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她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爲什麽明明知道我的目的,還要幫助我?”
菲儀就笑了起來:“你真沒發現啊?今天都有記者跟了我們一路了。明天的報道就會說我和你交好,擴大了,就是我們家和任家交好。以後我們家的房地産項目就更容易從銀行貸款出來了。商商,這些說了你也不了解,但是我并沒有傷害你的意思。我是真心想成爲你的好朋友。”
我還是陪着笑,這隻能說是相互利用吧。
逛了一天的街,我買的東西其實很少,就是一套彩妝的化妝品。就這麽幾個小盒子,就花了幾千塊,我心疼死了。
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二樓的房間還亮着燈,應該是任千滄在上網。可是等我上到樓上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他,隻看到了壓在電腦前的一張字條。
上面寫道:商商,我出門有事,不要打電話。
我的心裏一下就緊張了起來。這才剛安穩了兩天,又要出事了嗎?掏出了手機,最終還是沒有撥打出他的号碼。不管他在做什麽,我都要支持他。雖然現在我沒有辦法幫助他,至少也不能給他添麻煩。
雖然是這樣的,但是随着時間的流逝,我還是越來越焦急了起來。他去幹嘛了?有沒有危險呢?
晚上十二點多,我終于等到了電話。電話是任千滄打來了,他在手機中壓低着聲音說道:“商商,你出門一下,去任家這邊的派出所,就上次寶爺被抓的那家。”
“怎麽了?你們被抓了?”
“是他被抓了。剛才任家也有個保安看到我了,我不能去派出所保人出來。我現在就在院子外,快點。”
我從窗子看下去,确實有輛車子就在院門前,正在轉着車頭呢。我趕緊看就下了樓,上了車子就問道:“你們去幹嘛?”
但是任千滄卻先是看着我,問道:“你今天幹嘛?”
随着他打量着我的目光,我才注意到我今天穿着的是裙子,和以往那種T恤牛仔褲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我,我和朗菲儀去逛街了。”
“你還認識朗菲儀?”
“她是我隔壁班同學,我……不想以後給你丢臉。好了,以後在解釋吧,先去找寶爺。”
任千滄朝着我笑笑,伸過手來揉揉我的頭頂,這似乎成了他的習慣性動作了:“不會,你永遠不會讓我丢臉了。商商你已經很優秀了。”
等我們到達那派出所的時候,車子剛停好就聽着裏面的寶爺說着話:“我就是去看看他們家有沒有狗還留着呢?警察叔叔,你看看網絡上的報道,我就是被他們家狗咬的那個。”
“喲,被咬了你還敢去人家家啊?”
“我就是以身試法,去看看他們家還有沒有狗,我就是一個大好人啊。再說了,我沒偷他們家東西吧。我就在他們家外面圍牆轉轉,這都錯了?”
我想着上次他被铐在那窗欄杆上,站不了,蹲不了的難受樣子,我下了車子馬上就沖進了那派出所。
裏面的寶爺還在繼續說着話。“他們家那攝像頭不是也顯示了我就是在圍牆外面嗎?”
“可是看到你往人家圍牆裏面丢東西了啊。”
“我就是丢面包啊,我看看那邊有沒有狗叫。”
“那牆上的人,應該和你是一夥的吧。”
“我不認識啊,隻是真巧啊,竟然和那小偷同一時間了。警察叔叔啊,他們家那保安就是壞事啊。要是他不在那邊拉警報喊抓賊的話,我在圍牆這邊就能幫他們把那小偷抓住了。到時候我就又立功了。你說他們家那保安是不是廢柴啊?就會瞎嚷嚷。喲,大媽你來了。”
我是走進了派出所,不過整個人就在那門口就愣住了。裏面的情形完全出乎我的預料之外。寶爺就坐在辦公桌旁吃着泡面呢。一旁的警察也是面帶笑容地看着他。還好,這個警察叔叔不是上次把寶爺當小偷的那個警察,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有這樣的待遇了。
警察叔叔看看我,說道:“行了,走吧走吧。反正人家也沒追究,就這樣吧。小夥子啊,以後别做這種傻事了。你狂犬疫苗應該還沒有打完吧。”
寶爺幾口帶面連湯一起喝光了。擦擦嘴就說道:“謝謝警察叔叔,我們就先回家了。”
從派出所裏出來,我就壓低着聲音說道:“在牆上的是誰?任千滄?”剛才聽着他說,牆上還有一個小偷呢。
“就你老公那貓一般的身手,不去爬牆可惜了。”
“那你們就不擔心裏面還有狗啊?”
寶爺上了車子,才對我說道:“你家沒養過貓啊?有狗有貓的家裏,貓狗一打架,貓咪跳牆頭房梁上去,笨狗一點辦法也沒有,就會傻叫喚。”
任千滄回過頭來,瞪着寶爺一眼,道:“閉嘴吧。要不是你在那傻叫喚,我們也不會被發現那麽快。”
“反正已經完成任務了,别這麽計較啊。”寶爺讪讪笑着,“後天他們家就會發現,牆頭草慢慢的蔫了死了。那牆頭土,一年兩年都種不上草了。他們要是把牆都鏟去一截,再砌上去,那工程也夠大的了。喂,等你們兩過幾天回任家的時候,隻要一心對付吳光就輕松了很多了。”
寶爺這還在自我感覺良好中,手機就響了起來。接着他就對着手機中一陣道歉:“我明天就交,明天就交,教授,别這麽死闆啊,給我一個機會啊。我……我不是當了打狗英雄了嗎?我還在醫院打着吊針呢?教授大人,你最帥了,你是我心中的偶像。……”
我看向了車窗外,看着外面的街景,感覺着即将要到來的任家的戰争也不會多可怕了。因爲我不是一個人面對的,任千滄會陪着我,寶爺也會跟着我們一起戰鬥。不管進入任家之後,我們會遇到什麽,我們都會一起努力的。
臨近去任家也不過四天的時間了。這四天裏我沒有再去店裏,跟樂樂請了假,就經常去找菲儀。菲儀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在四天的時間裏,也經常陪着我,給我介紹一些這個圈子裏的年輕太太。
都是約出來逛街的,而且有菲儀帶着,我也不會那麽緊張。我不喜歡穿着蕾絲的内褲,不喜歡拿着那種小小的,根本就裝不了什麽東西的小包,不喜歡穿着細細的高跟鞋,不喜歡每天都化妝,還要粘着長長翹翹的睫毛。
但是我還是用四天的時間來讓自己習慣這些,習慣着在出門前塗着粉嫩的唇彩,習慣着去喝茶喝咖啡,習慣着跟其他的太太聊着名牌,習慣着不時會有小報記者偷拍時露出微笑。告訴大家,我這個任太太過得很幸福。
在即将回到任家的前一天,我和菲儀還有兩個太太在咖啡廳坐坐的時候,就被一個小報記者給發現了。
那記者直接把錄音筆放到我面前,就問道:“你是任太太吧。太巧了,這都能遇上你。”
我愣了一下,菲儀就在桌子下輕輕踢了我一腳。我趕緊露出了微笑,點點頭。小記者繼續問道:“請問,你和任千滄現在是不是住在郊區一個村子的小樓裏?任千滄先生在失蹤的這十幾年裏,是不是一直住在那裏。你知道他爲什麽不回家嗎?”
“對不起,這些事情,是我先生的私事。”我按照着之前就想好的台詞回答呢。
“我聽村子裏的人說,那小樓鬧鬼的。之前還有人去那抓過鬼呢?是這樣嗎?”
小記者的問題一問出來,在座的其餘三個女人都看向了我。最先有反應的是陳太太,她是市裏某個領導的孫媳婦,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她别開臉低低笑着:“任千滄怎麽住那樣的地方啊?多不方便啊。”
她的話是沒錯的,但是配合着那表情就是一個看不起的姿态了。
我朝着她一笑道:“任家本來就是做古董生意的。那小樓本身就是一座古董,加上裏面放置了很多名貴的桌椅什麽的。這就跟任家大院子,在郊區的一個小村子裏,建了一座仿清朝大院子的那種風格是一樣的。陳太太,聽說你爸爸當初在你還很小的時候,也帶你去任家那大院子裏玩過,你不是也說以後要當那大院子的女主人嗎?”
陳太太這才讪讪笑着,沒說話了。我會知道這件事,那也是菲儀提前告訴我的。菲儀是一個很精明能幹的女人,什麽對她有利,什麽對她不利,她應該怎麽不露痕迹地引導事情,這些她都會考慮到。就像今天,她帶我來見這兩位太太之前,已經用聊天說八卦的形式,把她們兩的基本背景,和任家之間的關系都已經說明白了。
小記者還想問什麽,那陳太太就先說道:“幹什麽啊?我們可就休息一下都要應付你們啊?”
小記者看看陳太太知道是不好惹的。讓這位不高興了,回家說一聲,他們那小報紙連這個八卦都别想刊登出去了。他連忙說了幾聲對不起,就離開了。
吃過東西,兩位太太就先回去了,菲儀說要去我的店裏看看。我也客氣地把她帶了過去。畢竟是在步行街上,也能一路當逛街地過去了。
已經到了下班的時候,步行街上再次熱鬧了起來。一些剛下班的人急着過來買點東西的。我們兩就這麽走着說着話。直到前面的一個背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前面一對剛從步行街高樓層上的著名的情趣賓館出來的男女,竟然是我們認識的人。葉焱那騷包的聲音,我怎麽會聽錯呢。而在葉焱身旁的女人,不是左巧婷,而是任家老爺子的情婦?還是女朋友?
看到我的驚訝,菲儀也看向了那兩個背影,然後臉上連僞裝的微笑都沒有了。她一個冷哼道:“哼!葉焱真是可以啊,現在連這種貨色都帶上賓館了。他自己那俱樂部就有客房,還帶這邊來,原來他也擔心被抓現場的。”
菲儀在我跟我走近的這幾天裏,一直表現出良好的風範。可是今天這是什麽意思。
“他們兩……”
“葉焱是我爸計劃中的女婿。那個女人是任家老爺子的……情婦。反正就是已經住進任家卻沒個名分的女人。陪着一個老人家,不在外面偷吃才怪呢。”
菲儀會說出這樣的話,我想她應該是在乎葉焱的。要不然她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個已經住進任家大院子的情婦!以後要面對的機會還有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