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親戚,什麽爲我好,就讓我住這裏啊?看這房子,嬸嬸還說白天都打掃過了,我在這看着,這樓裏有沒有電還是一回事呢。
爺爺過世了,走之前老人家明着說,家裏的财産我也有一份。我爸媽在我讀初一的時候就車禍離開了。從那時到現在,十一年了,我一直在外面讀書,也就住在外面。現在爺爺走了,點名有我的東西,我當然要回來拿啊。
可是嬸嬸就把我帶到這房子前,說這是我的。說的多好聽啊,一座兩層小樓呢。但是這樓也太寒碜了吧。
我用鑰匙打開院門,裏面就是一個十幾平米的小院子,什麽也沒有。我用電筒照照四周,走向了大門前,看着那拉線的燈開關,就苦惱啊。這房子也太老舊了吧。我大學剛畢業,沒錢裝修的。
我伸出手拉下那燈線,“哒”的一聲大門前的燈閃了一下,滅了,燈線斷了。
我看着手中的燈線,額上出現了幾條黑線。好吧,至少那閃的一下,能說明這房子裏是通電的。也許隻是這燈線年久失修被風化了才斷的。
我穩穩神推開了裏面的大門,一股子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借着手電筒的光朝裏面看看,裏面還真是古老啊,全是那種實木的桌椅闆凳,典型的六七十年代的感覺。“呼”我的耳邊似乎聽到了一聲喘息的聲音,伴随着那陰寒的氣息,瞬間就成功地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房子會不會鬧鬼啊?這麽陰森是不是死過人啊?是不是在那牆裏還是什麽實木大桌子下藏着屍體啊?
我甩甩頭,抛開腦中出現的畫面。哼,就算真有什麽,那也是嬸嬸他們搞得鬼。我今天回來的時候就在門外聽他們說悄悄話了。那個堂妹是玩COS的,她說什麽什麽吓死我,什麽什麽鬼。
她當我們學校就沒有COS,我就不知道什麽是道具了?等我在他家吃飯的時候,堂妹失蹤了足足三個小時,她有足夠的時間來這房子裏做手腳了。
我在心裏對自己說道:“不管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是堂妹的設計。我不會被他們打敗的。這個小樓我要定了。”
我用手電在客廳裏尋找着電燈開關。最後在牆邊看到了燈線。我緩緩挪過去,雖然我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鬼,我也知道嬸嬸和堂妹不想把這小樓給我,會在這裏裝鬼。但是我還是會緊張會害怕,心跳加速,手腳冰涼,額冒冷汗。
等我挪到那,伸手拉了燈。昏黃的圓形電燈亮了起來。隻是在燈亮起的那瞬間,我有一個感覺,我身後有人。因爲那一瞬間,我的目光正好看到了我地上的影子。那影子絕對不是我一個人的。
“錯覺!”我自言自語低聲說着,那絕對是錯覺。是眼睛不适應這樣的光線産生的錯覺。
現在我認真看着地上我的影子沒有任何異常啊。我長長吐了口氣,手裏緊緊握着還是不敢關掉的手電筒。
我要大膽一些,這裏沒有鬼!我給自己心裏打打氣決定改變一下現在的狀态。我深吸口這裏陰冷的空氣,大聲說道:“我是這裏的主人!這房子是我的!什麽妖魔鬼怪都吓不到我!什麽道具陰謀都整不到我。這房子是我的!”
等我說完這些話,尾音都沒有結束,就聽到了耳畔邊傳來一聲冷笑聲。
我被結實吓了一下,緩緩回頭看去,身後隻有從門外吹進來的風,讓電燈輕微搖晃着。
我暗暗吐了口氣,說道:“自己吓自己罷了。”
按照嬸嬸的說法,她打掃好的房間在二樓最後一間。我不能放棄這房子。以前讀書的時候我可以住在學校裏,現在我連個住處都沒有。在外面租房子,我沒那份錢。要知道,嬸嬸在讓她自己的女兒玩COs燒錢的時候,我要做兩份家教來負擔自己的生活費。我爸媽車禍的賠償全部打進了叔叔的銀行戶頭,他們卻隻幫我出學費,生活費是一分沒給過。
我拿着電筒,也沒有關樓下的燈就上了二樓。二樓一樣是那種拉線的燈。在我打開二樓卧室的時候,我更确定這房子不會有鬼。
因爲床上鋪着的是幹淨嶄新的紅色床單被子,這個應該是嬸嬸準備的。她都進來鋪床了,我還不能睡嗎?
燈光昏黃,我看着那張有着床帷的月牙床,說道:“我決定了,天亮了,我就去找個賣古董的,把這些床櫃椅子都賣了。”這些東西就算不是什麽古董,至少也是好幾十年前,甚至是上百年前的東西吧。賣了,我就有錢自己開家小店了。
而現在我要做的是____睡覺!隻有睡着了才不會害怕。
我放下我的包,衣服也沒有脫就直接鑽進了被子裏。手電筒也藏在被子裏,準備着要是有什麽意外的話,那手電還能當武器用的。
不過我也忽略了一點,就是現在是八月,就是農曆的七月初,晚上就算涼,也不至于要蓋被子吧。而我蓋着那厚厚的被子,卻一點也不會覺得熱。
我閉着眼睛,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一下一下就像人的呼吸撲在我的脖子上。
我害怕地縮了縮脖子,把頭也蓋在了被子中。我不會放棄這房子的,隻要天亮就好了。我給自己鼓勵着。
可是我的頭都蓋在被子裏了,還是能感覺到脖子上一下一下的呼吸。就好像有人就睡在我的背後,就在這被子裏,他的頭就貼在我的腦後,呼吸就撲在我脖子上。
我心裏暗想着,這絕對不是鬧鬼,而是堂妹在搞鬼!
我緊緊握住手裏的手電筒,在心中默念着,1、2、3,說到3的時候,猛地轉身,手電筒就狠狠朝着身後砸去。
那種手電筒很重,加上我是下了死勁去砸的。可是我沒有聽到身後堂妹的痛呼聲,而是聽到了我自己的痛呼聲。打空了,手電就這麽結結實實打在了那床上,震得我手臂都發麻。
我在手臂發麻的感覺緩和了一些之後,擰開了手電筒,明亮的光線照在床裏側。裏面沒人,而這種牆都是靠牆放的,也不可能有吹進風的情況。
我的心加快地跳動,就仿佛心髒已經跳到了嗓子眼裏。在這一刻,我的心裏第一次冒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這房子是不是真的鬧鬼?
我慌了。鬧鬼就鬧鬼,鬧鬼我也要撐到天亮吧。現在縮在床上的我,至少感覺比沖出去要安全一些。
我隻用了一秒鍾就重新把自己用被子徹徹底底地裹了起來,從頭到腳,連一絲縫隙都不留。手電筒我也沒有關上,就這麽開着,亮着。燈光照得我有些頭昏,我在被子也感覺到了缺氧。
在我缺氧得覺得自己會悶死自己的時候,再次感覺到了,撲在脖子後面那陰冷的氣息。
我緩緩轉過頭,接着手電筒的光,看到了那俯着頭,唇落在我脖子上的那張臉。應該說我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臉,我隻能到,他擡起的眼睛,就像貓一樣的瞳孔。
這是我對那張臉一瞬間的印象,也是唯一的印象,因爲一下秒,我昏倒了。應該算是昏倒吧。反正之後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陽光照進了這個房間。隻是我眼前的被子并不是紅色的,而是土黃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