲過去相扶。
然有人比他更快,何況赫連傲也不會放過這英雄救美,趁機發生肌膚之親的大好機會,何況他的絕世武功也不是白給的,身形隻一閃,旁人不及眨眼,他已經瞬移到鳳若桐身邊,伸手一抄,将她攬見自己懷裏,誇張地道,“若桐,小心啊!”
鳳若桐驚魂未定,其實感激他的,否則她若真摔在當地,這臉可就丢大法了。“多謝王爺……”手在摸哪裏!
海棠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好險!不過王爺的身手真是好,方才明明還在她後面,忽地一下就接住了小姐,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輕功”嗎?
赫連傲饒有興緻地在她後腰捏了捏,不太能相信,世上還有這麽纖細的腰身,自己要稍稍用力,怕就要勒斷了吧?“無妨無妨,本王也是順手。”
“王爺……請放開臣女。”鳳若桐漲紅了臉,卻又不好發作,因他的動作極其隐秘,她若發火,在外人看來,豈不成了不識好歹。
赫連傲頗有些意猶未盡,卻也不想惹急了她,“本王扶你上車。”
這可真是莫大的榮寵。鳳若桐自嘲地挑了挑眉,也就順着他的勁兒上了馬車,看到他揶揄的視線,越發窘迫,趕緊放下了車簾。
“若桐,沒事吧?”信陽公主好笑地摸摸她的臉,“瞧你,臉都吓白了。”
鳳若桐欲哭無淚:我這不是吓的,是氣的好不好?鐵王這家夥,越來越放肆了,剛才竟然、竟然摸她,讨厭!
馬車轱辘轱辘啓動,往鐵王府而去。
鳳若桐忽然有種感覺:此行或許會碰上什麽人呢?
鐵王府離信陽公主并不太遠,一柱香的功夫也就到了,海棠扶着鳳若桐下了車,赫連傲則幹脆把信陽公主給抱了下來,門口的侍衛立刻見禮,他揮了揮手,帶着兩人進去。
鳳若桐一路看着,不禁暗暗納罕,按理說赫連傲是皇上的親弟弟,而且戰功赫赫,他的王府應該奢華無比才對,可今日一見,卻大出她意料之外,這裏占地甚至不如公主府廣,難不成皇上對他,還不如對信陽公主要重視不成。
進去之後她發現,府内房屋建築也相當簡單,不過倒也不失大氣與威嚴,總之比起她所想像,要簡單了許多。
“走啊,若桐,看什麽呢,”信陽公主上前拉住她的手拽着往前走,“十一哥這裏才沒什麽好看的呢,還不如我府上好玩,真不知道他非要你來府上做客,有什麽意思。”
鳳若桐卻隐約明白,必定是自己之前所說的話讓他心生芥蒂,所以定要她來親眼看看,他吃穿用住究竟是什麽樣子。如果真是這樣,他也太小題大做了,他們兩個之間又沒有多麽熟識,他何必如此在意她的看法?
“千柔,又說我什麽壞話了?”赫連傲去裏面交代了什麽,回來就見鳳若桐似乎一臉不悅,立刻找信陽公主的麻煩。
信陽公主露出驚訝的樣子,“十一哥,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我一直都是在說你的壞話啊,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大驚小怪什麽。”
赫連傲登時哭笑不得:這壞丫頭,就仗着自己寵她,所以無法無天了是不是。
鳳若桐啞然失笑:一物降一物,終于也有讓這家夥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若桐,别理會他,咱們進去,外面好冷。”信陽公主拽着鳳若桐就往裏跑,自在得的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
鳳若桐被動地跟着她走,不經意間一回眸,卻見赫連傲正用别用的目光盯着自己,她心中莫名一緊,竟是不敢再看他。
廳上照舊是擺放了四個大火盆,暖和的很,看來赫連傲是爲照顧信陽公主,還真是細心周到。
“十一哥,你準備了什麽好吃的來款待若桐啊,是不是又是四菜一湯了事?”信陽公主表情不屑,一看就不怎麽期待。
鳳若桐忍不住要笑,公主還真是性情中人,走到哪裏都隻問吃的,好像身爲公主,她還整天餓肚子一樣。
赫連傲白她一眼,“你這丫頭,就知道吃,皇兄還不管你飽是怎麽着?在若桐面前,你也不知道矜持些,皇室的臉都讓你丢盡了!”話是這麽說,他卻半點責備之色都沒有,神情更是寵溺,根本就是在玩笑。
信陽公主沖他吐舌,“若桐又不是外人,裝什麽裝?我是替你擔心,你巴巴地請人來,再拿不出像樣的菜品,才會丢皇室的臉呢。”
鳳若桐再不開口,就成了默認了,趕緊道,“公主客氣了,王爺也不必爲了臣女太過破費,王爺平日想必是節儉有度,臣女怎敢壞了王爺府上的規矩。”
信陽公主頗不以爲然,“十一哥不是節儉有度,是節儉過頭啦,一日三餐,換來換去就那麽幾樣菜品,都不嫌膩味。”
赫連傲敲她額頭一記,“丫頭,你不覺得說太多,過于矯情了嗎?我請若桐來做客,怎會怠慢了她,你說夠了沒有?”
信陽公主揉揉額頭,不高興地噘嘴,“又打人頭,不說就不說,有什麽了不起!若桐,我可提醒你了啊,待會兒飯菜要是不合口味,别跟十一哥客氣,想吃什麽就要!”
鳳若桐淡然一笑,“多謝公主。”
正在這個當兒,一名侍衛進來禀報,“王爺,大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