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前頭後頭,已經站滿了人,離着近的是朝華宗的人,離着不近的是千機閣的人,人群上頭,合體老祖們作壁上觀。
衆修士免費圍觀了一場人形大變異形。
魔族很多都是大塊頭,比人形大許多。原本這樣多的魔族飛上去已經遮擋了上空,突然集體現行,立時将上頭堵得嚴絲合縫,并且心有一同的同時甩出結界将上空從山壁到另一邊全封了起來。
魔印撞到結界上未能成功突破。
衆修士眼睜睜看着頭上結界從前頭過來又往後頭去。魔族當真大手筆,這手筆該不是要把所有人都罩在裏頭吧?
正當衆修士心生警惕欲要出手的時候,延伸的結界不動了,停在他們身後不足百米的地方,且結界并不是全封閉,隻是遮擋了上空。
如此一來,魔印能逃的方向隻有沖破魔族取道深坑,還要過修士這一關。
這是将修士也算計在内了?
魔族大佬們開始新一輪的圍追堵截。
玉留涯可惜:“魔寶,咱用不上。”
扈輕啃着肉盯着那變成印章大小的魔印,随口道了句:“未必,哪天入魔就用得着了。”
玉留涯:“.”
旁邊:“你還有這等雄心壯志。”
扈輕看去,見是四平真人,對他燦然一笑:“有備無患嘛。”
四平真人敦實的臉頰扯了扯:“肉塞牙縫了。”
扈輕默默閉嘴,狠狠咀嚼。
突然她想起一事,向玉留涯偏了偏,傳音問道:“有個叫蝕鸠的,有沒有來?”
玉留涯詫異一眼,蝕鸠,他記着呢,是當年跑到朝華宗後山傷了扈暖金信冷偌和蕭讴害得他們在靈泉裏躺了足足一年的那個魔族。
“我以爲你會問重喬。”
扈輕擺擺手:“雖然是重喬把我扔下來的,到底沒直接打死我,還讓我有了這麽一番奇遇。跟他的事往後放一放。蝕鸠那邊的不能再拖,我怕他死得早不給我們機會報仇。”
玉留涯嘴角一抽,蝕鸠感謝你咒他早死。
說:“沒看見。”
扈輕便道:“你幫我留意些。趁着咱家這麽多老祖在,解決了那龜孫子。”
玉留涯側目,原來是讓别人解決,有本事你自己上啊。
“我沒本事。”扈輕大大方方承認。
玉留涯對這樣的坦蕩無語,看向前方,盯着那快成一點亮光的小小魔印,眼神不可避免的炙熱:“這麽多大魔都抓不住它,該不是先天魔寶吧?可惜了,是魔印,如果是仙印,我也要上前搶一搶。”
四平揣着袖子:“宗主你想得真美,如果是仙印,魔族可不會眼睜睜瞧着修士搶,他們更要搶過去讓咱們眼紅。”
魔族可沒咱們有涵養,他們不懂無求勿取,他們隻會架柴澆油。
扈輕頻頻點頭,把盆裏的骨頭給收了,撈上羊蠍子繼續啃,好吃,太好吃了,正适合看熱鬧的時候吃。
忽然,場中又生變故。
珈羅和昧山兩族的首領将那被困住的男人吊起來狂毆,那模樣,像極了打給魔印看。
小賊,太不老實了,都被抓了還敢噴一口血讓魔印逃。好哇,你想讓魔印逃出去再來救你,那就試試看魔印會不會來救馬上要被打死的你!
“嘶,”扈輕呲呲牙,“這是脅迫人質啊——魔印會救嗎?要是這人死了它不是正好自由?”
四平:“要是這人死了,也有可能它就掉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扈輕眼睛一亮:“原來如此啊!”
玉留涯:感覺你沒在打好主意。
顯然,修士都能想到的可能魔族更能想到,尤其是那可憐的小賊。
可憐他家族落寞,剩下的族人凋零,從小到大他是在無盡的欺辱和打壓中長大。好不容易轉了運混得風生雲起,又得了家中舊物的線索,到此地尋到機緣,認主魔印,以爲自此天下橫行隻待天門大開迎他入仙魔界——沒想到啊,這些該死的小人眼紅,這是要将他生生打死搶奪魔寶?
劇痛加身,骨頭都要被打碎,他咬牙獰笑:“想殺我?來啊,我與魔寶可是生死契。我要是死了,它就自爆。”
帶着風聲的拳頭硬生生停在他鼻前一寸:“就憑你?不可能。”
越有靈性的器也不會輕易被束縛,認主過程中,器的強弱直接決定了對器主服從到哪個程度。最差的器,自然沒人瞧得上,到不了認主那一步。而最好的器,認主有可能隻是它疲倦之際找個人歇歇腳。
小賊修爲不過中階,魔寶如此高等級,不可能短時間内被他徹底馴服,契約也不可能隻對器主有利。
可小賊偏偏這樣說
真的假的?
男人高高挑眉,腫脹的臉上血迹斑斑:“不信呐,盡管殺我啊,來啊,殺我啊——”
他大叫起來,瘋狂的笑。
一群魔族盯着他恨不得活剮了他,可惜,投鼠忌器,不敢。
“他是誰?”珈羅的首領冷冷的問衆人,他沒有去參與搶奪魔印,因爲族裏比他厲害的長老在出手。
他問了衆人,沒等有人給他答案,手貼向男人的腦袋。
“别動我的神魂,不然它還是自爆的下場。”
手一僵,一甩:“報上名來。”
“我啊,哈哈哈,你們這些昔日的狗,你們以前隻配跪在我一族的腳下搖尾乞憐,你們——”
啪啪,珈羅首領賞他兩個大嘴巴子:“不想說就不要說了,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我是浮忌族人,俦魔尊的血脈。”
“.”
魔族一片靜默。
扈輕伸着腦袋:“啥啥?”
四平問玉留涯:“浮忌魔族?聽着不熟。”
玉留涯眸色深深:“當然不熟,我也是在宗裏珍藏的記錄中才看到過,那是古魔族,那俦魔尊可是名号響當當,他率領魔族真正殺上了颀野天,修士界死傷無數才化解那次劫難。”
“後來呢?”扈輕問。
“後來?”玉留涯嘴角嘲諷:“不知,但看這人這幅模樣,估計他們一族已經倒塌了吧。呵,報應。當年踩着無數人的命無盡風光,如今他的後世子孫被無數人踩在腳底。”
扈輕不這樣認爲,榮枯有時,不過是人才不繼時運不順,老天大概率是不能前後呼應這麽細緻的,報應這種東西,自己送才最放心。
唉,想孩她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