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任千滄倒是沒多久就都坐到了甲闆上。兩邊的景色漸漸從熟悉,變得陌生,能看得出來這裏已經駛出了我們城市的河流,進入了更大的河流。兩岸漸漸的看不到樓房了,隻有高山和綠樹。
任千滄問道:“船會開到哪裏?”
“到c市。到了那裏會轉頭回去。來回是兩天一夜的時間,就算吳光再趕時間,到了c市坐動車回去,也是今晚過了淩晨,明天早上天空開始泛白的時候了。不知道這樣的時間給寶爺足夠了沒有。”關于這條船的行程,之前,他都沒有過問過、
“引魂這種事,寶爺應該不成問題,主要是對那機關不熟悉。其實寶爺也不想把他是負的屍身弄上來,隻是把魂引上來。這就簡單了很多。”
“但願我們回去的時候,他能成功吧。”我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因爲我想到了一個很尴尬的問題。這個小小的細節讓任千滄發現了,他問道:“不舒服?别曬太陽了,船上曬太陽,感覺着風吹着太陽不大,但是還是會着實曬傷的。要是變黑了,又會被人說,你是飛不上枝頭的醜小鴨了。”他笑着想要拉起我來。我是跟着他站了起來,但是眉頭卻還是皺着的。
“怎麽了?”他問道。
我看看那邊大廳裏的熱熱鬧鬧的人,現在外面也沒有一個人,我也隻好紅着臉說:“突然想起來,我大姨媽應該就是這兩天的事,前幾天就覺得肚子不舒服了。現在也有這種感覺,我一時間忘記拿‘面包’了。”
這下任千滄也皺了眉,這是在船上,也沒地方買去啊。“問下其他人有沒有預備着的。”
“船上的女人都是五十歲以上的老媽子,我找誰問去啊。”
任千滄還是皺着眉,感覺比我還急。我連忙說道:“算了。現在還沒來呢。說不能能撐到明天晚上回去的。”
任千滄也隻能點點頭了。
在船上的活動,安排得很多,有釣魚,有麻将,還有我從葉焱那拿的兩瓶好酒,更有吳光這種老人家喜歡的白酒。船上還有兩個特别喜歡喝酒的老保安。不出我所料的,吳光在床上的兩天時間,就被那兩個老保安拉着說話,釣魚,外加喝酒就過去了。兩天一夜裏,他有一天一夜是處于喝醉的,有那麽一天的時間是處于喝酒的。
這個根本就不用我吩咐,安排那兩個老保安上船是時候,我就已經按照他們的性格都分析好了。
八卦記者那邊,也許會有點失望。很多人看到遊輪就會想到泳裝美女,不過很可惜,這次遊輪上沒有泳裝美女。
可以說在遊輪上的兩天一夜,完全符合我的計劃。唯一一點不符合我計劃的,就是我的肚子越來越痛了。大有馬上就會湧出很多血的感覺。可是就是這種感覺,下面就是不出血。痛經?我蜷在船艙房間裏的床上想着。因爲這種小遊輪,又是在城市裏轉着玩玩的,遊輪上根本就沒有配藥。我也隻能這麽忍着了。
不過痛經的可能性很小,因爲我一直以來也沒有痛經。跟着任千滄這麽幾個月了,也沒有過這種現象。一定是太緊張了,加上這段時間一直在動蕩的狀态。我在心裏對自己進行催眠,我就是緊張的,才會這樣的。放松下來就好了。再說了就算真的是痛經,那最多也就痛兩天死不了人的。我在心裏給自己打着氣。
任千滄就在我的身旁,輕輕幫我揉着肚子,說道:“就不應該讓你上船的。控制住了吳光,連着你也要受這樣的痛苦了。”
“沒事,這種痛,女人多少都要經曆的。”
“别說話了,滿頭的冷汗,臉都青了。再堅持一下。”他頓了一會,掏出了手機,就撥打了電話。聽着他在手機裏叫了救護車,我趕緊揮着手,壓低着聲音說道:“不用的。”
等他把我們回到港口的時間和我的具體情況說了一遍挂了電話之後,我就說道:“哪有人痛經都要叫救護車送去醫院的。”
“你是沒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就跟要死了差不多了。怎麽當女人就這麽痛苦呢?”
我就先笑了起來:“那有大男人說這句話的。我真沒事。”
任千滄說道:“痛成這樣能沒事。好好的以前都不痛,就這麽兩天就痛成這樣,肯定有什麽原因的。正好去醫院好好檢查。”
他的話,讓我找到了自己身上的一個疑點,隻是這個念頭讓我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了。這個月好朋友來的時間,從今天開始算的話,也比上個月拖延了一天,但是如果安排平時我的周期28天算的話,是拖延了整整三天了。從讀高中開始,我的大姨媽就一向很準時的。難道現在的肚子痛,不是因爲痛經,而是……先兆流産?
不可能!任千滄不是人!我也隻和他做過,我怎麽可能懷上呢?不過也難說,當初葉城和寶爺都有問過我,任千滄在那個時候的表現,特别是身體上的生理反應,是不是和正常人一樣。
葉城還說過,他會根據我的回答,給任千滄的情況做個考慮的。他們都想到了那方面是不是說,任千滄很有可能還保存了生育能力呢?一具貓驚屍,能保存下心生沖動,怎麽就沒可能會有小蝌蚪呢?雖然說是可能,但是還是有這個幾率的。
“想什麽?”任千滄撩開我被冷汗弄濕的額發,說着。
“沒,沒什麽?”在沒有确認之前,我是不會告訴他的。萬一不是,他會很失望吧。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給他任何的希望的好。
我想在船回航,即将要到達我們城市的港口的時候,我和吳光是一樣的心情吧。都是數着秒數過的。隻要船一到岸就有沖下去的那種。
船真的到岸的時候,他的沖下去了,對着在那邊開車來接我們的保安就吼道:“家裏出了什麽事?”
任千滄是抱着我跟在他後面的,低聲說道:“能出什麽事?最多就是整個大院子塌下罷了。救護車,病人在這裏。”
在岸邊救護車已經在那等着了。因爲這兩天我一直都在船艙裏,就連跟在船上的記者在看到救護車的時候,也很吃驚。任千滄沒有跟那些追着我們猛拍的記者任何的解釋,帶着我就上了救護車。
在救護車上醫生問了我基本情況,說這個還是要等到了醫院之後,做了b超才能确定是怎麽回事。不過聽我的情況,痛經的可能性很小,倒有點像先兆流産,不過還沒有出血的現象,如果真是先兆流産有可能保住的。
躺在那病床上,任千滄就坐在我身旁,握着我的手,聽着這些也驚訝不少。還是我提醒着他給寶爺打電話,他才回過神來的。
不過等我們到達醫院的時候,寶爺并沒有過來,他說他現在在安排師父下葬的事情,我們的情況,他讓更有這方面知識的那老中醫過來。一番聯系之後,在我從b超室裏出來之後,老中醫已經趕到了。
老中醫并沒有穿着白大褂,這邊是人民醫院并不是中醫院,他也不是以一個醫生的身份來介入的。隻是以我們的親友過來看望的。
等我們回到住院部的時候,b超單也送過來了。接診我的年輕醫師看着b超單上的結論說道:“怎麽一點也看不清楚啊,這樣怎麽判斷啊?你等會,我打電話讓我們主任醫師過來看看吧。這個b超看不清楚,驗血的單子還沒有出來,要用藥隻能全靠經驗了。”
年輕醫師去打電話的時候,老中醫朝着勾勾手,我馬上會意地伸出了手腕給他。那個時候,我已經沒有在船上那麽痛了,但是還是很明顯的有着墜脹的感覺。
任千滄壓低着聲音問道:“怎麽樣?”
老中醫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沉了,放開我的手腕之後,他又拿起了醫師桌面上的b超單子,皺着眉頭說道:“你們要是信得過我,就轉到中醫院去吧。這個病,在這裏治不好的。我先回去開藥方,讓煎藥室給你們煎着,等辦好手續之後,藥也煎好了。”
我趕緊點點頭。對于老中醫我們還是很信任的。畢竟他是知道内情并且是唯一一個能診對我症狀的醫生。
我們是在那年輕醫師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就開溜了。隻是我還順手拿走了我的b超單子。任千滄抱着我上了的士之後,還幫我揉着肚子,問道:“還痛得厲害嗎?”
我搖搖頭:“好多了。”然後就仔細看着那張b超單子,上面這些着是子宮無回聲。雖然我很少做b超檢查,但是我也知道,子宮無回聲這個肯定不是一般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