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玉和慕雲昭對視一眼,彼此幫助對方理了理頭發,負手于後等待着來人敲門。
咚咚……幾聲敲門聲響起,伴随而來的是恭敬有禮的聲音。
“少主子,玉容軍虎贲校尉朱友明前來求見。”
李潇玉剛向前去開門,卻被慕雲昭攔住了去路,她遲疑的看着慕雲昭,無聲的張了張嘴,那表情似乎在問,怎麽了?
慕雲昭暗暗的搖了搖頭,他的潇潇還是這般,直來直去,也不分清楚對方來的究竟是何人。
“少主子,玉容軍虎贲校尉朱友明前來求見!”
門外的人以爲沒聽到自己的聲音,又大聲的說了一次。
慕雲昭靜靜的看着門闆,此時九堡和容曜奔了出來,他們護佑在慕雲昭和李潇玉的一側,而沐顔和沐戎則是護佑在他們二人身後,警惕的注視着周圍。
此時林鵬正安撫着地下暗室的兵丁,陪伴着慕雲絕和慕雲依。
一萬多人屏住心神,高高懸着的心,緊繃着一根神經,不少人的手心都出了汗水。
“長官,怕是少主子懷疑咱們是冒充的吧?他是等咱們打暗語呢。”
“哦,對,我這就跟少主子打暗語。”
朱友明撓了撓後腦勺,他行軍打仗在行,這個人情世故是真的大咧咧的。
“春天青陽春蒐四方,夏天烈陽夏苗原野,秋天豔陽秋狝中原,冬天暖陽冬獵鹿圍,玉容旗下不安眠,何處更安眠?”
“何處是安眠?”慕雲昭終于開了口。
“處處安眠處處眠,齊天享安眠。”
“若不安眠又如何?”
“刀斧脅身,從容而過,絕不退縮。”
“九堡,開門。”
“是,王爺。”
大門緩緩打開,朱友明将兵器丢給一旁的士兵,半跪着說道:“終于見到少主人了,少主人與三年前一般,還是容顔未改。”
“你也是與以前一樣,那般大咧咧的,這做了虎贲校尉還是這麽粗犷?”
“我這不是再改嗎?”
“算了起來吧,一會還要跟淩芷柔那個賤婦一場惡戰。”
“是,少主人。”
“少主人,我們帶來了良駒,等戰亂一平,我們就會退守原地。”
“你們來了就走?”
“少主人,這不是老主人定下的規矩嗎?絕對不擾亂朝政?”
“我需要你們留下,幫我鎮守到東嶽國穩定。”
“少主人,你真的要這般嗎?”
“必須要這樣,我不能有任何的退縮,更沒有退路。”
“爲了一個國家,值得嗎?”
“這是生我養我的國,值得。”
玉容軍因爲征戰唯方大陸,又曾經是天子的兵,在他們的眼裏,這東嶽國也好,北晉國也罷,西霖國也行,不過是自封爲國,并非是他們玉容軍的國家。
正因爲如此,玉容郡王和慕彥竹因着玉容軍戰功卓絕,而特批了一塊神秘地域,允許他們休養生息,允許他們大隐隐于市,卻不允許他們參與任何一個國家的朝政。
但是玉容軍是玉容郡王李玉琪的私人軍隊,他們隻效忠李玉琪極其子嗣。
若不是李玉琪不允許他們幹預朝政,就在李玉琪亡故那一天,他們就會扶持少主人登上皇位。
如今能再次見到少主人,說實話,玉容軍的心是澎湃的。
“少主人既然覺得值得,那就值得。”
“朱友明,一會去暗道,幫着部署暗道的兵力。”
“好,少主人,我知道怎麽做。”
“嗯。”
“少主人,我能跟容曜說句話嗎?”
“可以。”
朱友明走了過去,那雄壯有力的身闆投下陰影,籠住了容曜偏瘦的身闆。
“阿曜長大了,長壯了,還長黑了。”
“朱叔叔。”
“嗯,這一次你父親派我來接應少主人,你可有什麽話讓我帶回去?”
“沒有。”
“唉,你這孩子啊,就是讓人不省心,你這樣我怎麽跟容龍交代?”
容曜皺了皺眉,怎麽交代?他的父親爲了自己的理想和舍棄自己,即便是父子情深,可是卻讓自己常年流離在外。即便是在少主人身邊又如何?即便是做伴讀又怎麽樣?
他終究是跟自己的父親有了隔閡,日子久了,即便是心心念念着這份親情,卻已經不知道怎麽表達了。
“告訴我母親,我很好。告訴我父親,我讓他爲我驕傲。”
“好吧。”
……
淩芷柔咬牙切齒的看着眼前倨傲的西霖國信使,這個信使竟然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裏?若不是軍糧不濟,她又如何不去攻擊者玉琪故居?
雖說那玉琪故居是一個茅廬,可是李玉琪那厮能把齊王府修成機關府邸,就能把她自己的故居修建成機關窟。
這玉琪故居怕是一時半刻也攻不下來了,而她屢戰屢敗,此刻不能再敗。
這李崇卿顯然拿捏住了自己的命門,竟然拿軍糧要挾自己聽話。
可是,不聽話将會是什麽下場?
她已經處置幾個想要跟随玉容軍而去的将領了,可這玉容軍畢竟是唯方大陸的神話,是軍人最向往的軍隊,若是一味鎮壓也不是個辦法,總是要想個兩全之策。
“你們太子就這麽說的嗎?”
“回國後的話,我們太子确實是如此說的。”
“你們太子這麽說,我一定要這麽做嗎?”
“做不做随國後的心思,我們太子隻是讓我轉達他的想法,僅此而已。”
“是嗎?”
“國後贻誤戰機已經三天,在贻誤下去,怕是要輸定了。”
“你就這麽盼着我輸嗎?”
“輸不輸掉,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國後等不起了,不是嗎?”
淩芷柔閉了閉眼,也許她不該聽哥哥的話,選擇這樣一條不歸路。
可是這條路既然走上了,又怎麽可能有回頭路可以走?
淩芷柔歎了口氣,“你說的對,既然這樣,我便與你家太子達成共識。”
“多謝國後,那外臣這就去複命。”
這一年史書上記載,玉琪故居被圍困三日,油水不進,齊王和東嶽國君,危矣。
李潇玉站在地下通道的暗室裏,“你真的決定引出這山中深潭的水來水淹?”
“這是最有效的,一擊必中,而去一擊即潰的辦法,不是嗎?”
李潇玉皺着眉,看着那空蕩蕩的通道,慕雲昭這打開大門就是打算水淹七軍嗎?
這些可都是人命呢!可是亂世之中人命又如何?一聲歎息在她的鼻息之間。
【作者題外話】:女主要被人指責了,啊啊啊啊,激不激動,刺不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