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器靈明顯有異。
無極門四位真人裏頭一位突然出聲:“起。”
四人同時結印打出,四道金色靈光射到器靈身上。
器靈慘叫哀嚎,叫着叫着,嬌嫩的聲音忽然透出滄桑的另一重聲音。
宮素環面色一變,松開了霜華的手,雙環祭出。
而霜華四人也面色一肅,緊盯被金光拉扯的器靈身上。
隻見器靈紅色身影虛虛實實, 一會兒凝實一會兒發散,到最後被金光撕扯出兩個截然不同的虛影來。
一個仍是器靈的模樣,隻是那呆滞木然的模樣全無靈氣,好像一個傀儡。
另一個卻是一道更加虛幻的黑袍白發老婦,是殘魂。
看其模樣,分明死前被重傷靈力全失才會變得如此蒼老。
白發老婦被強行分開,戾氣叢生,化成一道流光就要突破而去。
“孽障哪裏逃!”
四位無極門元嬰同時出手, 将她牢牢困在方寸之地。
老婦憤怒嘶吼:“我是南門流螢,誰敢攔我!”
南門流螢?四人表示他們不姓南門,對南門家族史不熟。
這時南門驚揚出現,他已在心魔幻境中清醒,一副重傷心灰的樣子,慢慢走到南門流螢面前。
“南門流螢?就是與魔族勾結,被除族追殺的南門逆女?你不是死在魔族手裏,爲何會寄存在天九陣筒?自你之後,天九陣筒換了兩任主人,竟然都沒發現你?”
南門流螢面色悲戚又瘋癫:“我被那個人背棄,落得屍骨無存。早年間天九陣筒被重創,我是那代最出息的嫡女,是我養好了天九陣筒,傳承了它。你知道我怎麽養的它?用我的血, 我的骨, 我的魂。”
南門驚揚懂了,點點頭:“所以, 天九陣筒是最佳的藏匿地, 你與它一體。隻要你不想, 天九陣筒自然不會出賣你。難怪——”
“所以這器靈不是真正的器靈,是你催生出來的。我懂了,天九保護了你,也限制了你,你出不來,便催生出一個器靈。以器靈爲遮掩,你要離開陣筒。你想做什麽?奪舍嗎?”
南門流螢冷笑:“不然呢?我已經在陣筒裏藏了夠久,久到忘了世間的熱度。我要出來,又有何錯?”
她嘎嘎大笑,笑聲如烏鴉:“南門驚揚,多謝你生了執念,沒有你的執念,沒有你這個陣筒如今的主人出現空子可鑽,我還造不出這個器靈來。”
“你盼子成狂,陣筒與你一體,我自然感受得到,便成全了你, 送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兒好不好?”
南門驚揚臉一白, 冷靜道:“器靈隻是個空殼,實際上是你。我說爲什麽初生的器靈原該懵懂無知, 它卻刁蠻任性。原來她不是器靈,是一個老不死的被家門所棄的叛徒。”
南門流螢大怒:“你個小輩敢如此與本座說話,找死不成!”
南門驚揚冷笑:“本座?果然你入魔頗深。我問你,你爲何暗算一個小姑娘?我可不信你個老妖怪是因爲嫉妒我這小輩對别的小孩寵愛有加。”
南門流螢大笑:“不是暗算,是調教,要把她調教好了才好容納本座的神魂啊。”
果然是奪舍。
南門流螢又道:“本來你才是最好的選擇,同源血脈。可惜,你是個男人。又沒用的到現在也沒有血脈生出,本座隻能多準備幾個殼子好備用。”
衆人聽得心頭一跳,竟隻是拿扈暖當備用。
可惡的老巫婆!
嗖,陣筒從南門驚揚手中飛出,飛到南門流螢跟前。
“好了,本座說了這些便沒打算留下。南門驚揚,你且等着,早晚本座拿到你的身體。你最好和你女人早些生孩子,生下女兒本座便饒你一命。”
南門流螢化作一道光,飛入陣筒。陣筒發出一陣金光,一下破開四位元嬰的封鎖要往外去。
叮。
冰阙從空氣中突現将飛出的陣筒劈了回去。
喬渝淡淡:“敢傷我徒,今日便讓你魂飛魄散。”
狄原林隐霜華也祭出自己的本命器。
宮素環忍不住喚:“驚揚。”
南門驚揚對無極門四位真人拱手:“請大家全力擊殺南門流螢,此人殺人無數造孽深重,留在世間隻是禍害。大家不用顧忌我,毀了天九陣筒也在所不惜。”
說完,他哇的吐出一大口鮮紅的血。
陣筒裏的南門流螢:“南門驚揚,我先要你的命!”
天九陣筒與南門驚揚相連,要傷他輕而易舉。
“你先顧好你自己吧!”宮素環冷喝一聲,雙環淩厲飛去,高聲道:“請大家助我殺了這毒婦!”
八位真人齊齊出手,将陣筒困在中間。宮素環飛過去将南門驚揚帶出來。
南門驚揚手中一道靈力擊出,将旁邊仿佛不存在的器靈殼子毀去。
陣筒裏南門流螢一道悶哼:“南門驚揚你好樣的,本座必将你千刀萬剮!”
器靈是南門流螢催生的,自然也與她殘魂相連,毀了器靈就是傷她殘魂。
小夥伴們跑過去,齊齊圍着南門驚揚,擔心不已的問師伯沒事吧。
南門驚揚見他們不躲他還關心他,立時灰冷的心又恢複了溫度,羞愧:“你們不怪我?”
金信:“師伯,是老妖婆搞事,我們不怪你。”
南門驚揚看扈暖,目露期盼。
扈暖說:“師伯,我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不過我不希望你有事。”
南門驚揚笑了,笑着又噴了一口血,吐了這口血,心頭奇異的輕松了些。
扈暖說:“師伯,你不要死,你死了你的峰頭給誰呢?”
南門驚揚:.本來想感動的,可戛然而止了。
扈輕拍扈暖腦袋:“給誰也不給你,你有采秀峰還不夠嗎?你看看你師傅,他養你容易嗎?”
你師傅在打傷害你的怪獸呢,你去惦記繼承别人家遺産,你個不孝徒。
扈暖委屈巴巴,摸摸腦袋,對南門驚揚說:“師伯,你好好活着,等以後有了孩子送到我們朝華宗,我們罩着他。”
南門驚揚眼睛一亮,孩子的話最真了,他問:“你覺得師伯會生兒子還是女兒?”
扈輕不想聽了,這也是個不靠譜的,什麽時候呢,而且生男生女你問你老婆啊,你拉着扈暖問什麽,她又不是小神棍。
走到一邊,看膠着的戰團,陣筒沒跑出去,八人也沒把陣筒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