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當初伺候老爺子的那個阿姨是否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不算她的話,那麽這兩個兇手的死,跟任千滄是脫不了關系的。他們就是任千滄報複的第一筆血債。接下去,會是誰?
這此讓袁雪和藏館裏的一位老先生交換工作的事情,兩個人都很高興。袁雪一直的目标之一就是到任家藏館工作。她在任家的一個星期多來,并沒有接觸過任家的書房,讓她感覺在任家大院子裏工作真的就是掃地擦桌子了。
而那老先生也很高興,因爲去大院子工作,就有機會接觸到更多的珍品。這樣老先生和袁雪在工作的交接結束之後,就提出了晚上一起吃飯的要求。畢竟袁雪現在也還住在大院子裏,東西沒有搬出來,她一會還要跟我們的車子回去的。我想着就答應了一起吃飯的事情。
等到真正坐到桌旁的時候,可不單單是我們四個人,還有藏館這邊的幾個領導也一起去了。我還把寶爺也叫了出來。
大家相互說着恭維的話,有些人是知道任千滄去北京出差,帶着寶爺去的,連着寶爺都聽到了不少恭維的話。
男人們說着話,我也低聲對袁雪說道:“袁雪,其實我覺得你到藏館去也挺好的。你不是一直想去藏館嗎?”
“嗯。”她應着,“就是以後那大院子裏,又全是保安和老媽子,沒人陪你說話了。”
“沒事,我天天出來玩,溜達到天黑再回去就行了。”讓我待在那大院子裏,我會覺得很壓抑的。
“那你以後也可以過來找我啊。”
“嗯,你住哪裏?藏館這邊是不包吃住的。”
“我這一兩天還住你那吧,不過我明天就在這附近找房子,合适了就租。周末換班的時候,就搬出來。”
“好的,你搬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讓保安幫你。”
“我東西很少的。”她笑着說着。當初她搬進大院子的時候,也就一隻大箱子罷了。她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商商,上次跟你說的那個老教授和老太太的住址你能給我嗎?我想去拜訪他們,畢竟他們跟我爺爺也算是舊識。”
“哦,好。這個好吃,快吃吧,要不一會被那些男人吃完了。”我應着,但是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女屍的靈寵貓,我還想要呢,怎麽會送線索給她呢?
吃着飯,說着話,寶爺被他們灌了幾杯,有點暈乎了,在晚上十點多我們才回到了任家。寶爺一下車就直接在停車場吐了起來。任千滄讓一個保安送他會房間,我們才回了院子的。
回到院子之後,我就跟任千滄說了那隻老教授的黑貓的事情。現在既然袁雪想要下手了,我們最好就在她前面動手。但是這種别人的靈寵貓,很有可能還是一隻僵屍貓的非生物,不是萬不得以,我們也不想去招惹。
這樣一來我和任千滄商量的結果就是這個任務讓葉焱去完成。葉焱是沒這個本事,但是左巧婷有。左巧婷對付野貓野狗都很厲害的。就算她也不是會百分百成功,但是至少,比我們幾率大。要是左巧婷失敗的話,那麽就隻能用之前的辦法,讓任千滄和他的靈寵貓去把那隻黑貓直接抓起來。這是以貓克貓。
商量這些事情也花了一些時間,等我們躺在床上,準備休息的時候,已經是快一點了。
這都還沒有睡着呢。就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其中一個是保安的聲音喊道:“去叫吳叔!那院子隻有吳叔敢進去!”
接着也有腳步跑進了我們的院子,在院子外就喊道:“先生!先生!那個袁雪又進西北院子裏了。”
我聽着驚得一下就跳了起來!袁雪上次就站在井沿上差點跳下去。這看着都已經安排她搬出去了,就是想間接救她一命。也就還剩那麽一兩三個晚上了,怎麽還出事了呢?
我急着跳下床,慌亂得鞋子都找不到。
任千滄也起來了說道:“别慌,死了她,也不見得就是什麽壞事。”
袁雪的立場未定,死了也給我們少很多麻煩。但是我在心裏卻是把袁雪真心當朋友了,我是真的着急了。
等着我們跑到那西北院子的時候,一群保安圍在門口都沒有進去。而古井旁站着的并不是袁雪,而是吳光。吳光穿着一身白色寬松的唐裝,看樣子也是睡覺着被叫起來的。但是卻看不到袁雪!
任千滄大步都了進去,我也急忙跟了進去。一個小保安拉住了我,一臉驚慌地低聲說道:“别去,被鬼帶走了。”
我甩開了他,還剩跟着任千滄走了過去。
吳光看着井裏,任千滄也看了過去,說道:“人呢?你怎麽沒攔住啊?”
吳光低吼着:“你以爲我不想啊!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跳下去了!”
跳下去了!袁雪竟然真的跳下去了!恐怖驚慌中,我顧不上思考就吼道:“要不是你們拆了那個八卦,她能影響到袁雪嗎?袁雪會跳下去嗎?”
吳光看着我,冷冷地說道:“她那是命!住在這個大院子裏的人,裏裏外外二三十個,怎麽就她一個跳井裏了!”
任千滄并沒有聽我們争執,他站在了井邊,感覺着就是要跳下去。我一看他這樣就慌了起來。“任千滄!”我抓住了他的褲腳,“你要下去?”
“嗯,剛跳下去的,還有救!”他說着,他的語氣平緩,不像的恐怖緊張的樣子。我知道,當初我的魂下了這井水的時候,他也曾經下過井找我。之前,他自己一個人也曾下過井打探情況。這口井的井水對他來說,影響要比對正常人小很多。真正的威脅是井裏的女屍,因爲那是一具活屍。
吳光對任千滄吼道:“你不要命了嗎?”
任千滄朝着他詭異一笑,低聲說道:“我早就沒命了!”話畢,他邁出了腳步,跳下井裏。
院門外的保安一個個驚呼着,有人說要拿繩子,也有人說要叫消防。我轉身就朝着他們吼道:“都安靜!該睡覺的睡覺去!看熱鬧的就把嘴閉上!”
我的恐懼接近了極限,讓我不顧一切地吼出了這句話。我轉向了吳光低聲道:“如果不是你,事情不會變成這樣!”
“如果不是你們要回來,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我靠近了吳光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總要有人爲任千滄的死負責的。”
井水開始翻滾着,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冒出來了。我緊張地盯着井水,心裏想着一定要是任千滄啊。首先冒出水面的是袁雪。井口不大,任千滄應該在她下面将她頂上來的。我伸手拉過袁雪。但是我的力道不大。好在吳光這時也幫忙拉起了袁雪。我想外面這麽多的保安看着,他要是還是一動不動的話,他以後在任家也無法立足了。
袁雪一起來,吳光就抱着她走出院子,交給保安,說道:“馬上送去醫院,路上給她急救。急救!你們會吧。送中醫院!快快!安排車子!”
就在吳光在忙這些的時候,任千滄浮出了水面。他渾身濕淋淋的,舉起手,将手心的東西朝我攤開。
那天是農曆是十九,月光還不錯,至少我能看清楚他手心的東西。那是一團肉,也就比兩個乒乓球那麽大,但是卻能看出那是一個小小的胎兒。大大的腦袋,小小的手小小的腿,不成比例的身子。那分明就是應該在母體裏的胎兒!
任千滄舉起的手,并沒有超過井口,這樣能看到他和他手心裏的這小胎兒的隻有我。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讓我接住這個東西,卻不能讓别人知道。
胎兒!是那具女屍的胎兒嗎?我趴在井沿上,俯下身子,朝着任千滄的手心,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