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滄解釋道:“在小樓裏,讓我在那看到他們,确實是會讓我回想恐怖的一幕,但是在那裏,害怕的不隻是我,還有他們。”
“什麽意思?”我厲聲道,“你是想要讓自己的恐怖,和他們比比,去吓死他們嗎?”
“既然我選擇了要去調查這件事,我死的經曆就肯定會被回憶起來。我不想當蝸牛一樣縮在自己的殼裏。我要報複!吳光把人都送到我面前來了,難道要讓我等着他們再殺我一次嗎?”任千滄的語氣也很嚴厲,我們兩就這麽兩眼相對着,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他那雙貓眼沒有一點退縮。我想他不會爲我做出改變的。
寶爺看看我,再看看他。“那個……”
他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任千滄就轉向了他說道:“真要幫我,就在今天晚上,把那兩個男人找出來,帶到小樓裏去。我知道自己要怎麽做。”
他說完,就快步離開了。寶爺看看我,我沒辦法的搖搖頭,這件事似乎也隻有這麽做了。他已經邁出了第一步,我們隻能配合他繼續走下去,就算這條路是下地獄的路也一樣。
寶爺飛快地吃完了早餐。就說道:“我去準備一下。”
“你打算怎麽準備啊?那兩個人很兇的。”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雖然我也不贊成任千滄這麽做,但是現在也沒有我兩說話的份了。”
我不知道寶爺是怎麽在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把那兩個人裝進麻袋裏,丢在了我們小樓的院子裏的。但是他真的是做到了。
任千滄失蹤了一整天,我知道他是先回小樓做準備了,但是還是擔心地追了過去。我到達小樓的時間,是晚上是八點,天黑了,遠遠就能看到我的小樓二樓的房間亮着燈。走近小樓的時候,我看到了二爹。
二爹帶着他的大黑狗經過我的小樓,那大黑狗正朝着小樓的方向叫喚着。二爹罵道:“叫什麽叫?你又沒本事打得過人家。走走走!”
二爹罵完狗,擡頭就看到了我,依舊沒好氣地說道:“還回來幹嘛啊?走了就走了。”
我沒有回他的話,但是我能肯定,小樓裏的人就是任千滄,他果然回來了。用鑰匙打開了院子,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走上二樓,朝着房間走去。我知道我現在不能改變任千滄的決定,但是我還是想要在他身旁看着他,知道他是安全的。
房間中沒人,隔壁那有着大水缸的房間倒是放着他的衣服,他應該是又下水缸裏去了。我隻能回到房間中,坐在那張月牙床上等着他。我的心裏很亂,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做什麽,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算怎麽樣。
這種心亂讓我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任千滄走進了房間,看到了我。
他皺着眉說道:“商商,你先回去吧。”
我從那月牙床上站了起來,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他們殺了我。”
“你打算殺人嗎?”
他沒有回答,沉默着。我緩緩走了過去,想要伸手抱住他,但是他卻推開了我,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晚點就會回去。”
“任千滄……”
“别說什麽勸我的話了,你回去!”他的聲音加大了,
“任千滄……”
“滾!别來打擾我!在你沒有進這個小樓的時候,我就已經在這裏了。這小樓是我的!你現在給我滾!”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了,突然就對我吼了起來。但是我知道,他現在一定很恐怖,他應該是用吼來壓抑自己的恐怖。因爲他的身子微微發抖了起來。就連伸出去指着我的手指都在發抖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緩緩收回了手,讓自己冷靜了好一會,才接聽了電話。小樓裏很安靜,我能聽到手機裏寶爺的聲音說道:“人我帶過來了,開門啊。”
任千滄挂了電話,伸手拉過我,就疾步朝着樓下走去。我幾乎是哀求着說道:“任千滄,别殺人。我知道他死得不明不白的,我知道很有很多的怨氣,但是任千滄,換個方法折磨他們吧,别殺了他們,我隻是不希望看到你殺人。”
等我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已經被他扯到了一樓。他打開了院門,把我推到了門外的寶爺身旁。寶爺疑惑着看看我,再看看任千滄,問道:“怎麽回事?”在他的腳邊,有着一隻很大的麻袋,麻袋裏鼓鼓的,應該是裝着人。現在那袋子裏沒有一點動靜,裏面的人應該昏倒了吧。
“把商商帶走。”
寶爺踢踢腳邊的袋子說道:“你要找的人,你先看看是不是他們兩個啊。你慢慢報仇,慢慢修理吧。我先帶商商離開了。”話畢,他一腳踹過去,那袋子就滾進了院子裏。寶爺拉着我走向了一旁大樹下的那輛688,而身後的院門就這麽關上了,把任千滄也關在了裏面。
我焦急地掙紮着,喊道:“你放開我!别丢他一個人在那!”
“商商大媽,别激動啊。不就是讓任千滄回想以前的事情,會害怕嗎?怕怕又不會死。”
“可是我不想看到任千滄殺人。”
“嗯,這點說得好,他要是直接殺人了的話,以後就算有複活的機會也輪不到他。”
“喂!你幹什麽啊?”我看着寶爺幾步踩到了那688的車頂上,還回過身伸手來拉我的意思。
他說道:“上樹上來看看任千滄怎麽吓那兩兇手啊。放心,我不會讓他殺人的。”
這棵樹,就是當初寶爺偷看我和任千滄的樹,這個角度和高度,正好可以看到房間的床上的位置。我幾乎是沒有猶豫地脫下鞋子,就爬上了車頂,也顧不上穿着的裙子會不會走光的關系,跟着寶爺一起爬上了樹上一個比較粗的樹幹上。
等我們兩都坐好了,寶爺才掏出了手機,拔下了110,然後說道:“警察叔叔啊,在xx村56号的這院子裏,好像有很奇怪的聲音啊。應該是殺人的聲音啊,我不逃了,你們趕緊過來吧。”
他說完,就挂了電話,然後直接關機了。我問道:“警察來了會怎麽樣?”
“不知道。喏,我這裏還有木糖醇。要不要兩顆?”
我額上再次出現了黑線,爲什麽他每次都把這些事情當成是過來看好戲的呢?而且,過了這個晚上也就還有兩個晚上就要到十五的釣屍體夜裏。我們原計劃裏的抓貓行動,因爲這件事,已經耽誤了整整一天了。不知道在剩下的時間裏,還夠不夠給讓我們捉到靈寵貓的呢?
寶爺突然拍拍我,讓我看向那邊的房間窗子的時候,我差點沒坐穩摔下去。等我坐好了,再看過去的時候,房間裏的那張月牙床已經出現了紅被子了。我驚慌着想要喊出聲來,寶爺低聲說道:“别出聲!啧,你自己老公你還會被吓到嗎?我以爲你早就看習慣了呢。”
我呼吸有些不穩地說道:“是啊,我老公,我看習慣了。那你就一點也不害怕嗎?”
“你把這窗子當成電視機的屏幕,那裏面就是正在上演的恐怖片就行了。我看過太多的恐怖片了。就你老公這點道行,還吓不了我的。”
此刻,在那窗子看去,任千滄躺在了床上,而那兩個男人緩緩站了起來。男人驚恐的表情,伴随着慘叫聲,打破了這個小村子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