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史以爲這一生,隻要他努力了,他便會得到幸福。可是他卻不知道,若是兩廂情願的努力,那叫做緣分,可是單方不喜歡的努力,那邊是孽緣。
蕭史鼻頭有一種酸酸的感覺,他從未有這種窒息的感覺,尤其李潇玉那般看他的時候。
“玉丫頭,你莫非真的不知道你與我的關系嗎?”
“關系?什麽關系?就算是你蕭家給我娘下了聘書,那又如何?當我進入東嶽國國境之前,你沒有爲了那紙婚約而帶走我,那邊是你對我不仗義在前!”
李潇玉頓了頓,句句刺心,字字傷神,“當我進入東嶽國與西霖國邊境的交界之時,你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我被殺手追殺,被迫混入難民之中,甚至差點被那青林城少城主射殺!那時候的你并未參與對我的營救,更沒有暗中護我周全!這邊是你對我的不仁慈在後!”
她本就是字字珠玑的女子,若不是被逼的發火,她絕對不會跟不交心的人這般多話。
“你說我們有一紙婚約,我在東嶽國遭遇狼禍,命不保夕的時候,你又做了什麽?你對我又做了些什麽?你,什麽也沒做!你甚至帶着那群狼出現在我的眼前,給我了一個雀牌!”
李潇玉從懷裏掏出雀牌,狠狠的砸向蕭史,她不稀罕他的東西。
“玉丫頭……”
“你從我來到這個世界,你做過什麽?你除了與我利益均分,你還幫過我什麽?除了給我帶來四面楚歌就是殺機四伏!你若真的是我李潇玉的未婚夫,即便你我締結婚約又如何?我依舊會和你這樣的夫婿和離!而去絕對不拖泥帶水的與你和離!”
“玉丫頭,你真的這麽恨我?我原以爲你很堅強,這些你都能夠承受,這些都會讓你長大的,不是嗎?”
“我承認磨煉可以讓我最快的成長,我也承認磨難可以讓我最快的成熟。可是這世上有哪個女人不是在乎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家?又有哪個女人不希望有個可以爲她遮擋風雨的男人?”
李潇玉冷冷的看着蕭史,這眼神猶如萬箭穿心。
“蕭史,隻有沒有人愛的女人,才會成長的快;也隻有無法得到自己夫婿關愛的女人才能靠自己強大!但這樣的女人,若是有一絲機會,她依舊希望能與自己的戀人相依相偎,依舊希望能與蜷縮在夫君的身邊,受他保護,受他寵溺!”
慕雲昭眨了眨眼睛,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染上了深思,在潇潇的心裏竟然是這樣的。
她站在那裏猶如一棵挺立的松柏,是那般的堅韌又是那般的堅強,可她卻又是那般的柔弱和懦弱。
他自己也忘記了潇潇是個女子,隻想到了她的武藝高強和殺伐果決。
以後他必然要好好的保護潇潇,更要給她屬于自己的寵愛,不,是溺愛。
“蕭史,我知道你很不理解。在你的心裏,我總是那般的強大,又總是那般的勇敢,似乎堅不可摧,是嗎?”
蕭史的鳳眼微眨,他此時知道不能說些什麽,隻能聆聽,隻能等待眼前的小母獅能夠平靜下來,不再張牙舞爪,不再怒火沖天。
“蕭史,我不是那種滿血複活的鐵血女金剛,做不來勇往直前,更做不到心冰如霜!我李潇玉選擇男人,隻選擇對待我好的,也隻選擇待我如眼如心的真心人!這樣的人,知道什麽叫做珍惜!更知道什麽叫做尊重和愛護!”
“玉丫頭,我承認,我對你不如慕雲昭,可是我對你的心是真的。”
“真的嗎?”
李潇玉冷笑一聲,真的?真是搞笑,就他還真心?
“對不起,你的真心我承受不起。”
“玉丫頭,爲什麽你要這麽對待我?”
“對待?怎麽對待?我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了嗎?我讓你深陷狼窩了嗎?我讓你面對執掌你生死大權的霸主了嗎?我讓你面對千軍萬馬,讓你獨自應戰了嗎?”
“潇潇……你不要跟他說了,他本就是個冷漠的人,是不理解你的意思的。”
慕雲昭抓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他不希望潇潇再說下去,這會讓他感覺她滿腔的憤怒是因爲她曾經對蕭史動過心,哪怕是可能,他都受不了。
“潇潇?”慕雲昭想将她拽到身後,她卻紋絲不動。
“昭,今天這蕭史非要我跟他說清楚,我自然要說的徹底清除不可!畢竟從今以後,再也不可能做朋友了,不是嗎?”
李潇玉轉過頭來,她那雙染了血絲的眼睛,疲憊映襯下的黑眼圈,讓他感受到了她的不易。
畢竟跟淩祁天大戰一場,潇潇早就滿腔怒火,需要發洩。既然蕭史撞在了槍口上,就讓潇潇好好發洩一下,也算是對潇潇的另外一種疼愛。
“既然這是你希望的,我自然支持你。隻是,你若是疲倦了,我會抱你回房的。在我心裏,你才是最重要的,其餘一切都是次要的。”
這話很溫暖,讓李潇玉感覺到自己嫁對郎,這就是她的夫啊。
“好。”
蕭史皺起眉,他看着這般溫暖互動的夫妻,心裏的血洞成了血孔,仿佛千瘡百孔一般,支離破碎。
他從未流過淚,可這一次,他酸酸的鼻頭用上了酸意,竟讓他的眼睛也染上了酸澀,淚水從眼眶中滴落,讓他傾國的臉上,更顯得我見猶憐。這是個足以魅惑傾國的男子,卻爲了她李潇玉的決絕留下了眼淚。
直到此刻蕭史才知道自己已經深陷其中,越是得不到,越是舍不得,越是舍不得,越是求不得。
“玉丫頭,你真的要這麽對待我了嗎?”
“蕭史,你如何待我的,我自然如何待你,這個世界上,本就是兩好擱一好。你對我不好,我自然對你不佳。這不很公平?”
“如果我說,從今以後,我對你絕不放手,你可會恨我?”
這句話引起了慕雲昭的戒心,這家夥打算生搶潇潇?這膽子也沒誰了。
慕雲昭一把将李潇玉拽在身後,眼睛眯了起來,“蕭史,你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