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滄坐在那邊的沙發上,翻着帶來的資料,都是什麽藏館古董的,我也弄不清楚。化妝師給我化妝的時候,好幾次都說道:“任太太,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啊。放松點就好,我會讓你變成最漂亮的新娘子的。”
我還是緊張地咧着嘴,扯出一個很醜的笑出來。幹脆吐了口氣,就不笑了。
拍婚紗照,比我想象中的要麻煩了很多。就算影樓這邊給了我們特别的服務,還是會覺得很辛苦啊。
拍完第一組鏡頭,馬上就是換衣服補妝,準備着第二組鏡頭。
看着我的樣子,任千滄對等在一旁的攝影師說道:“讓我們休息半個小時再開始吧。”
攝影師還在那翻看着之前的照片,他似乎不怎麽高興的,但是礙于我們是任家的,也就隻能點點頭,先出去了。邊走出去,邊看着他相機裏的圖片,低聲說着:“新娘子怎麽像個木偶一樣。”
我知道,我在拍攝的時候,根本就做不出攝影師要求的動作和表情。甚至我都能感覺到我的笑是僵在臉上的。
在豪華的梳妝台上,放着一些小點心,可是我都沒胃口去吃。任千滄走到我身旁,看着鏡子中的我,說道:“很緊張?”
“嗯,”我看看一旁的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了。按照計劃,我們是五點鍾的時候,給吳光打電話,讓他過來取血玉镯子,還有兩個小時,計劃就要開始實行了。“寶爺那邊,要是沒有讓吳光回不去的話,我們……”
敲門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讓我的話馬上就斷了下來。任千滄過去打開了休息室的門。門外那還捧着一個奶茶杯子的寶爺就走了進來,邊說道:“喲,商商大媽,你打扮起來,還挺漂亮的嘛。啧啧,看不出來啊,胸不小啊。這是墊出來的吧。平時看着……”
任千滄推了他一把,讓他差點撞到牆上去。他沒好氣地說道:“幹嘛啊?我就是好心過來看看你們也得罪人了。”
“眼睛往哪兒看?”任千滄不悅地說着。
我沒心情跟着他們打鬧上前關了休息室的門,就低聲問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握攔住吳光啊?你是不是打算開車去撞他制造車禍?那樣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殃及别人呢?”
寶爺吸着奶茶,走到那大鏡子前,看着桌面上的化妝品,把玩着,邊說道:“之前是想過車禍,不過那個危險系數太高,加上我們也不是有那麽多車子來給他撞的,車禍就用來制造任家大院子的停電吧。現在我的人已經原地待命了。就等着吳光的車子出現。百分百的把握能攔下吳光。一會我就跟着你們的車子去任家。反正沒電,天又黑,我還不用爬牆了。”
“你還有什麽人啊?”我追問着。
任千滄站到我身後,說道:“别這麽緊張。他的人,那是他同學。上次也幫着我們蓋房子的。”
“這回可不是那幾個臭男人啊。都是我們班的虎姑婆上陣的。吳光那種人,男人對他的威脅不大的。他是個學道的,還玩了這麽大的陣場。據業内分析,他沒老婆,或者說是不近女色。一群虎姑婆圍着他,我看他就等着被扒衣服吧。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寶爺那樣子,我還是轉向了任千滄:“他到底打算怎麽做啊?”
“五點多,下班高峰期,吳光車子開出來肯定會遇到十字路口的紅綠燈。會安排幾隻小貓跳上車子,車地盤什麽的,讓女生以貓咪保護協會的名義,去制止吳光開車,以免傷害到小貓。一群女生在這方面肯定有辦法的。”
我點點頭。這種場面以前我上學的時候,也遇到過。一群女生去圍着人家,沒道理的,都能說成有道理的了。“她們不會洩露我們的秘密嗎?”
這個才我最擔心的地方,就算一次不成功,我們還可以嘗試着第二次,第三次。但是要是任家藏了屍體的事情被揭穿了,吳光和任家老爺子爲了家族的那個秘密,說不定會再出賣任千滄一次,把任千滄交出去。
寶爺聽着我的問題,就嚴肅了起來,一手攀上我的肩膀,很兄弟的那種姿勢說道:“大媽啊,不用這麽緊張吧。跟你說說啊,我大一剛去上課的時候,隻用了一個星期,我就是我們年級的扛把子了。我現在大三,就算我現在不是學校的扛把子,但是我想在學校裏用點人,還是很輕松的。而且我敢保證,他們都不會洩密。因爲之前有洩過密的人,死得很慘很慘。”
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第二組鏡頭,我拍得更加的不好。心裏都是在數着時間的。甚至是在任千滄給吳叔打電話的時候,我都是謹慎地坐在他身旁聽着的。
他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讓攝影師和卸妝的助理都出去了,才給吳光打了電話。我是緊張地坐在他的身旁,耳朵也湊過去聽着。
“吳叔,我們拍照的時候,沒有讓人過來跟着拎包。那個血玉镯子一時半會的沒地方放。你看你叫家裏個人過來,先拿镯子回去吧。”
雖然任千滄說的是叫家裏個人過來,但是我們心裏都能确定吳光肯定會是自己過來的。因爲血玉镯子對于任家來說,那不隻的一件古董這麽簡單。對于吳光來說,這也不是任家的傳家寶這麽簡單。這镯子肯定有着什麽特殊的意義。
果然吳光在手機那頭說道:“這個,還是我自己過去吧。那镯子算是有市無價了。不能出一點錯的。”
“好,吳叔那你快點過來吧,我們這還有一組才拍完呢。估計着也要拍到晚上八九點的。”
挂了電話之後,我暗暗吐了口氣,好在一切都在計劃中,就是不能确定,寶爺的那些女同學能不能截下吳光了。
接下來,就連着任千滄都故意擺出一副很疲倦的樣子。五點半,我們就提出今天拍攝結束了,拍不完的過幾天再來吧。
影樓也沒有意見,我們就收拾東西離開了。走影樓走向停車場的時候,寶爺拿着手機就在那傻笑着,下台階的時候,都差點摔了。
我白了他過去,問道:“笑什麽啊?”
“你們看看,吳光夠狼狽的了。”他把手機遞到我面前,任千滄也探過頭來看看手機上的信息。
那是一個微博,不到半個小時,已經被轉了幾百次了。上面說的是一個十字路口,有好幾隻小貓上了一輛面包車,有些就在車子底盤那,車子司機卻想不管小貓的生命開車走。幾個大學女生攔住了那車子。有些撒潑的是直接靠坐在車頭上,就是不下來了。她們的要求就是要等小貓自己離開,車子才能開走。而這個試圖開車子離開的人,就被他們圍着嚷着,就算想棄車都做不到。
任千滄說道:“這下吳光晚上是絕對回不去的了。”
“就那幾個美女的那水平,不到晚上十點十一點的,他就别想着能回到任家大院子。而釣屍體的時間,應該是九點到十一點,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了。”寶爺得意地收着手機。
等他跟着我們站在車子前之後,就笑不出來了。因爲任千滄直接打開了車子的後箱,讓他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