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滄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說道:“他不回來,他的死算什麽?誰爲他的死負責?這麽看,你師父爲了過安穩日子,死了一個任千滄都不去提,他才是自私的那個吧。”
葉城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的提醒已經帶到了。”想着葉城以前還不至于這麽跟我們說話的。現在彼此的立場已經不需要的僞裝了。
葉城一走,任千滄看向了貓屍,寶爺也不知道從哪裏有竄了回來,手裏還拿着一個盒子,一雙筷子,他蹲在那貓屍旁,打開了盒子,用筷子把那貓夾進了盒子裏,蓋好盒子,還在盒子裏放了一張符,蓋好盒子,用紅線綁上。說道:“這個必須馬上燒掉,這水應該已經有屍毒了,昨晚老爺子碰到過這水,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反應。”
寶爺的話一說完,我的身子就震了一下,任千滄急忙說道:“商商也碰了那種紅色的水。”
寶爺正綁着盒子的手頓時就僵住了,他緩緩看向我,然後說道:“讓廚房燒一大鍋熱水,然後在水裏放糯米和蓮子心,整個人泡下去。動作快吧。”
“一時間上哪找着這麽多的蓮子心?”上次找那幾個蓮子心都隻是煮成藥的,現在要弄來洗澡這個量怎麽定啊?
“去荷花池要,有多少要多少吧。”任千滄說着已經轉身就走了,我也跟了過去,寶爺卻拉住了我,說道:“這貓?”
“你去燒一下吧。今天警察也在家裏呢。”
寶爺猶豫了一下,一臉爲難的樣子說道:“好,我這種二類人最沒事,我去燒我去燒。不就是去趟殡儀館嗎?”
我這才知道,我剛才以爲的,這貓拿到後面竹林找個地方燒了就行,是一個錯誤的念頭。這還要送殡儀館去,那寶爺就是一整天不能在家裏了。
寶爺朝着我揮揮手,我趕緊跟着任千滄先離開了,和寶爺分開了行動。
吳光做事很謹慎,在我們走向那荷花池的時候,路過廚房,就看到了一派忙碌,看那模樣,菜應該都已經上桌了。吳光真的厲害啊,他人還沒有回到家裏,就已經吩咐好了,這是給自己充分的退路。
有着荷花池的院子,那拱門前的的鐵藝門已經關了起來,上面還有着一個牌子,寫着“任何人都禁止進入院内。”落款是保安室。
任千滄并沒有在意那牌子,使勁搖了幾下那鐵門就把那類似于裝飾品的鐵門打開了,我和他走了進去。就算那井水已經成了那個樣子,但是荷花池這邊卻沒有受到一點點影響。之前并沒有注意到這個池子有什麽特别的。上次寶爺下水發現了水底的太極,現在再來看這個池子,确實有着太極的形象。
那半池的荷花已經跟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樣的。花隻還剩下一兩朵,蓮蓬也沒剩下幾個,有很多都已經垂下來,空了。
任千滄突然跳躍了起來,在荷花上幾個旋身跳躍,回到我這裏的時候,手裏已經有了十幾個蓮蓬了,直接遞到了我的面前。
他遞到我的面前說道:“這個樣子想不想給你送花?可惜這沒花了,蓮蓬也不漂亮。就把這些蓮蓬當成玫瑰好了。”
我就笑了起來:“現在情況這麽危險,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啊?”
“最慘的就是你屍變了,你成了僵屍,我就把你殺了,把頭擰下來。然後我們兩回到小樓去,再有人去那小樓,就會看到兩顆頭在走廊上飄了。”
我笑得更加燦爛了:“今天幹嘛啊?說笑話逗我。”
“商商,我擔心你緊張害怕。”
“我沒有你想的那麽懦弱。我回去剝蓮子了,還要去廚房看看要糯米呢。你去大廳陪那些警察吃飯吧,也能打聽點消息,我自己一個人能做好的。”
任千滄也同意了。現在寶爺出去燒貓屍了,大廳那邊并沒有我們的人,吳光那也要監視。
在我們走向那邊院子的時候,我突然想到老爺子,問道:“老爺子跟我的情況應該是一樣的,用不用也跟他說一聲呢?葉城雖然叫我們燒了這隻貓,但是他知不知道這隻貓是僵屍,這個就不确定了。”
任千滄冷下了臉來:“老爺子那邊讓吳光自己去注意吧。”
任千滄去了大廳,我則忙着給自己解毒。因爲我身上把那個沒有傷口,加上那晚,我是不一會就用水洗幹淨了。并不像老爺子帶着那一身的血水,裹着毯子去看了古井,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把那一身血洗掉呃。
等我準備好讓人把開水倒進浴缸裏,大家都撤出去之後,我一手拿着小袋子的糯米,一手拿着剛剝好放在碗裏的蓮子心,看着那浴室就害怕。
但是我知道,我要克服這個現象,要是拖下去的話,我真成了僵屍,或者是有什麽後遺症,就真的成了給任千滄拖後腿的了。我是硬着頭皮進去的。地上已經沒有一點血迹了,潔白一片。
浴缸中的水在冒着熱氣,我的心在加速顫抖着,都擔心某個水閥會自己打開,然後噴出血水來。
我在心裏告訴自己别去想,别去想,但是壓根就沒辦法不去幻想那個畫面。我是用顫抖着的手将糯米和蓮子心都倒了進去。然後試試水溫。開水,從那邊廚房一桶桶端過來,一次次的提過來,溫度也合适洗澡了。
我把自己浸在了那水中,盡量全身都泡下去,甚至還閉氣,整個腦袋一起浸到水裏。連頭發裏都抓了一遍。
泡在這水裏并沒有多大的感覺,我想這個也是因爲我身上沒有傷口吧。想想袁雪那次的傷,傷口呈了那個樣子,我就害怕。我在想着,如果我身上當時是有傷口的,那麽這些水又沒有能及時洗去,那傷口會不會也像袁雪那樣,爛進去呢?
想着那個畫面我就更害怕了。
等我泡到水溫涼下來,換了衣服出門的時候,前面大廳的宴席早就散了。廚房裏的兩個阿姨在清理桌子呢。我的目光掃過大門那邊的時候,看到了徐馨的身影。徐馨怎麽又來了?我心中疑惑着,走了過去。
徐馨穿着一身雪白的長裙,拿着一把雪白的傘,長長的黑發散下來,低着頭,唇瓣帶着一抹微笑。不得不說,徐馨真的很漂亮。要不然當初任千滄也不會那麽喜歡她了。
她的手裏拿着幾張紙,正在翻看着。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我。從她的方向來看,她應該是已經出門的。她剛才見了誰?然後那人給了她幾張紙,再然後她離開了,迫不及待地在門前就看起那幾張紙來。
這是我的推斷,也隻有這個推斷能符合她現在的行動。
我低聲對着一旁的保安室中問道:“徐馨過來剛才遇到了誰?”
保安回答道:“哦,徐小姐是來找任先生了。說了幾句話,任先生就進去了。”保安似乎有些奇怪的樣子,從保安室裏探出頭來,看看那邊的徐馨,說道:“咦,她怎麽這麽久還在那裏啊?”
久?她在看着那幾張紙呢,當然久啊。
我大步走了過去,笑道:“徐馨,你過來玩啊?”
徐馨聽到我聲音有些驚慌地收起了那幾張紙,但是我的目光還是看到了其中的一張。那張我很熟悉,因爲我看過到好幾遍。那是任千滄之前在我的小樓的時候畫出來的任家大院子平面圖。這張圖,前前後後經過幾個人的手。任千滄、我、葉焱、寶爺。而寶爺那有着一張全開的大圖。徐馨手裏的應該是一張a4的縮小圖。
是誰給她的?又爲什麽給她?她那麽緊張地收了圖,肯定是我想讓我知道的。她瞞着我什麽?我的心裏沉了下去。一直以來,我還以爲她會是我的情敵,但是現在看來她并不是我的情敵,而是我們的敵人!或者是卧底?或者是無間道?
徐馨也笑道:“商商姐好。”
“準備走了?”
“嗯。”
“你……來找任千滄?”
她的目光憂郁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嗯,不過商商姐别誤會了。我們不是那關系,我就是把他當大哥哥罷了。畢竟他知道很多以前的事情,有些就是我爸媽都不知道的。”
我也笑着沒有說什麽,就看着她跟我告辭離開了。送走徐馨,我回到了保安室裏,就在他們都窗子那問道:“幫我看看,任千滄在哪呢?”
那保安對着屏幕找了找,說道:“在任先生在你們那院子呢。準備走到了。”
我點點頭,快步朝着我們的院子走去。我回到那院子的時候,任千滄已經躺在沙發上,胸前坐着他的靈寵貓,他正幫那貓順着毛呢。小黑貓也在他的頭頂上,小爪子扯着他的頭發。不知道爲什麽,那小貓崽長得特别慢,現在也就比當初隻大了一點點罷了。
我開口說道“徐馨剛才來了。”
“我知道啊,我在大門那遇上她了,說了幾句話。”
“任千滄,你有沒有給她點什麽東西?”我趴到了沙發邊上,靠近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