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11點的産業園區還是像往常一樣燈火通明,園區門口的道路顯得有些擁堵,剛剛下班的程序員們行色匆匆,成排的緩慢車流夾雜着魚兒一樣在當中穿行的外賣小哥,看起來比白天還要熱鬧,此時才是真正的下班高峰期。
星火産業園區可容納二十萬人辦公,雖說園區以星火命名,但整個園區除了星火之外還有數百家中小型公司,其中大概有兩萬多人是星火公司的正式職工,而園區内的大部分企業,多多少少都和要和星火公司打交道,承接星火的大部分非核心業務。換句話說就是外包公司,星火靠着強大的品牌實力與關系網拿下訂單,其中利潤高的留給自己人做,再把低利潤的轉包出去就足夠這些小公司活命了。靠着這套模式降本增效,在各行業的頭部公司早已屢見不鮮。
位于園區正中心的星火大廈是早些年星火還剛上市時蓋的,樓層并不多,現在星火的大部分業務線已經搬到了新建成的南方總部。從空中俯瞰下去,星火大廈神似一個搜索框,搜索框的中心據說是一片竹林,用來給星火的員工工作之餘可以漫步休息,而在此時在搜索框邊緣燈光的襯托下,中心的園林一片漆黑,整個星火大廈更像一隻漆黑的眼睛遺落在平京市的角落。
星火大廈六層的一間辦公室。
“咚咚咚!”
“進來吧。”一位灰白頭發的中年人正在窗前,看着園區下班的人群思考着什麽,卻被玻璃門的敲擊聲打斷了思路。
“吳教授,各個子系統今天的調試數據已經上傳完成了,您要不要休息......”
“先别說這個,趁着大家都沒走我簡短說件事。”吳教授起身出門,門口的陳逸飛一臉無奈。“我這技術總監還真就是個傳話的。”
吳教授今年不到四十五,五年前星火公司面向全球以天價薪酬公開招聘人工智能領域的首席科學家,業内衆多專家大佬都來參與過星火公司提供的考核,卻沒有一個人能讓董事長滿意,後來不知怎麽技術界開始流傳一個消息,說隻有吳達吳教授可以通過考核。如果連吳教授也不能勝任,那就說明星火公司根本不是誠心向人工智能方面發展,怕是隻爲了提高公司在技術界的熱度罷了。就這樣紛紛擾擾了幾個月後,公開消息顯示吳教授結束了自己大學教授生涯,從海外歸來并直接擔任了星火首席科學家。
這件事,在當時可謂是舉世矚目,業界公認的強強聯合,星火公司一向以技術實力國内聞名,而吳達教授年輕之時便已經在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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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機領域的頂級雜志期刊發表了衆多人工智能方向的文章與學術研究成果。
星火允許其自由組建團隊以專攻通用人工智能。吳教授同時也向星火管理層承諾:三年内必将帶領自己的星火科研團隊,開發出真正意義上的通用型人工智能。
辦公室出門就是數百平米的大廳,此時90%以上的工位上都坐着工程師,可能是一天的工作要結束了,大部分人表情有些放松。
吳教授歎了口氣,轉頭對陳逸飛道:“你通知一下各組長,到2号會議室開會。”又頓了一下。“會議主題是...阻斷機制。”
“下班喽!”“我叫的車還沒到呢...”
大廳中的工程師陸陸續續離開了公司,陳逸飛則叫上了各組組長進入了2号會議室。
“先說一下最近遇到的問題,我們知道通用型人工智能的難點之一,是解決單一邏輯下以結果導向從而引發的自毀傾向。這段時間16号節點的自主認知子系統頻繁拒絕訪問,甚至關閉了我們爲宿主機指定的端口,這可以證明我們所研發的agi(通用人工智能)已經具有了簡單的應激機制,這是産生自主意識的重要特征。”2号會議室裏,長條會議桌外側坐着七八個人,看起來都二三十歲的樣子。隻有吳達教授站在會議桌的内側,一邊來回走動一邊說着。
“如果結果注定是消失與毀滅,那爲什麽不直接自毀呢?”其中一名帶着厚厚眼鏡的組長苦笑着說道,他的鏡片已經比啤酒瓶底還要厚了。“我倒是覺得它比我理智多了,這就叫終局思維吧。”
“我認爲應該換一種策略來解決這個問題,從感知系統入手。”另一名梳着背頭的組長道。
“加點液氮試試?”
“你這麽說的話,加大電壓也行。”
“聽我的,訓練素材直接從p站爬下來得了。”
“哈哈哈...”會議室裏衆人笑了起來。
吳教授臉上也久違的浮現了笑意:“好了好了,接着剛才奇峰所說,我認爲問題并非出在感知系統,一直以來我們爲了保障穩定性和處理效率将各個子系統拆分,從機器學習的角度看可能是正确的,但現在看來是否符合通用人工智能的條件反射原則呢?還記得我們之前分别使用過進行過的邏輯認知系統建模嗎?”
“抑制性神經網絡?”一位組長不太确定的說到。
“這個我沒研究...”
“我覺得卷積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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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與圖形神經網絡都無法作爲通用人工智能的主要邏輯推理方式,大家回頭可以想一想,今天會議主要讨論阻斷機制在不同場景模型下的幹預原則......”
......
這些年輕的組長有從國外追随吳教授回國的,也有吳教授從星火各個部門中挑選出來的,又經過這幾年的培養,可以說各個拿到其他公司都是寶貝。吳達知道他們中有人已經拒絕了上百個獵頭的高薪聘請。現在這些人的智慧聚在一起,每天碰撞出的火花都能讓吳教授有新想法,吳教授也發自内心的欽佩這些年輕人。
園區邊緣的大樓燈光終于開始暗淡,星火大樓内的燈光卻顯得更加明亮,陳逸飛感受着會議室快要吵起來氛圍,覺得自己實在是頂不住了,偷偷瞧了眼會議室窗外沒剩幾個人走動的園區,來了一句“吳教授,今天我老婆懷孕,我先回去了啊!”
“哦,你先回去吧!”吳教授看都沒看他一眼,專心聽着幾位年輕組長的讨論,而組長們也都自動忽視了陳逸飛。
陳逸飛:......
“一群瘋子!我說的這句話不好笑嗎?”陳逸飛沉默了,二話不說推開門走出了會議室并陷入自我懷疑:“難道我真的笑點太低?”
陳逸飛是星火的老員工了,曾經也是一線技術人員,沒有人知道,他老爸是星火董事會成員之一。當初吳教授加入星火并擔任首席科學家時,星火公司承諾允許吳教授自由組建團隊,而陳逸飛在老爸的授意下也申請加入吳教授的團隊,吳教授不但沒有拒絕,還直接向總裁辦發了一封郵件,申請将陳逸飛升爲團隊的技術總監,總裁辦當時就同意了。而陳逸飛原部門的同事都開始懷疑新來的首席科學家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這件事也着實讓陳逸飛心慌了好一陣子,畢竟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當個碼農還好,當個技術總監就有點過了。
不過好在吳教授隻是把陳逸飛當做普通的管理人員,技術上的事務直接由各組長直接向自己彙報,每次彙報與各種會議都讓陳逸飛做紀要,這讓陳逸飛感覺自己更像個秘書。
開車出了園區,很快轉到在五環路上,陳逸飛無語的看着天空,心說天都快亮了你們不要命嗎,何必呢?。
......
淩晨六點的平京市,老李蹬了蹬被子發現腳有點涼,迷迷糊糊中又熟練地擡腳卷起被子末端壓住,很快又打起了呼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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