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跑去外頭的猴子回來了,它們手裏拿着厚實的大葉子,那些大葉子卷着下頭,裏頭裝了水。洞前的猴子讓開,拿着葉子的猴子一個接一個的跑過來,一個接一個的把葉子連着水一起扔進來,扔到扈輕頭上、身上。
幸好扈輕早看到它們身上濕漉漉的痕迹,覺得不妙立即停止了畫符收起符紙和朱砂,等那些水和葉子果然朝着自己來了,罵了一聲娘。
罵出聲來。
扈輕怕它們對自己做什麽,不敢轉身,直面水的洗禮,不時扒拉下頭上身上的葉子,她倒要看看它們到底想做什麽。
葉子埋過她的腿,洞裏的水往外流,扈輕呸呸呸幾口,實在忍不住了将下頭埋着的扈花花收進了手镯空間。
她想打架,打起來就顧不上扈花花了,他還是進空間呆着吧。
猴子不澆水了,再跑過來的猴子往她頭上扔花,大朵大朵的,一串一串的,無不馥馥郁郁,花粉沾到扈輕臉上,她狠狠的連打好幾個噴嚏。
又是沐浴,又是熏香,自己要被獻給猴王了嗎?原來它們審美這麽高級發現自己是美人嗎?
扈輕想得太美了,鮮花堆積到她胸前,猴子們又換了花樣,這次扔進來的是水果。各種各樣她沒見過的水果。有的是靈植大全上也沒有的,有的是靈植大全上提到的,居然是很不錯的靈果。如此的話.扈輕不客氣的暗暗收起很多,堆在冰凍的肉塊間。
猴子們沒發現她的小動作,堆不滿就繼續丢,一直丢到把扈輕埋得隻剩一顆腦袋露在外面。
而扈輕終于認清自己的處境,屁個沐浴熏香啊,這分明是沖洗腌制,等着她入了味,放在火上那麽一烤——報應啊,吃肉的報應啊。
她仍舊不動,看着猴子們折騰。猴子們不折騰了,就守着她。
扈輕在想自己要不要賭一把,殺出去看看,或許就逃了呢?
咚咚腳步聲又傳來,這次一口氣來了幾十個大個子,它們往扈輕面前一站,遮擋了後面的視線,扈輕不知道後面還有沒有。
扈輕不敢動了,這些猴子的身上可切切實實有着靈力的波動,都是妖獸。
前頭一隻猴子,藍色的眼睛夾雜綠意,它大手一探,準确無誤的抓住她埋在水果裏的一條胳膊,把她拉了出來。
扈輕感受到它手臂的力量,很好,妥妥的比自己有力氣。
速度的話——這可是猴子!
藍綠眼睛的猴子很粗魯,直接将扈輕一甩就搭在了它肩頭,像極了下地的漢子甩浸滿泥汗的毛巾把。扈輕不反抗,盡量放松,這些猴子絕對有金剛的力量。
它們要帶自己去哪裏?
扈輕随着他的走動不停的轉動眼珠,山洞,猴子,到處都是猴子。出來了,水聲,植物,猴子,猴子,還是猴子。外面的猴子一看就比洞裏的強壯很多。幸好自己沒有貿然行事。
這裏是哪裏?除了猴子的叫聲和動作聲,連聲鳥鳴都沒有,風也微弱,天光不是很亮,但這個感覺絕對是正午,難道這裏是什麽山中腹地?
有可能,自己本來就到了山麓,猴子住在山裏,自己被抓進了山裏。
它們要用自己幹嗎?去特麽的壓寨夫人,不可能。
光線一暗,又進了洞,洞裏仍舊到處是猴子。黑色的身體,白色的腦袋,藍色的眼睛沒有人的情感。扈輕頭皮發麻。洞中洞,洞套洞,這裏究竟有多深。
出了洞,看到天光和植物,又進了洞,這是九曲連環洞嗎?
一連穿過好幾個山洞,最後進了一個很安靜的洞,扈輕被甩在了地上,她趁機打量四周,心下一沉。這裏的猴子全是大塊頭,一看就極難應付,雖然不多,也難纏。
而且這個洞比較暗,昏暗中那些猴子的眼睛是翠綠色,浮着黃光。
大約眼睛的顔色代表了它們的實力高低?
扔下自己後,帶自己來的那群猴子就退了出去,畢恭畢敬的,然後洞裏綠眼睛的猴子跪了一地,向着同一個方向。
扈輕發毛,胳膊上雞皮疙瘩都起了來,她跌坐地上,擡頭望去,隻見最裏面的黑暗裏兩點橙黃慢慢顯現,向這邊飄浮來。
是猴王。
一隻兩人高、壯得像石頭壘成的猴王。他身上黑色的皮毛泛亮,毛尖上折射着銀色的光。腦袋雖然也是白色的,卻比其他猴子顯得有光亮得多,而且它的兩隻耳朵是淺淺的金色。面部的白也有些透着淺金。眼睛橙黃色隐隐發紅。
或許,自己對眼睛顔色代表實力的猜測是對的。
它是什麽修爲?看不透。四階?五階?還是六階?
扈輕心一個勁兒的往下沉,逃不過,這猴子究竟用自己做什麽?
猴王居高臨下的俯視扈輕,它高貴的頭顱不肯低一下,眼皮垂下來從眼縫裏看人。
扈輕不喜歡這個角度。
她做出懼怕的樣子,爲了裝得像,她腦子裏全是末世裏可怕的場景。
硬生生打了幾個哆嗦。
猴王的眼睛裏有了類人的情緒,那叫鄙夷。
扈輕也想不到竟有一天自己要給猴子演戲。
猴王極類人的手掌抓過來,兩根手指頭捏着扈輕的肩,提她起來。
扈輕覺得自己就是條破布。
絹布:喲,你也有今天。
猴王提着她往裏頭黑暗裏去,後頭衆猴跟上。扈輕看不清黑暗中的具體情景,但她感覺得到猴王帶着她向下,這是向地底去嗎?
好慌,深入敵腹,自己怎麽逃?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走了許久,扈輕自己掐着秒數數到五千。一個轉彎再一個轉彎,眼前驟然有了光線。
熱浪滔天
扈輕看去,隻見是一條熔漿河從寬闊的地下空間裏呼嘯而過。沒有泛濫,也沒有凝滞,仿佛那就是紅色的滾燙的水。
扈輕大張着嘴巴,多麽神奇的景象,多麽神奇的大自然,多麽神奇的修真界。
沿着熔漿河兩邊,堆疊着巨大的石頭,猴王跳上跳下,扈輕在他手裏忽上忽下,視野也忽高忽低,除了熔漿和石頭,再沒有别的,直到前方出現一個高高的台子。
磨盤大的石頭在這裏叫做小石頭,那台子便是用小石頭壘成,猴王拎着她上了石台,其他猴子沒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