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分鍾的度過,就仿佛是一種煎熬一般。我的哭得沒有一點聲音,隻有淚眼在流。就怕在下一秒,爆炸聲傳來,就成了這一切的結局了。
寶爺還是緊緊扯着我,仿佛我會突然撲過去一般。葉焱皺着眉,也是一副緊張的樣子。
終于,鋼絲異常動了一下。機器被啓動了,鋼絲拉着任千滄飛速卷了上來。我看到了他,渾身濕淋淋的模樣。我朝着他沖了過去。而任千滄大聲喊道:“危險!”他在爆炸的聲音中朝着我撲了過來。
我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我倒在了地上,而頭下枕着他的手臂,他就護在我的身上。
我看着他,他的頭發上滴下了水滴,就在我的鼻子上。“你沒事?沒有被炸到?”他撲過來,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我。我突然坐了起來,讓他重心不穩地倒了下去,而我已經坐到了他的身上。
“任千滄!任千滄,你沒事吧?有沒有傷着?有沒有被石頭砸到?”我急得哭着喊着。
寶爺蹲在我們兩身旁,說道:“你們兩演戲呢?生死離别?繼續,繼續吧。”
給他這麽一說,我才發現了,事情的異常。剛才确實有爆炸聲,但是爆炸聲不大,并不像電視裏那種震天震地的聲音,而是悶悶地爆炸聲。
任千滄撲過來的時候,也沒有什麽石頭飛過來,在我們身旁的寶爺,也是一點事也沒有。而葉焱已經走到那井邊去看情況了。井沿的石頭已經都塌了下來,這裏已經沒有井了。
我趕緊從任千滄的身上下來,并說道:“就這樣?炸完了?”
“對啊!炸完了啊?要不大媽還想怎麽炸法?”
是炸完了,但是除了那井下的全塌了之外,哪裏都沒事啊?“這是什麽炸藥?聲音這麽小?”
“盜墓專用炸藥。”寶爺也走向了那井口,很滿意這個結果,“聲音小,局部範圍爆破能力超強。影響距離不大。要不你想啊,弄個大炮來炸,墓牆炸開了,整個墓都塌了。”
任千滄也跟着我站了起來,他沒有說話,隻是牽住了我的手,緊緊握着。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我知道他也是心有餘悸的。我們都害怕着失去對方。
在那些封住了整個井口的石頭縫裏,還能看到一些紅色的血迹。寶爺還不爽的,拿出了一袋血漿,在那些石頭堆上,澆出了一個井符,邊說道:“好了,以後過清明什麽的,葉大叔可以在這附近上香了。啧啧,真是的,這麽大的一座宅子就成了葉城的墓了,真的便宜他了。”
葉焱沉默着,把手放在那些石頭上,說道:“有些事情,真的沒有辦法讓時間倒退,去改變。如果可以,我會盡量說服我爸媽,讓葉城在很小的時候,就出國去好了。”
任千滄走了過去,說道:“事情已經這樣了。這也不是我們想要的結局。”
“我知道,沒事。這就是他的命吧。”
任千滄說道:“回去休息吧,今天大家都累了。”
就在我們轉身準備離開這個的時候,西北這個院子的圍牆倒了下來。轟隆隆的聲音比剛才炸藥爆炸的聲音還大。
大廳那邊倒塌之後,都還沒有修補上呢,現在這邊又倒了。
如果說這個大院子非要有個地方倒塌的話,倒哪裏都行,就是這個院子不能倒啊,因爲在這裏還有着那防水布蓋着石棺。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那石棺上。寶爺雙手抱頭:“天啊,今晚不用睡了。”
任千滄推推我,說道:“你回去睡吧,這裏我們來處理。”
寶爺卻突然說道:“不行!這個院子都倒了,吳光還在大院子裏呢,他一定也感覺到了,說不定一會就會過來湊熱鬧了。咱們還是在一起吧。”
阿勇哆哆嗦嗦地說道:“寶爺,寶爺,要不,我們也躲躲吧。等白天了再來收拾那個人頭。”
“我贊成啊。”另一個同學說道,“很邪門的。”
寶爺瞪了他們兩一眼,說道:“邪門什麽啊?有我在能有什麽邪門的?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把石棺轉移了。要不明天家裏人一回來就看到了這個倒塌的院子裏,原來還有一口棺材,這不是把秘密都擺給人家看了嗎?就趁着今晚上,誰都沒準備,把石棺換地方。”
“換哪?”我問道。大院子裏,面積大,房間多,但是有并不是什麽地方都能放這麽一口大棺材的。
寶爺也煩躁的抓抓頭發,說道:“要是陰氣重的地方,還不能讓别人那麽容易發現。”
任千滄說道:“拉到我們那小樓去。不管是吳光,還是顧宇澤,都不會想到,我們會把石棺放在那小樓裏的。我可以在那附近弄個結界。吳光已經成了個人頭了,他沒有以前那麽大的本事,也進不去。而顧宇澤那種水平,估計同樣是進不去。”
我點點頭:“對對。而且那村裏的人都知道那小樓鬧鬼的,他們也不會主動去那小樓看看。”
寶爺還是猶豫了一下才點頭答應的。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點了。“這個時候沒車子拉啊?”他說道。
任千滄拿出了手機給藏館那邊打了電話,讓他們弄吊車,武裝押運的車子過來。
藏館那邊畢竟是專業的,很快就答應了過來。反正這牆都塌了,一會裝車起來也容易一些。
在那車子沒有過來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又用很多的保密工具,把那石棺包了好幾層。
我真的很累了,累得就這麽坐在地上,靠着院牆睡着了。耳邊還有着他們說話的聲音,還有車子的聲音。
突然一聲巨響讓我整個人都驚醒了。在我面前的是明亮是照明下,吊車正在吊着石棺,而那鋼絲卻斷了,讓石棺的一頭摔到了地上。我迷糊着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護住石棺,那是能讓任千滄複活的唯一一條路。
吊車司機下車之後一個勁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任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寶爺在那嚷着:“怎麽這麽粗的鋼絲會斷呢?”一般吊這種沉重的東西,吊車配着的鋼絲斷掉的機會是很小的。這又不是卷揚機那細細的鋼絲。
任千滄查看了那斷開的口子,說道:“在極度寒冷的情況下,出現的斷裂。”
我站起起來,走了過去。極度寒冷?怎麽可能呢?今天氣溫都挺高的,而且就是這樣的晚上,也能有二十度左右呢。能讓鋼絲在極度寒冷下斷裂,那不是應該是那種滴水成冰的環境才有的嗎?
我疑惑着走了過去,看到的那鋼絲的斷裂口果真有着龜裂,而且斷口上,還有冰在覆蓋着。就在這時,我們都沒有注意到的院門外突然沖進來一個人。阿勇他們幾個是本能地讓開,而我看清楚了那沖進來的人,竟然是我給放假一個星期的老保安。他的手裏拿着一截焦黑削尖的木頭,就朝着在石棺旁的任千滄刺去。
我要襲擊任千滄!任千滄怎麽可能會被他襲擊到呢。他身形一個跳躍就彈跳到了石棺上。而寶爺反倒是大叫着沖上去就擋住了他,還一手抓住了他手裏那木頭。寶爺喊道:“給你放幾天假,你就去找雷劈木的啊。”
他紅着一雙眼睛掙紮着,也不說話,就是啊啊的亂喊。
寶爺朝着阿勇他們喊道:“愣着幹嘛?拿繩子來。”
他們這才手忙腳亂的去找繩子。任千滄說道:“他身上鬼氣很重,吳光控制了他!”
寶爺從老保安身後緊緊扣着他,邊喊道:“商商大媽!拿那雷劈木去戳他人中啊。”
任千滄聽着,他剛要撿起被丢在地上的黑色木棍,就被寶爺喊道:“任大叔,不是你,是商商大媽,那個你碰不了的。”
看着發瘋一般的老保安,我也顧不上害怕,沖過去撿起那黑乎乎的木頭,就想要紮過去。但是第一次隻是劃到了他的臉頰,出現了一道血痕。寶爺就在那裏不耐煩地說道:“人中啊,鼻子下面。快點。”
寶爺快要勒不住他了,在那催促着。我也急得滿頭都是汗,但是那老保安是在拼命的扭動着的,這樣的情況下,我肯本就不可能紮中人中那麽小的目标。就算是把目标換成他的手臂,我都不一定有把握的,何況是那小小的人中呢?
任千滄從石棺上跳了下來,站在我的身後,雙手握住我的手。穩住了那雷擊木。這樣他的手也不會直接碰到木上。我放松了自身的力道,讓他掌控着我的手去紮那老保安的人中。
寶爺還在那喊道:“你們别紮到我啊,瞄準一點啊。”
可是就在任千滄使力的時候,那老保安卻突然一發力,轉頭就撞在身後的石棺上。抱着他的寶爺也沒有想到他會轉身就去撞石棺,那力氣沒掌握好方向,就讓他這麽撞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