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鳳若柳一呆,立刻搖頭,“沒有,大姐,項鏈在我這裏,我一直替你保管着,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海棠在旁頗爲不平,二小姐哪裏是要替大小姐保管,分明就不想還了!那麽好的項鏈,誰見了不想要,四小姐要不是打那項鏈的主意,也不會跟大小姐吵起來了。
“我不相信!”鳳若桐瞪大眼睛,一副“你在說謊”的樣子,“我明明在母親那裏看到,你一定是騙我,拿我的項鏈去讨好母親了,是不是?”
鳳若柳暗暗不屑,我何時需要讨好薛氏了!“大姐,你一定看錯了,我沒把項鏈給母親,你放心。”
“我不信,我不信!”鳳若桐跺着腳地叫,跟孩子似的,不依不饒,“一定是,一定是!不然,你拿出來給我看看,你拿不出來是不是,是不是?”
鳳若柳隻當她邪脾氣發作,爲了顯示自己的耐心,暗裏再生氣,面上也隻能溫柔地笑笑,點頭道,“好,我拿給你看就是。”
說罷她起身,到櫥子旁站定,用手腕上的鑰匙将櫥門打開,取出裝有項鏈的盒子,打開來遞過去,“看,不是好好在這裏嗎?”
盒子一打開,珍珠項鏈就發出璀璨的光華,整整五十顆珠子,顆顆大而圓潤,挑不出一點瑕疵,舉世罕見。
其實鳳若柳一直想不通,爲何生母那麽恨大姐,喜歡自己,卻偏偏要把這樣的寶貝留給大姐,并要她鄭重立誓,絕對不會跟大姐搶這項鏈,在她看來,隻有處處完美的她,才配得上這串項鏈,大姐拿着它,簡直是暴殄天物!
當然,有一點她不得不承認,就是大姐的相貌比她還要出色,雖然大姐的美更多的帶了些英氣,不過這并不妨礙大姐的傾國傾城。這些年來,如果不是因爲大姐的結巴和懦弱,隻須稍加教導,恐怕大姐的風頭就要蓋過自己了。
“呀,果然在這裏!”鳳若桐露出驚喜的樣子,趁着鳳若柳不防備,一把将項鏈搶過來,“那母親那裏的項鏈一定是假的了?我得好好比對比對。”說着話,她拿着項鏈就跑,速度之快,令人吃驚。
鳳若柳回過神來時,鳳若桐已經跑了出去,她一急,擡腳就追,“大姐——啊!”一不小心踩到裙擺,她身體驟然失去平衡,往前就趴。
“二小姐小心!”還好紫荊是個反應快的,趕緊扶她一把,才避免了她趴跌當場,顔面盡失。
鳳若柳氣的臉色發白,差點維持不住風度,道,“還不快把大姐追回來?那項鏈……别讓人騙了她!”
該死的鳳若桐,是真笨還是假裝糊塗,這項鏈是真是假,一眼就看出來了,像這樣絕品的珍珠,是輕易能夠仿造的了的嗎?
再說,大姐這樣把項鏈拿走了,萬一弄壞了或者怎樣,鵲橋盛會的時候,她要戴什麽去驚豔全場?
“是,二小姐。”紫荊答應一聲,把她扶好,趕緊追了出去。
鳳若柳扶着被門框碰弄的膝蓋,氣的渾身哆嗦,如果不是爲了自己的完美形象,早破口大罵了。
誰料不大會兒,紫荊就返了回來,苦着臉道,“二小姐,奴婢沒追上大小姐,一路追到夢竹院,就讓人給擋出來了。”
什麽!
鳳若柳心中大怒,好個鳳若桐,原來不是爲了辨别項鏈的真僞,就是要把項鏈拿回去而已。這個白癡,什麽時候有這心機了,居然敢騙她!
不行,不能讓她得意,必須把項鏈拿回來!“去夢竹院!”
夢竹院裏,鳳若桐看着這串失而複得的項鏈,心情複雜。其實她也不明白,爲何生母會把項鏈留給自己,她不是讨厭自己嗎,雖然沒有對自己動過手,也沒有罵過多難聽的話,但她每次看到自己時,那厭惡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老鼠!
或許生母和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原本不是結巴的,就因爲被生母讨厭,每次說什麽都會招來生母冰冷的目光,久而久之,她變的敏感而脆弱,不敢開口,不敢擡頭看人,等長大了些,再想要說話的時候,竟然無法表達清楚自己心裏的想法,這是多麽可悲的事情。
“娘親啊娘親,你可知道,你害的我有多苦……”
“大小姐說什麽?”海棠端着盆水進來,“對了,大小姐,白姨娘方才來過了,見大小姐不在,又回去了。”
白姨娘即鳳元良的侍妾白香蕊,鳳若桐姐妹的生母雲升原本是平妻,地位上僅次于薛氏這個正妻,足見鳳元良對雲升有多寵愛。而白香蕊則是她的貼身丫環,所以這姐妹兩個也算是白香蕊幫扶着長起來的,等同于她們姐妹的半個奶娘。
後來雲升去世後,鳳元良也是考慮到這姐妹兩個在鳳府了沒個依靠,就算再納個妾室,跟她們兩個也不會是一心,幹脆将白香蕊納做了妾室,好讓她以更名正言順的理由照顧她們兩個。
這些年來,白香蕊倒也盡職盡責,雖然鳳若柳長大後,并瞧不起她這個名義上的母親,而鳳若桐也因爲不通人情世故,極少親近她,但她依舊沒有半句怨言,做着自己份内的事。
鳳若桐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一會就過去看她。”
想起上一世時,白姨娘對自己也算照顧,可她是從丫環升上的妾室,在這裏又舉目無親,孤身一人,所以人微言輕,就算自己受了欺負,她也不能改變什麽,算是無功也無過吧,自己從前對她,也沒有特别的好惡。
“是,大小姐。”海棠忽地笑道,“大小姐,方才紫荊追過來,八成是二小姐讓她來要項鏈的,讓奴婢擋回去了。”
鳳若桐無所謂地道,“以後夢瀾院的人,都給我擋下就是。”倒是要看看,二妹的這張僞善的面皮,還能頂多久。
海棠頓時來了勁兒,“是,大小姐!”最看不慣就是二小姐身邊的人整天在府裏耀武揚威,現在大小姐發威,她們一個個都靠邊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