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他會死的!”
“會死也跟你沒關系!快去!”
“小姐,你還是等警察吧。”
“兩萬!我給你兩萬!馬上去找車子。”
“小姐……小姐……”
“三萬!警察來了,你一分錢都得不到,而且還要關店調查的!”
“小姐,這個……”
“四萬!今天晚上我就叫人送錢過來。”
但是在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警笛的時候,我沒有猶豫,上了車子,老闆就幫着我把任千滄也拖了上來。
老闆也慌了,最後選擇了幫我。我真該感謝他是一個貪财的人,要不然今天我怎麽能帶着任千滄離開呢?
老闆給我們找來的是一輛面包車,那分明就是他們店裏拉菜的面包車。隻有駕駛座和副駕駛有着座位。後面的兩排座椅都已經被拆掉了,還有着不少殘斷的菜葉和一股子酸菜的味道。
負責開車的那大男生,還算是一個機靈的人,沒有等車門關好就直接開車沖了出去,也避免了警車在轉過彎之後,看到我們。
車門是我在車子飛奔中使勁拉上的。司機問着:“去哪?哪家醫院?去了醫院,醫生一看是槍傷,也會報警的。”
怎麽可能去醫院呢?要是去了醫院,醫生通過那些儀器,肯定就能知道任千滄的身體不是正常的人。我說道:“開,一直開!”我掏出了手機,給寶爺打了電話,但是寶爺沒有接聽,他現在就是一個病患,早上還跟我們說了那麽多話,說不定現在已經睡着了。
救護車就從我們身旁擦過,我緊張得握着手機的手都在打顫着,按下了葉焱的電話。葉焱那邊很快就接聽了。我用顫抖着的聲音說道:“葉焱,葉焱,任千滄中槍了。”
“他?中槍?砍他兩刀也沒事,你急什麽啊?”
“是中槍了。顧宇澤開槍的。在餐廳,好多人都看到了。”
“那麽現在在哪裏?”
“面包車上,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我哭了起來。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第一次那麽的無助。
葉焱說道:“回你們的小樓,把他丢進水缸裏。我馬上就過去!聯系寶爺了嗎?”
“聯系不上。他大概已經睡着了,聽不到手機響。”
“你們先過去,我也馬上過去了。我會一路給他打電話的。”
任千滄的異常讓我們都處理不了,還是要聽寶爺的意見。我就坐在車後面那爛菜葉上,抱着任千滄,哭了跟司機說了我們要去的地址。
任千滄睜開了眼睛,說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那子彈……”
“子彈怎麽了?子彈有隻是打在……肩膀。子彈……有……符。”任千滄再次閉上了眼睛,昏倒了。
我的心裏沉了下去。子彈上有符,就是說顧宇澤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對我開槍而是給任千滄準備的。如果他直接瞄準任千滄的話,任千滄是有可能躲得開的。但是他瞄準的是我,這樣任千滄自然就會過來幫我擋子彈。就算不能一槍打中任千滄的心髒,那也能傷到他。隻要子彈打到了他的身體裏。他就要承受着這痛苦。
既然子彈有符,那就是對任千滄才會有這麽強大的作用。這樣把他放進那水缸裏還會有用嗎?不管怎麽樣,總要試試吧。
等車子在小樓那停下來的時候,葉焱也已經到了。他上前拉開了車門,看到車子裏的和任千滄的時候,都驚住了。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讓他看到的任先生和任太太就坐在一堆爛菜葉上。我的臉上還有着幾條很明顯的淚痕。
葉焱把任千滄從的懷裏扯過去的的時候,我心裏空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跟着下了車子。好在那面包車司機沒有在這種時候問我要什麽車錢,我進了門就把院門關了起來。
葉焱背着任千滄,來到了二樓,剛要走進水缸的那房間,我就喊道:“先回房間,子彈必須取出來!”
葉焱有些不明白,但是還是按照我說的把人先背到了房間,放在那月牙床上。我一邊說道:“他說,子彈裏有符,才會讓他那麽痛苦的。那種就是針對他的東西,要是不取出來的話,就算泡到水缸裏,也不見得就會好。我記得,我當時看到顧宇澤的槍口裏有暗紅色的粉末灑出來。那應該是朱砂!”
“那怎麽辦?”
“把子彈挖出來,再放到水缸裏!”我說道。在車子上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這個決定了。把子彈挖出來!隻有從根本讓身子裏沒有能傷害他的東西,他才能恢複。
葉焱給寶爺又一次打了電話,他說他一路上也是打着寶爺電話過來的,不過在他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開始做準備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是相信那子彈不能留在他的身體裏。
可是這邊小樓根本就沒有什麽趁手的工具。我在那個時候,滿腦子想着的就是我要把那子彈挖出來,不管用什麽辦法都要把它挖出來。沒有害怕,沒有膽怯,隻有一心要做的事情。我在廚房裏隻找到了菜刀。這個顯然的不行的。
還有就是盤子裏找到的水果刀。說是水果刀,但是那也是很鋒利的東西。而且還有着尖尖的刀尖。
我還蹲在廚房的案闆下面找到了一支煤油燈。還有小半瓶的煤油。這個應該可以但消毒。雖然不知道,消毒對于任千滄來說,是不是還具備了意義呢。
等我抱着這些東西回到二樓的時候,葉焱也放下了手機,他說道:“寶爺讓先把子彈挖出來。還有讓我去拆着這屋頂的瓦,說不定那石棺要提前用上了。”
“拆瓦幹什麽?”
“要保證陽光和月光灑進來,照在大廳的石棺上。今晚就是十五夜。過了今晚,我們就要等下一個十五。我們不知道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會發生什麽危險。”
“可是,這個月份很難有連續十五天的晴天,這樣我們不是太冒險了嗎?爲什麽一定要在這個時候,把他挖了子彈,放在水缸裏不是一樣嗎?”
“不一樣,少量的朱砂對人體沒害,但是對這些邪物的危害是很大的。就算把子彈挖出來了,那些帶着朱砂的符,也已經進入了他的身體中。寶爺說,他就會想被貼了符的僵屍一般,會受人操縱的。隻要把他變成大活人,才有可能讓他體内的那點朱砂,變得沒有害處。”
我的手僵住了,我一下明白了顧宇澤的意思。顧宇澤知道石棺的事情,甚至知道鑰匙都比我們還早。他也有可能早就知道了石棺陰陽倒置的流程。他在這個時候,用這樣的辦法來害任千滄,其實就是想讓我們去冒險。現在才是三月下旬,連續的十五天晴天的可能性很低。也許二三十年才有這麽一次。而今年會不會有呢?萬一沒有的話,那麽任千滄就隻能成爲一具可以讓他們操作的僵屍了。但是很,他們想得到什麽還得不到呢?如果顧宇澤沒有死的話,他給任千滄下的第一個命令一定就是交出石棺。
我長長吐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葉焱,幫我看下新聞,今天我們在xx路的餐廳裏被槍傷的,當時很多人都應該看到了。你幫我看看顧宇澤死了沒有!”
葉焱點點頭,翻找着手機的時候,我已經把那把水果刀拿了出來用水洗幹淨,再放在點燃的煤油燈上燒了燒。
這個時候,窗口跳進來了兩隻貓。我對它們說道:“安靜好嗎?我要下手了,給他挖子彈,也許會很痛的。”
葉焱也在這個時候,給了我回答:“顧宇澤沒有死,已經送到醫院,現在在重症監護室,沒有度過危險期,說是心髒被紮了三個洞,肝髒……被紮了一個洞,懷疑是被動物襲擊的!現場沒有人拍下來嗎?”
“應該是太突然了,所以沒有人拍下來。”
我拿着那把刀走到了任千滄的身旁,沒有害怕,我隻知道,我要把那子彈盡快挖下來。
在我撕開他的衣服的時候,看到了傷口,位置是肩膀,但是已經靠近心髒一點了。沒有流血,隻有一個暗紅色的血洞。用手電筒在那洞裏照進去,還能看到一點金屬的光澤。我沒有擡頭,對葉焱說道:“去拆瓦吧,葉焱,謝謝你了。不管最後是不是把他放石棺裏,我們都要提前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