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恨的是,這賊竟然偷到女兒閨房裏來了,他也就是隻偷東西,如果伺機對女兒做出什麽事,那還了得!
薛氏雖氣,但也沒失了冷靜,前後左右看了看,道,“老爺,我看這不是外頭來的賊,應該是府上的人所爲。”
“哦?”鳳元良怒氣一窒,迅速冷靜下來,“不錯,這門窗都是完好的,其餘地方也并未有被翻找的痕迹,果然是内賊所爲!”他這刑部尚書畢竟不是白給的,斷案是他的職責所在,方才他是被氣狠了,所以一時失了冷靜。
試想,如果是外頭來的賊,怎麽會知道這箱子裏有貴重首飾,而隻奔這裏來,不去别處找呢?這鳳府也是有家丁日夜巡邏的,賊人想要悄沒聲息地進來絕非易事,何況他哪裏有心思在那裏挑挑揀揀,還不直接将箱子拿走了?
鳳若桐眼裏閃過一抹嘲諷的厲芒,父親母親果然沒讓她失望,這麽快就想到是内賊所爲,省得她再繼續提醒了。她猛地擡起小臉來,害怕地道,“府上的人?會是誰呢,母親,那是你給我的首飾,我都舍不得戴,怎麽就讓人拿了去?”
薛氏摸摸她的臉,“若桐,你放心,老爺定會将這人找出來,把首飾都要回來,絕不能輕饒了他!”
“嗯!”鳳若桐甚是感激地點頭,忽地回頭看向門外,“金桂,我院兒裏就是你們在,是不是你們拿了我的首飾?”
鳳元良亦厲聲道,“趙媽媽,這是怎麽回事,說!”此事嫌疑最大的,就是夢竹院裏這些人,說不定就是她們監守自盜呢?若桐的貴重首飾放在哪兒,她們可比府上其他院兒裏的人清楚。
趙媽媽她們登時吓得腿軟,撲通撲通跪下去,“老爺明察,奴婢就算有十個膽,也不敢拿小姐的首飾,冤枉啊!”
一幹人等心裏更是不解而氣惱,明明就是昨兒晚上,三小姐四小姐來拿了小姐的首飾,而且這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小姐爲什麽要賴在她們身上呢?别忘了秦媽媽曾經貪過小姐的首飾,差點被砍了手,她們可不想受這冤屈!
“不是你們,那會是誰?”鳳元良也是拿話試探她們,諒她們也沒膽子,“我問你們,昨晚你們可曾聽到動靜嗎?”
這……
趙媽媽猶豫着擡頭,看向鳳若桐,真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麽意思,要不要把三小姐四小姐供出來?
鳳若桐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趙媽媽,我想着也不是你拿的,我要賞你的,你都不敢拿呢,更不用說自個兒動手了,還有金桂也是,是母親給我的人,是不會這樣對我的,你們說吧,昨兒到底有誰來過了,都不用隐瞞,父親母親會給我做主的。”
趙媽媽這些日子多少也能明白鳳若桐話裏的意思,聞言暗忖,小姐這是要她們把三小姐四小姐給供出來了?難怪昨兒晚上,小姐會說那樣的話了。“這……老爺夫人,奴婢不敢說。”
“趙媽媽,你隻管說,”薛氏冷着臉,“鳳府從來就沒有出過内賊,這種事更不可姑息,你但說無妨,隻要不是誣賴了人,我自會保你無事。”她這話是在提醒趙媽媽,不必有什麽顧慮,這鳳府裏的家事,還是她說了算的。
趙媽媽立刻道,“謝夫人!奴婢不敢欺瞞夫人,昨兒晚上,除了夢竹院的人,就隻有三小姐四小姐來過。”
“啊?”鳳若桐吃驚張大小嘴,“難道又是她們拿了母親給我的首飾?她們怎麽戴得了那麽多!”
又?鳳元良一聽這話,越發地生氣:聽若桐這意思,若雨若晴來拿她的首飾,已經不是第一次,太過分了!“趙媽媽,你可看仔細了嗎,是若雨若晴拿走了若桐的首飾嗎?”
薛氏亦是沉下臉來,“果真如此,那若雨若晴也太大膽了,我給若桐的首飾,她們也敢拿去,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嫡庶有别,這規矩怎容她們肆意破壞。
趙媽媽小心地道,“回老爺話,昨兒确實隻有三小姐四小姐來過,而且奴婢們也都聽到,兩位小姐離開的時候,還在說着哪樣兒首飾最好看呢。”
“果真是她們!”鳳元良氣的一甩衣袖,“趙媽媽,你們是怎麽做事的,若雨若晴拿了若桐的首飾,你們也不阻止?”
不待趙媽媽她們分辯,薛氏已經替她們開脫,“老爺這是在難爲她們了,她們跟若桐一樣,都是懂規矩的,下人怎麽能阻止得了小姐,是若雨若晴太不像話,今兒個必得給若桐一個公道。”
鳳元良點頭,“說的也是。趙媽媽,你們都起來吧,以後這院子裏,可要好生看着些。”
趙媽媽等人趕緊告罪,“是,奴婢知錯!奴婢以後一定看護好小姐!”
“來人!”鳳元良一聲怒喝,“把若雨若晴都叫過來,我要問話!”
“是,老爺。”
海棠暗暗高興,小姐這一計太妙了,推說夢竹院裏有賊,把老爺夫人的怒氣激出來,再說出三小姐四小姐,老爺就非問個明白不可,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欺負小姐!
不大會兒,鳳若雨鳳若晴前後走了進來,“父親,母親。”她們身後還跟着蘇姨娘和秋姨娘,看來是不放心自己的女兒被叫來夢竹院問話,所以跟過來看看。
“老爺,我聽說夢竹院裏遭了賊,到底是怎麽回事?”蘇姨娘關切地問一句,方才在過來的路上,她聽底下人在議論,才知道這件事。
鳳元良冷哼一聲,“怎麽回事?問你女兒就知道了!”
“若雨?”蘇姨娘一愣,見薛氏同樣臉色不善,心知不妙,拉過自己女兒問道,“若雨,你知道什麽,快說。”方才她正陪着女兒說話,丫環就來叫人,她還沒來得及問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