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焱也說道:“嗯,以前我還讀小學的時候,跟任千滄過來,也沒出什麽事啊。”
任千滄鎖上大門的時候,在一旁走出一個駝背的老人。駝背老人看看任千滄,什麽話也沒說。任千滄也沒有說話,直接從錢包裏掏出了幾張票子遞給了他。
等着任千滄上車之後,我就問道:“那是誰啊?”
“看守老宅的老爹。”
寶爺又再說道:“看看,人家在這裏守着都看不到鬼。就你,以後要活命,離你遠點。”
面對寶爺的話。我沒有回答。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寶爺不是那種記仇的人,車子還沒有開出十裏呢,他就開始在那給我講大戰顧宇澤的事情了。什麽武傲就會叫。除了嗓門大就一無是處。砍刀看過去還不是照樣會流血。雖然他說得很光榮。但是我也能看到他臉上的淤青。還有走路的時候微微頗着的腳。
葉焱也說道:“看不出來啊。你這麽能打架。”
“那當然。我寶爺雖然不是學校的扛把子,但是那扛把子還要聽我的。因爲當初被我打怕了。”
車子回到了市區。我們換了我們的車子。朝着大院子裏趕去。在車子上。我還給家裏打了電話。因爲我們回到大院子的時候,天也黑了,廚房的阿姨要下班了。我們要提前讓阿姨留吃的給我們。
任千滄一進門就跟保安說道:“吳叔在不在?”渾身的低氣壓都讓人感動害怕。别說保安。我都會覺得害怕。就是從看到他爺爺的棺材之後。而且他也沒有向他爺爺說一聲道謝的話。
那保安謹慎地說道:“是是。他在呢。今天下午就回來了。”
“叫吳叔去我院子。”
保安馬上跑步過去了。我則跟在任千滄後面走向我們的院子。寶爺自然的跟着我們走的。他也還沒有吃飯呢。
寶爺壓低着聲音跟我說道:“你老公幹嘛了。剛才回來就一路上就什麽都不說的。”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回到我們的院子裏,桌面上已經有着四個菜,都是用銀盤子蓋着的。飯放在一個小飯鍋裏。還保溫着。
寶爺直接沖過去,就一個個掀開蓋子,說道:“啧啧清朝的碟子啊。吃飯吃飯,還熱着呢。”
我也坐下來吃飯了。而任千滄的手裏一直摩挲着那個血玉镯子。眼睛就看着站在門口站崗一般的靈寵貓。
“任千滄。”我小聲的叫着。
“嗯,沒事。”他應着。但是那臉上的冷意還在。哪裏是什麽沒事的樣子啊。
幾分鍾之後吳光就過來了。他臉上似乎也不太好看。任千滄看着吳光一進門就換上笑臉道:“吳叔想不想知道我們今天去哪裏秋遊了嗎?真的很好玩呢。”
吳光一聲冷哼坐在了那邊的單人沙發上說道:“那麽重的鬼氣,去老宅子了吧。如果是下墓的話,身上會有泥水。”
寶爺剛要接話,我趕緊拍拍他示意他别說話。他這才低頭吃菜。
任千滄依舊笑道:“是啊。老宅子那邊我也有差不多三十年沒有去了。我媽媽的棺材不長蟲子了。整個老宅裏那麽多棺材都不長蟲子了。吳叔去殺過蟲了吧。”
吳光看向了一旁低頭猛吃的寶爺:“問問他。看看你請的軍事有沒有點作用。”
寶爺被點名了,趕緊擡頭說道:“五行驅蟲咒,針對這種情況。”
吳光點點頭:“小家夥不愧是王師傅的徒弟啊。”
任千滄又說道:“我想要吳叔一個解釋。我任家那麽多年花了那麽多錢來養着你。在家裏,我這個大少爺也尊你爲長輩。你怎麽連我們家先人都不下葬呢?還是你還有沒别的什麽事情?”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何必還問。任千滄啊任千滄,我敢那麽做沒有任家先輩的旨意,我敢嗎?他們要是不支持,我能做的到嗎?”
“對!就像當初,你把我過繼給那個女屍一樣。是我爸我爺爺答應的。他們看着我一步步去死的。”
“任千滄?”我低呼着。我察覺到了任千滄的不對勁。他說這些話有種壓抑的感覺,壓抑着自己要爆發的脾氣。
任千滄突然站起身來,拉着吳光就快步往大廳那邊走去。一看到這個陣勢,我驚得丢下碗就跟了過去。寶爺也跟了過來,隻是他手裏,還抓着一個大排骨。
吳光掙紮着,想要他的限制,但是卻在甩了幾下之後都沒有甩開,就說道:“你是要做給整個大院子的人看嗎?”
“不是!我是要做給我那些列祖列宗看的!”任千滄都得很快,我們是一路在後面小跑着跟着的。
突然,任千滄一聲驚呼,放開了抓着吳光的手。吳光站好了身子,整理着衣服說道:“别對風水師那麽沖,會吃虧的。”
任千滄可不管,再次拽着他,走進了大廳中,這才放開了吳光。大廳的大燈被亮了起來,燈火通明下,可以看到大門對面牆上是祖宗牌位。一塊巨大的紅色的碑上,金線刻着任家列祖列宗,左右還分别列着各代子孫的名字。在男孫這邊,最後一行,隻有任千滄一個名字。
在這個碑下面,是一個階梯狀的桌子,蓋着紅布的,上面擺放着一個個牌位。任家老爺子,還沒有發喪,他的牌位并不在這上面。
任千滄走上前,從桌子上拿了香燭都點上了,然後對着那些牌位說道:“祖宗們,任家斷子絕孫了!都是你們設計的!我現在倒真想下去問問你們,你們是從哪年開始找那石棺的?是從哪年開始想着複活的?老宅子裏,一共十二具棺材,你們一代代的縱容着風水師,操縱着任家。最後不惜用最後的一點血脈來鎮壓大院子。爲什麽?就爲了等吳光或者是吳光的徒弟複活你們嗎?十二具棺材!小時候我怎麽就沒有發現呢?用我一個人的命,來給你們守住石棺,等待鑰匙的出現,讓吳光複活你們。
我爸爲什麽在被我逼得都快要發瘋的時候,還是不肯死,就要看着吳光,看着他進行那個計劃。可是啊,吳光借我的手,殺了我爸,各位祖宗的一場複活計劃白費了。因爲任家沒人了,吳光還會遵守承諾去複活各位嗎?”
吳光站在大廳中,沉着臉也不說話。
任千滄繼續說道:“任家都死絕了,吳光還是不走,爲什麽啊?因爲石棺在這裏,他在等着鑰匙出現。石棺已經被吳光變成自己的東西了。”
“胡說!”吳光終于說話了。他的臉色很難看,就像是被揭穿了身份一瓣。他動動氣得直哆嗦的唇,說道:“如果我貪的是任家的東西,那麽我大可以從大院子裏拿走藏品到外面去賣。”
“藏品算什麽啊?下面的石棺才是真正值錢的吧。”
“我說過,那石棺在下面,誰也動不了,誰也拿不走。”
“你呢?你去動,你去拿呢?王雷軍設計的這個大院子,也是設計了這個假的墓,而你,在看守的這幾十年裏,已經改過了大院子裏的機關。讓王雷軍身亡。吳叔,你能進去,而且你也知道石棺的所有秘密,你隻是在這裏等着鑰匙的出現。”
吳光沒有說話,就那麽看着任千滄,任千滄,嘴角勾起一笑,跳上了那桌子,長腿一踢,把一個靈牌踢了下來,說道:“死就死了,還想用我給你們墊背。”
他又踢下來一個:“用自己的子孫去爲複活自己鋪路,真是好祖宗。”
他又踢下來一個:“複活了之後呢?任家斷子絕孫了,誰來養活你們啊?”
任千滄跳下了桌子手裏扯着那紅桌布,一下拽了下來,吼道道:“有我在,你們就永生永世地躺在棺材裏吧!”
随着他的動作,那桌子上的靈位,香爐,全都倒了下來,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他還要撿起了滾到他腳邊的香爐,朝着那碑用力地砸去。
這麽大的動靜,在家裏的保安阿姨都過來了。但是大家沒敢說話,就站在大廳門外看着看着我們。
我心明白了任千滄今天不肯對他爺爺說感謝的話。是因爲在他的心裏,他爺爺就是用他墊腳準備着踩上複活的路上的人。對于這樣的人,他就是給了我石棺複活的所有秘密,那也是爲了我們能複活他。而不是任千滄。
那大宅子裏,十二具棺材,十二個都沒有下葬的祖宗,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石棺的秘密,一代代的在等待着被複活的那一天。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未來的子孫。
任千滄瘋了似了笑了一下,指着地上的靈位說道:“我沒有這樣的祖宗!”說完,他停下笑,轉身對着外面站着的人說道:“從今天開始,吳光被我辭退了。大院子這邊是主管,由計承寶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