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緊繃的臉上嘴角一陣抽搐,随後冷哼道:“你威脅我?”
英招搖頭道:“不是威脅你,而是想讓你給我一個違背我職業道德和良心的理由!”
文曲星君眉頭緊皺:“什麽意思?”
英招背着手,踱着步,一副艱難模樣的感歎道:“伱也知道,我的職業呢除了看家護院外,還是昆侖日報的人。
我們昆侖日報的宗旨是什麽?”
“胡說八道、捕風捉影、不負責任?”文曲星君立刻回答道。
英招老臉也不紅一下,而是易正言辭的喊道:“文曲星君,你這話說的可就不負責任了啊!
别的不說,就咱這碑文上寫的,可有假?”
文曲星君看了一眼那碑文,然後再次沉默了。
英招道:“我們的宗旨就是尊重事實,隻說事實,實事求是!
這麽多年來,無論對方是什麽來路,我們一向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對于我們來說,說出真想,說出事實,那是刻在我們靈魂深處的責任!”
英招越說越激動,最後握緊拳頭,兩眼含淚的喊道:“我們爲了這份責任,不惜成爲天下人所讨厭的存在,成爲不被待見的人!甚至,随時做好了爲之付出生命的準備!”
易正都看呆了,他早就是剛來西昆侖的萌新了,對于這四個禍害平時幹的事兒不說了若指掌,卻也知道個大概。
四大禍害的确說實話,但是他們向來都是挑軟柿子捏,那些幹不過的,他們真的是一句話都不多說,所以,他們曝光的所謂的事實,完全沒有任何風險可言,更别說爲之付出生命了。
甚至他們還拿着東西敲詐勒索一些倒黴蛋,這哪是危險的行業啊,這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暴利買賣!
易正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狗仔這個行業說的這麽神聖!
最重要的是,這貨竟然不臉紅!
說道激動處,英招更是淚流馬面,知道的他是在說狗仔事業,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在爲了天下蒼生鬧革命呢。
最後,英招一把将兔子抓過來,勾肩搭背的指着兔子道:“看到了麽?這是我最好的兄弟之一!
就在昨天,他回來了
他跟我們說,他想要學好,當個好人!
但是沒人教他!
太白星君那孫子說給他推薦個好人,結果送到了砍柴門,别的本事沒學會,坑蒙拐騙那是樣樣精通啊!”
聽到這裏,文曲星君竟然同情的看了一眼易正,然後說道:“雖然孔逆那個人的思想有問題,但是他骨子裏還是想當個好人的。而且這些年,他的歪招都用在了惡人身上,所以……他也不能算是壞人。
但是跟他學,的确容易歪。”
英招一把摟住文曲星君的肩膀,提淚橫流的說道:“星君不愧是文曲星君,都說文人相輕,你這是一點都不輕啊!”
文曲星君扒拉開他的爪子,幹咳一聲道:“我是文人,他不是。”
英招才不管呢,繼續勾肩搭背的說道:“總之呢,我這個兄弟一心想當一隻好兔子。
奈何我們四兄弟文韬武略也不錯……”
文曲星君直接給他一個冷笑和蔑視的眼神。
可惜,英招全程翻白眼,看天上,壓根看不到文曲星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奈何我們忙于事業,沒時間教他啊。
機緣巧合啊,您來了!
天下雖大,誰不知道你文曲星君在教書育人這件事上,那是一等一的牛逼!”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縱然文曲星君心高氣傲,被一個神魔級的高手這麽拍馬屁,眉宇也不禁松開了些許。
英招繼續道:“但是,你光教他一個哪能行啊?你看看你身後,你看看腳下,那是一群怎樣的人……咳咳兔!”
文曲星君看了一眼山下,隻見身後不遠處的草棵子裏正趴着兩隻兔子,一隻拎着一塊闆磚,一隻拿着一根棍子和麻袋……
文曲星君是何等人物,見過的人,比易正吃過的米飯飯粒都多,一看到這兩貨的裝備、眼神,他就呵呵了:“你們這是打算給我套麻袋後下黑手吧?”
“溜了溜了……”兩兔子發現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趕緊收拾東西跑了。
英招感激指着遠處道:“不是這兩隻,是那邊的那一群,你看看他們的眼神,那是渴望知識的眼神!”
這一指,遠處的一群兔子立刻回頭看了過來,那兩隻拎着麻袋、棍子、磚頭的家夥跑過去說了什麽,然後他們集體抓神,一個個的擺着手腕咔咔作響,歪着腦袋,瞪着眼珠子,滿臉橫肉的扯着大金鏈子,擡手一指:“就那孫子?!”
文曲星君老臉一黑,看向英招。
英招依然當那個睜眼瞎,翻着白眼,看着頭頂,滿嘴跑火車的說道:“這些孩子,從小沒學過文化,粗鄙、無知、暴怒,整天遊手好閑,惹禍不斷。
我們也給他們找過各種先生了,奈何,沒人教的了他們。
我們想過了,普天之下也隻有您能教他們,帶着他們走上正途了!”
文曲星君看着那群玩意,搖頭道:“英招,我不是三歲小兒,自己的斤兩自己清楚,這些玩意……咳咳,兔子,我怕是無能爲力。
而且我有我的規矩,要入我書山者,必須寫出錦繡文章,引天地異象,在一方世界名傳千古者,還要曆經天地會考奪得前三甲者方可。
這次,我破格收這兔子,已經是看在王母娘娘和太白金星的面子上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
你讓我留在這裏一口氣教這麽多人?
我做不到!”
英招吧嗒吧嗒嘴:“感情我說那些都白說了是吧?”
文曲星君固執的昂起頭:“規矩就是規矩!”
英招這暴脾氣瞬間就炸了,直接攤牌了,不裝了,露出那惡霸一樣的眼神道:“文曲星君,啥叫規矩就是規矩?咋的你的規矩是規矩,我們的規矩就不是規矩了?
我們的規矩,知道的就得寫下來,就得發出去,天下皆知!
但是,我們爲了兄弟,甘願違背自己的良心,讓自己的靈魂活在痛苦當中,依然可以将這件事壓下去。
咋的?
我們這犧牲,不值錢是吧?”
文曲星君眉頭緊鎖:“你……又想威脅我?”
英招一揮手,如同個潑皮似的喊道:“對,就是威脅你!
咋地吧?
我們之前有過約定。
兔子帶我們去蟠桃盛會,我們就幫他完成教育所有兔子,帶領儒門走向正軌,成爲名門正派的事業!
奈何,本事不夠,他們從邪派成爲魔門了,還一星魔門。”
文曲星君聽到這話,眼珠子瞪得老大,仿佛在說:“你們可真是幫的一手好忙啊!”
英招繼續道:“反正,我今天把話放這兒了。
你不教他們,我們就把你那些破事兒宣傳的諸天萬界都知道!
沒啥大不了的,最近這些年,我他娘的啥也不幹了,就鑿石碑!”
遠處稀有的聲音傳來:“我也不睡覺了,就滿世界飛,相信我,天下雖大,卻沒有我稀有去不了的地方。”
然後開明獸也說話了:“以後我九個腦袋八個盯着你,你開會的時候褲裆裏放屁,我都給寫下來!”
陸吾也喊話了,奈何他的本事在這裏沒啥大用,于是大吼一聲:“兄弟們加油!”
文曲星君則是老臉烏黑烏黑的,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但是将威脅說的這麽理直氣壯、這麽直白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正所謂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文曲星君也隻能幹瞪眼。
英招道:“文曲星君,幹這一票,我保證以後你的黑料,我們全都處理掉,絕不外傳!”
文曲星君毫不猶豫的拒絕道:“我不接受威脅!
我這一輩子,做過錯事,你若曝光,那就曝光吧。”
英招傻眼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名人不在乎名聲的。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來到文曲星君面前,躬身行禮九十度。
易正一看,頓時惱了:“柳斐,你幹嘛?”
柳斐道:“文曲星君,懇請您留下教教儒門弟子,他們本性純良,并非惡人。
他們原本隻是山中的野兔,是因爲系統降臨,才一步步升級到今天這一步的。
這一路上,他們沒有老師指引,全靠自行摸索。
活下來已經不易,學東西更是難若登天。
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帶人向善更是無量功德。
更何況是帶一個宗門,一百多萬人改邪歸正?”
文曲星君看着眼前的女子,他能夠感受到,眼前的女子和那些兔子、雞什麽的不一樣,她的眼睛純淨、真誠,她是一個真正的君子一般的人。
面對這樣的一個人,文曲星君并沒有在意她的實力,而是拱手還禮道:“道友高看小神了,不是小神不肯,而是有些規矩不能破。”
“我看不是規矩不能破,你是不行吧?”易正忽然開口,嗤笑道。
文曲星君瞥了一眼易正:“激将法對我沒用。”
易正那叫一個郁悶啊,面對一個聰明且固執的人,就跟狗咬王八,完全無處下口。
不過易正也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靈機一動道:“文曲星君,咱們打個賭怎麽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