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一世自己的慘死,她皺起了眉:雖然重生一世,但她到現在也還沒想明白,二妹和段子晉聯手害死她,到底是爲了什麽。
原先她以爲,是隻要害死了她,二妹就可以當嫡女,但看二妹當時的神情,和未說完的話,似乎不止如此?
而且,段子晉明顯是沖着那串珍珠來的,隻是因爲它是無價之寶嗎?可他身爲丞相之子,家中也相當富庶,隻爲了一串珍珠項鏈就跟二妹攪和到一起,還毒死自己,似乎又說不過去,這中間到底有什麽事,是她不知道的?
事情雖然撲朔**,不過她并不急,總能查個水落石出,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珍珠項鏈拿回來,那可是娘親留給她的唯一念想了。
想到此,她加快腳步,往二妹的夢瀾院過去。
“大小姐!”海棠忽然急急地叫了一聲,似乎還有些受驚。
鳳若桐邊回頭邊道,“什麽——”碰,她的側臉忽然撞上了什麽硬實之物,疼痛之餘,身體也失去平衡,向旁就倒。
“大小姐小心!”海棠吓白了臉,沖過去想要扶她。真是,大小姐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走路都不好好看着,她都出聲提醒了,大小姐怎麽還是撞上了了?
然有人比她動作更快,鳳若桐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腰身卻是一緊,已被勒住,再集中視線時,眼前就出現一張俊逸不凡、五官線條剛毅的臉,正頗有興緻地看着她,她吃了一驚,脫口而出,“鐵王?”
上一世與之打過交道,她如何不知此人正是當今皇上十一弟,鐵王赫連傲,今年隻有二十五歲,正當人生好年華,年紀雖輕,卻手握重兵,骁勇善戰,隻用三年時間就平定了邊疆十幾年都沒能結束的戰事,是天龍國無人不知的沙場英雄。
而更爲人津津樂道的,是他俊逸不凡的容貌和灑脫不羁的性子,所到之處必能引起無數少女瘋狂愛戀的目光,偏他又對誰都沒個正經表示,處處留情處處無情,傷盡女子芳心。别人暫且不說,就連号稱琴棋無雙、性情高傲的景穆王郡主北堂馨月,對他都是愛慕不已,足見他對女人的殺傷力有多大。
“你認得本王?”赫連傲眉一挑,臉上是邪魅的笑容,靠近她的臉,“你是何人?”這丫頭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大戶人家的小姐,按說平時也不怎麽出門,如何會認得他?
淡淡的荷花香萦繞鼻端,鳳若桐一驚,一個挺身,從他懷中脫出,有些驚魂未定,才要發怒,陡地想起自己在别人眼裏,還是那個結巴怯弱的大小姐,所以絕對不能鋒芒太露,引起這狂傲家夥的注意,就趕緊做出害怕的樣子,結巴道,“臣、臣臣女是、是是是——”
“臣女?”赫連傲皺眉,上下打量她一眼,“小結巴,難道你是鳳大人的長女鳳若桐?”
他這三年雖一直鎮守邊疆,京城裏的事卻無一不知,尤其哪家姑娘出色了,他絕對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去戲弄戲弄,是他生平樂事,因而他這風流成性,是無人不知。
刑部尚書鳳元良有個結巴長女的事,他也早已知道,不過這樣的女子向來引不起他的興趣,可今日這一見面,這女子雖然結巴,相貌倒是絕美,看着很養眼。
這聲“小結巴”入耳,鳳若桐雖然氣,但看到他對自己沒什麽興趣的神情,正合了她的意,忙不疊點頭,“臣、臣臣女就、就就是鳳若桐。王爺快、快快點走,别、别别别讓人看到。”
說罷轉身就走,她雖不入人的眼,可到底是閨閣女子,若是讓人看到她跟男人有所牽扯,她的清譽還要不要了。
話說回來,鐵王不是剛剛回京沒多久嗎,偷偷摸摸到鳳府來做什麽,難道是知道二妹名滿京城,所以采花來了?
赫連傲卻忽然對她生出幾分興趣來,小傻瓜還知道避嫌呢,說明她不是傳聞中那樣不通人情世故嘛。他幾步追上,将她攔下,“小結巴,你不想看到本王嗎,本王帶你去玩,好不好?”
鳳若桐暗裏氣的要吐血,鐵王把她當成三歲小孩了是不是,帶她去玩?是想玩她吧?“臣、臣臣女不、不不不去!走開!”
赫連傲身爲王爺,幾曾被人如此拒于千裏之外,尤其還是個結巴的小女娃,頓感大失面子,傲勁兒一上來,他雙眉一擰,叱道,“大膽鳳若桐,在本王面前竟如此無狀,該當何罪!”
鳳若桐心中一驚,臉色亦有些發白。沒錯,按身份來說,她是臣下之女,對赫連傲的确不能是如此态度,可她也隻是不想落人口實而已,“王爺恕罪!”
“本王偏不恕你的罪,怎樣?”赫連傲圍着她轉一圈,目中露出奇怪之色,似乎有些不對勁,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有趣,有趣。
鳳若桐登時氣結:就算你是王爺好了,可你私闖别府内宅,也非君子所爲,怎麽還有理了?“惡人先告狀!”
“大膽!”赫連傲又是一聲冷喝,“鳳若桐,你敢罵本王是惡人?”
“……”鳳若桐登時連撞樹的心都有,自己怎麽說什麽都是錯的?
“看來,本王有必要好生問問鳳大人,是如何教導小輩的,你說是不是,鳳若桐?”赫連傲在她耳邊輕語,從旁看去,倒好似兩人在親密耳語一般。
鳳若桐心中一驚,這惡人,該不會是要找父親的麻煩吧?此人行事一向乖張,任意妄爲,不受禮法約束,萬一真是自己給父親惹來麻煩,那可糟了!
雖然不想向這個風流王爺低頭,但形勢比人強,鳳若桐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來,一派天真爛漫的樣子,“王爺何必如此小題大做呢?不過是臣女不小心撞了王爺,臣女給王爺賠不是啦!”說罷一矮身,施了一禮,“臣女告退。”轉身就走,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她這一急于脫身,忘了繼續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