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廳内空氣突然變化,一半冰冷一半炙烤。
男人們的沉默中兩個女人眼神交彙,針尖對麥芒。
好壓抑,好暴躁,不然——您二位出去打一架?
其實不就是心氣不順嗎,何必咄咄逼人互踩對方痛腳?
玉留涯:我就不該留下來。
俊波、蓬山:我們就不該來。
白卿顔郁文蕉:真的敢撕,霜華師叔頭次遇到硬茬。
水心:我佛啊,度了她們吧,讓世界和平吧。
無言的靜默中,兩邊氣勢同時軟化下來,一場戰争消弭于無形。
扈輕嘴痛快後開始後悔,無論如何,自己不該攻擊人家大齡剩女這一點,還殃及了冷偌,簡直就是詛咒。太不體面,下乘了。
腦子轉過來,道歉:“對不住,我心火太大一時管不住嘴。我沒别的意思,我我——我嫉妒你修爲高長得好。”
衆人:哈?認錯這麽快這麽徹底嗎?
霜華兩條胳膊在身前壓了壓,一擡下巴:“沒關系,你還不懂。女子修爲高長得好确實難嫁。曲高和寡難免的。”
扈輕:“對,優秀的男人更少,優秀的人更不能湊合。”
霜華嘴角忍不住翹起又扯下:“咳,你也很優秀。”
兩人相視一笑。
衆人:就這?這就完了?不打嗎?
水心:女人真奇怪啊。
玉留涯想,以後這兩人同時在的場所自己還是回避吧。
林隐幾人想的是,原來霜華的嘴不是最毒的,以後少惹扈輕。
白卿顔和郁文蕉覺得還是單身好。
等了半天,八人幽幽醒轉,看到衆人,都是驚喜。除了唐遠。
他們互相間不知道其他人在秘境呆了多久,此時發現人都在,便以爲是同時出來的。
叫師傅的聲音不絕于耳。
唐遠沒得叫,小心的打探周圍環境,皺了皺眉,小小聲說:“還有兩位道友呢。”
是沒出來嗎?還是——得了更大機緣?
玉留涯笑眯眯:“那兩個弟子被他們宗門帶回了。小友你的同門在何處?你自己回還是我朝華宗派人送你回去?”
唐遠忙起身行禮,修真界的規矩他懂,這個時候沒有可靠的人在身邊,他最好是離任何人遠遠的。可是——心中一苦,見此情景,怕是許多人都知道這事了,自己獨身走的話豈不是更危險?朝華宗——可信嗎?
玉留涯看出他心思,讓他可聯系同門來接。
唐遠一想沒有别的更好的法子,當即一連三道傳了訊出去。
玉留涯叫了溫傳來,客客氣氣的把唐遠請去别的房間休息。唐遠誠惶誠恐的去了,看那模樣,很怕朝華宗把他怎麽着。
玉留涯心中嗤笑,我家五個呢,貪圖你一個?
而俊波和蓬山相當有眼色,先跟徒弟确認此行沒有危險也沒有後患,立即帶了徒弟告辭。機緣是個人的緣法,他們留下來聽相當的無禮也不合規矩。
林姝和江懷清出去前約着改日再一起玩。
衆人心道,行吧,一起玩吧,得機緣總是好事情。下次大家就有心理準備了。
外人都清了場,五人被圍着問話。
金信懊惱的在床上打了個滾:“師傅,桃仙人看不上我,不收我當徒弟。”
林隐哼笑,你師傅我配不上你?
冷偌:“他老人家誰都沒看上,沒見我們都被送出來了?”
金信坐起:“我是被踢出來的。”
大家:“.”
郁文蕉敲他腦袋:“從頭說。”
這種時候,金信永遠是那個主要回話人。
他一直講到被踢出來,換他們四個來講,都是幾句話功夫就被送出來,扈暖是惟一多說幾句話的。
扈輕兩手掐腰:“扈小暖,你什麽都不缺?你這麽财大氣粗我怎麽不知道?”
扈暖照舊這樣以爲:“師傅和媽媽的财産,我一輩子夠花用了。”
扈輕不由去看喬渝,非常的愧疚對不住。
喬渝也感覺自家錯失一個億,心疼,可細想徒弟也沒錯。不想要就不要吧,又不是養不起。
但扈暖還是得了禮物的,足足三件。
其他人提了願望隻得一件呢。
充分證明那句話:越有的越有。
自家徒弟得的東西都适合他們自己,做師傅的都很開心,白卿顔和郁文蕉也爲金信開心,雖然總欺負小師弟,但這是他們的小師弟,還是盼着他好的。
扈暖這邊就有些複雜。
跟桃仙人說話太多,時間太倉促,來不及神魂授法,所以給她塞的玉簡。
三個。
扈暖拿出來看了看就給分了。
“師伯,給你。”
“師傅,給你。”
“媽媽,給你。”
三人被塞到手裏,下意識去看。
玉留涯看到的是:悟道小錄。
喬渝看到的是:懸冰訣。
而扈輕看向兩人手裏玉簡上的字兀自黑着臉。
水心歪頭看了看她手裏玉簡,默默走遠,轉身,肩頭聳動。
扈暖:“媽媽,你不喜歡嗎?”
扈輕磨着牙尖一笑:“媽媽,很、喜、歡。”
坑媽的,熊孩子機緣一場,孝敬師伯和師傅的都是好東西,唯有對她,把她的家庭主婦身份給夯實了。
所有人忍不住去看扈輕手裏的東西,大家眼神都很好,而玉簡上的字又那麽大,所以都看到了那兩個大大的字:廚道。
廚.道。
廚.
咳咳,挺适合扈暖的,真的。
桃仙人很會送禮,都是孩子們需要的東西。
咳咳。
玉留涯尴尬了,雖然他是宗主,而且他對扈暖真心的疼愛,接受扈暖的禮物不過分,可——跟人家親媽收到的禮物一對比,自己收到的不要太高大上!
燙手。
接不住。
立即轉交扈輕:“扈娘子,這個,不适合,呵,呵呵。”
扈輕淡定的收起廚道,把玉留涯的手推回去,大方說道:“孩子孝敬你的你收着便是。玉宗主修爲最高,你最用得着。大不了你用過之後再給喬渝他們用,再傳給小輩用。我還早,不着急。”
人家一句話就把這好東西定性爲朝華宗的共有财産,自己隻是蹭讀。
玉留涯挺不好意思的,感覺總在沾人家娘倆的光。拒絕的話顯得太虛僞。
喬渝很自然:“我先看下,看适合不适合她。”
這枚冰系功法,就成了采秀峰的傳承了。
這是應該的。
扈輕歎口氣:“行吧,等我研究研究,請大家吃飯吧。”
衆人想笑又不敢笑。
扈暖抱着她:“媽媽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