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吃完了就瞪了葉城一眼。葉城再次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揉揉我的頭頂:“如果哪天,你想要離開任千滄了,來告訴我。我依舊會等着你的。”
看着他離開,我想,如果我還是幾個月前的我,我一定會因爲葉城的溫柔,會因爲他的話而感動吧。不過現在我已經看清楚了他。他突然對我的溫柔,都是有目的的。他的那些感人的話,也都是有目的的。
葉城離開之後,我匆匆翻出了枕頭下的手機,卻在我的枕頭下看到了一張黃色的草紙撕成的小貓。
我心裏驚了一下,也不知道這個是幹嘛的,隻是隐約能猜到這個會傷害任千滄。要不然爲什麽就偏偏是一隻小貓呢?
就在這個時候,窗子那邊發出了一些輕微的聲音,我看了過去,任千滄那麽大的人竟然已經站在我窗前了。
我驚得張大着嘴哆嗦着說道:“這裏是九樓啊!”
他坐在我的床邊,沒有碰觸我,說道:“九樓也能爬上來啊。退燒了嗎?我不能碰你,你現在身體裏還有着陰氣,再碰你,你又要燒起來了。”
我卻顧不上這些,直接伸手就抱住了他,一時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可是他卻突然皺着眉頭,一聲悶哼:“你手裏有什麽東西?”
我才想起來,我手裏還拽着那銅錢呢。趕緊放開了他:“寶爺給的,讓我拿着。”意識到這個銅錢也會對他産生傷害,趕緊掀了枕頭,将那銅錢丢到了枕頭下,然後回身就抱住了他。
他再次皺皺眉:“别這樣,一會你又燒起來了。”
“反正都已經在醫院裏了。”我用着撒嬌的語氣說着,聞着他身上那種清冷的味道。聽着這樣的聲音,我自己都不相信這會是我說的。從小到大,可沒有人能允許我這麽撒嬌的。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門被打開了,接着就是寶爺的聲音說道:“喂喂喂喂,葉城還在電梯那呢。”
任千滄拉下了我的手,起身坐到了對面的病床上,問道:“葉城來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就是讓我離開你之類的。我想他們就是想着讓我搬出小樓,離開你之後,他們在那小樓裏做點什麽都不會有問題了。我離開了那裏之後,那小樓就算我叔叔嬸嬸的,到時候,他們給點錢,在裏面做什麽都行了。”
寶爺爆了一句:“美男計啊。”
任千滄就白了他一眼:“你說你一個人守着商商就好了的。葉城來的時候,你怎麽不在呢?”
“人有三急好不好。我也要去吃東西的啊。再說了,今晚上要是真給我釣到那個镯子,你是不是要請我吃大餐啊。”
說到那些事情,我趕緊掀開了枕頭,白色的床單上就露出一隻黃色草紙的小貓,小貓的腿部壓着一枚銅錢。“這裏有個東西。”我說着。
他們兩人看了過來,寶爺趕緊把任千滄擋住了。隻是寶爺本來年紀就不大,加上那身體還沒有完全定型,就是一副纖瘦的樣子,壓根就擋不住比他高,比他壯的任千滄。兩人都看到了那兩樣小東西。
寶爺說道:“神助啊?商商,那銅錢是你丢枕頭下面的?”
我點點頭,但是又擔心他說我不按他說的做,馬上解釋道:“任千滄碰到銅錢會不舒服。”
“何止不舒服了,那完全就是被燒的感覺。”寶爺扯出了紅線,用紅線在那小貓的脖子上壓了一下,再小心翼翼地将紅線繞過脖子,綁上一個複雜的結,然後拎着紅線,将那草紙小貓提了起來。被吊起來的小貓在空中轉着圈,可以看到它是另一面寫着字,那應該是一個八字。
寶爺問着任千滄:“你是虎年生的吧。”
“對。”
“這上面是你的八字呢。這是想抽走你身上的那隻靈寵貓。還好,他們用的是這招。估計着他們對靈寵沒什麽研究。”寶爺說着,馬上換了一張大笑臉,“商商要不要看我變魔術啊?”
他突然這麽問,讓我滿心的疑惑。他繼續說道:“在我們出去釣镯子之前,讓我先給你變個魔術吧。請任千滄先生回避一下。對了,你還是坐電梯下去。葉城那家夥要是能坐上電梯的話,先生應該剛到樓下。你要是跳窗,說不定就砸他身上了。”
任千滄看看我,才轉身走向病房門。可是才走了兩步,他又停下腳步,問道:“你打算今晚上就讓商商去釣镯子?她不是還要打兩天的點滴嗎?”
我心裏一陣暖意。雖然從我住院到現在都已經一天一夜的時間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任千滄。他卻能那麽清楚的知道我要住院幾天的時間。
寶爺拎着那隻紙貓,走近了他:“就是她現在這種情況,才更容易和那個血玉镯子發生共鳴啊。是你自己不走的啊,看魔術吧。”
寶爺就把那小貓往任千滄頭上一甩。那瞬間,紙貓一下就動了起來。但是寶爺卻扯着線扯下了那紙貓。
如果不是任千滄頭發淩亂了,我甚至以爲那一瞬間是我眼花了呢。那隻紙貓真的動起來了!我驚訝得合不上嘴。
寶爺笑眯眯地說道:“要不要看貓人大戰?我把這隻小貓放開來。”
“那它剛才怎麽不動啊?”我問着。如果是因爲小貓的身上寫着任千滄的八字,而在碰觸到任千滄的時候,引起變化的話,那麽任千滄都進來這麽長時間了,它怎麽沒有反應呢?
寶爺從枕頭下撿起了那銅錢:“你用銅錢壓着它的腳了啊。其實我還有更簡便,更有作用的方法。那個吳光,在靈寵方面還是比我差了點啊。唔哈哈哈~”他在那裏得意地笑着。
任千滄看向了我,低聲說道:“自己小心點。”
我點點頭:“你也小心點。”
任千滄離開之後,我也緊張了起來。今晚上又要再次去見那個小孩子嗎?想着那種恐懼的感覺,我就手腳無力。
寶爺把那小貓拎到了窗前,打火機打了火,将那隻小貓給燒了起來。這小貓才剛燒完呢,就聽着病房門口的護士嚷道:“哎哎,怎麽在醫院裏抽煙啊?你這個人有沒有點素質的?”
寶爺呵呵陪着笑,甩甩手上的紅線,将那些灰都抖落,湊了過去:“護士姐姐,我沒抽煙啊。我就敲着打火機好玩呢。你看,這病人還發着燒,讓她再睡會吧。”
他推着那護士出去了,我是一頭的黑線。他把一個四十左右的護士叫姐姐,把我叫大媽!他心裏姐姐和大媽是個什麽概念啊?
現在就是讓我睡我也睡不着了。今晚上就要去再次面對那孩子了,我的手都在微微發抖着。
時間對于我來說,幾乎是數着秒數過的。寶爺還說讓我睡覺,在這種時候,怎麽能睡得着呢?
外面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去。我手裏還是拽着那銅錢,心裏亂完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點,寶爺過來了。看到我還坐在床上,驚訝地問道:“你不睡的啊?我還想着十點過來,把你叫醒還要半小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