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沒人告訴他這些,否則兔子剛開始的時候不會被聲音吓到。
跑了十萬台階還看不到山頂,他應該是絕望了,放棄了吧?”
“才十萬台階就放棄了,這兔子的心性就跟他的尾巴一樣短。就這樣的心性,我實在是想不通,秦師兄爲何還要叮囑我們盡可能的給那兔子多增加點難度。”第三個弟子嘀咕道。
另外第一個弟子也是一臉的納悶:“是啊,就這兔子的心性,根本不用我們做什麽啊。”
第二個弟子嘿嘿笑道:“這不挺好的麽?書山規矩嚴格,我們就算有心給他加大難度,也不能太過。太過我們就犯錯了,被查出來,難免一些懲罰。
不太過,若是沒用,又得罪秦師兄。
現在好了,我們什麽都不做,這兔子自己就退去了。
皆大歡喜。”
另外兩人聞言,微微點頭,都覺得有道理。
就在這時,一人道:“哎,不對,他怎麽停下了?”
衆人立刻看過去,果然,那兔子跑到兩千多台階後就停了下來,然後轉身,深吸一口氣後一步踏了回去。
衆人紛紛皺起眉頭。
身材微胖的趙福兵道:“這家夥是覺得這麽下山有些丢臉,還想再試試?”
鄭志勝搖頭道:“試試也不用這麽應付吧?他這速度,一步停一會,思考一會再上一步……這得猴年馬月才能登頂啊?
等他上去,怕不是所有考核都結束了。”
這時候劉錫明忽然一拍大腿道:“你們說,他會不會是想去學勤爲徑裏的東西?”
“不可能!”鄭志勝和趙福兵立刻搖頭否定道。
随後鄭志勝又補充道:“除非他瘋了,勤爲徑看似隻有百萬台階,可是裏面的東西包羅萬象,越到後面越複雜難懂,哪怕是你我去聽,也如天書一般。
而且它教的方式十分粗暴,隻是将東西給你,至于能領悟多少,全憑悟性。
根本沒有先生解答……
再加上勤爲徑的學習十分緊湊,不給休息的時間。
人都有耐心,哪怕再好學,也有個盡頭,一旦耐心耗盡,剩下的就是折磨了。
據我所知,古往今來,第一次到達書山的考生,能夠走完勤爲徑的不足百人。
而最近這三萬年來,一個都沒有!
伱們不會認爲這兔子,能做到吧?
就算能做到,時間也不允許他這麽做啊。
除非他不參加天地會考了。”
衆人啞然……
“他是不行,不過前面那兩個或許可以!”
趙福兵看向勤爲徑的中間段,那裏赫然站着兩個人,兩個人已經走了三十萬台階,始終并列在同一級台階上。
縱然三十萬級台階了,兩人依然步履輕快,沒有絲毫猶豫,顯然那台階上的内容已經在瞬間被他們領悟了。
又或者是那台階上的内容,他們早就了然于胸,無需再學。
前者需要的悟性太過可怕,後者的可能性反而大一些。
縱然如此,也十分的驚人了。
兩人時不時的對望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鋒芒,誰都不服誰。
這兩人竟然就這麽杠上了。
鄭志勝道:“這兩人我知道,他們分别來自地仙界陽邏城李家的李翰林和劉家的劉海潮。
這兩家人,從祖上開始就在鬥。
到了這一代,鬥的越發激烈。
但是不得不說,這兩家人的子弟都是天才,這兩人更是兩家中的翹楚。
據說都是三歲開悟,明目讀書,日夜不綴,直到最近才出關。”
趙福兵納悶道:“以他們的能力,完全可以報文曲殿吧?怎麽就報了文昌宮了呢?相對來說,文曲殿更難考,而一旦入門,那就是金字招牌。
雖然文昌宮的天花闆不弱于文曲殿,但是……”
說到這兒趙福兵說不下去了,因爲他也是文昌宮的人。
不過大家都明白,文昌宮門檻低,所以就算入了文昌宮,也沒有文曲殿的考生臉上有光。這也算是報考文昌宮的利弊吧……
劉錫明道:“這個我倒是聽說過,貌似兩人都是桀骜之輩,覺得他們無論哪邊都能考上,于是直接扔硬币決定考哪邊。
結果都是文昌宮……
然後兩人都覺得太簡單了,這才有了勤爲徑上的比試。”
趙福兵道:“好家夥,别人都是恨不得考試輕松點,他們這是瘋狂給自己加碼啊。不過,時間怕是不夠了啊……”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天地會考臨時更改考試内容,所有人重走勤爲徑,登五十萬級台階者可入文昌宮,登八十萬級台階者可入文曲殿!”
此話一出,三人頓時傻眼了。
“五十萬級入文昌宮,八十萬級入文曲殿?這……”
趙福兵咋舌道:“這次天地會考的難度,提升也太多了吧?”
劉錫明道:“的确,五十萬級台階啊,對于那兩個變态來說或許可行,但是對于那些混子來說,太難了。
而文曲殿竟然要八十萬級台階,簡直難若登天!
這……
也不知道那兩人能否登上去。”
鄭志勝面色嚴肅的說道:“難……雖然兩人都是絕頂天才,而且現在依然輕松,但是勤爲徑越到後面越難,甚至是幾何倍數的增長。
八十萬級台階,古往今來,走完的也不多,凡是走完的,未來成就無不名傳天下,名字更是被刻在那學海之上的摩崖石刻中!
那是至高的榮譽……
至于五十萬級台階,就算是文曲殿的裏的大儒,能走上去的也不多吧?”
趙福兵點頭:“他們兩人雖然天才,怕也難以做到。至于那兔子?”
劉錫明和鄭志勝同時笑了:“他?一隻到現在都沒化形的兔子,能有多少悟性?十萬台階,可能就是他的極限了。”
“也許,他一會就放棄了……”趙福兵不會好意的笑道。
三人再次大笑了起來。
他們在笑,山上卻是一片哀嚎。
原本提前趕來的文昌宮考生,怎麽也沒想到,這次的考試竟然是走勤爲徑。
他們來之前都做過功課,知道勤爲徑的難度,所以幾乎都沒人聽勤爲徑上的聲音,全都是悶頭往上沖,一口氣沖上山頂的。
本來大家心情還算不錯,坐在山上吹着山風,頗有一種一覽衆山小,看誰都是文盲的錯覺。
結果這一句話,就将所有人都打回了原型。
不過也有一些人是有些真才實學的,雖然眉頭緊皺,不過聽到隻要五十萬級台階就能入文昌宮,也微微松了口氣。
随後有人帶頭下山了,其他人無奈,也隻好跟了上去。
遠處,文昌星君笑眯眯的看着台階上走着的李海林和劉海潮兩人,笑道:“我已經有兩個預定名額了,而你……嘿嘿,你不會真以爲那隻兔子可以登上八十萬台階吧?
說實在的,我真想不通,你怎麽會想到用勤爲徑作爲考核内容呢?這不是白送我一次勝利麽?”
文曲星君一言不發的看着山路上,重新返回起點,再次往上走的兔子,什麽都沒說。
文昌星君道:“嗯……還是說你也在賭?
賭那不學無術的兔子,能夠在那枯燥的學習和參悟中登上八十萬級台階?
說真的,你這不是賭,你這是白送啊。”
文曲星君依然不說話。
文昌星君背着手,哀歎道:“沒意思,沒意思,這次赢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說完,他就坐在那山頂上,拿出一本書,安靜的看起書來了。
……
另一邊,易正正走着呢,忽然就聽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擡頭看去,隻見足足兩三千人從山上往下跑來,一邊跑一邊罵。
“狗日的,誰出的題啊!”
“重走勤爲徑?那是人走的麽?老子直接放棄了,不玩了!”
“我也走了!”
“一起?”
“你先走。”
“你先走!”
“不,還是你先走吧?”
……
看着這群人一邊說着要走,一邊飛奔向下方的舉動,易正搖搖頭。
這種場面,他當年上學的時候,見的多了。
尤其是考試前,那些學霸,哪一個不說自己沒複習,忘記看考題了?
結果……
歎了口氣,易正不理會這些人,繼續等台階。
然而沒多久就聽到身後又想起了之前那兩個熟悉的聲音。
“我曹,你不是走了麽?”
“你不也說你走了麽?”
“你個騙子!”
“你才是騙子!”
……
易正看着這兩個活寶超過自己,也不以爲意,繼續慢悠悠的走着。
然後陸陸續續有考生超過易正,易正也不在乎。
他隻是按照自己的節奏在走台階,每走一步,就停下來,仔細去聽那聲音,學發音,發音不準,就退回去,再走一次。
同時他也在識海裏觀摩那個炸開的文字,漸漸的他發現,那文字并非是炸開的,而是在極快的時間内,被人書寫出來的。
有筆畫,有順序……
越是仔細觀察,那書寫的細節越是讓易正驚豔和震撼。
每一筆,每一個停頓,沒一次甩筆,帶着的那種灑脫,他的靈魂都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洗禮了一般,說不出的舒服。
最重要的是,當煙花徹底炸開的時候,按星星點點中,易正竟然發現了更神奇的東西,那赫然是無數碎裂的符文碎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