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神色刹那間變得空前沉重,半晌寂然無聲。
修爲高的人神識未必強,但是神識強的人卻必然修爲高!
這是共識。
風印亦是沉吟良久,卻突然開口道:“既然這位深淵之主如此厲害,那他爲什麽不直接出來?左右我們這些人,在你口中,在他手下,都是随意可滅的蝼蟻了!”
聽到風印的聲音,紫帝殘魂直接就打了個哆嗦,眼神中也流露出來徹骨恐懼和忌憚。
這個聽起來很溫柔的聲音,對于紫帝來說,卻是這整個天下之間,第一可怕的惡魔低語!
他現在對于風印的恐懼程度,甚至超過了深淵之主!
“怎麽?”
風印笑眯眯的道:“紫帝大人不屑于和我說話?”
“不不不不……”
紫帝連聲否認,急忙開始回答:“因爲深淵之主眼下還出不來。”
“嗯?那是爲什麽?”
風印納悶:“化整爲零,不就可以很輕易的出來了麽?那麽多星空惡靈都能出來,偏偏他們的首領深淵之主出不來?”
“這可能攸關它的根本之秘,它自然不會提及,但據我猜測,若是它能這麽出來,那麽早就出來了,又豈會等到現在!”
紫帝道:“但你讓我說個爲什麽,根本原因,我實在不知。”
看到風印皺起眉頭,眼中露出兇光,紫帝急忙叫道:“我是真的不知,知道一定告知!”
風印皺起眉頭,心下念頭百轉,難以理順。
幻蠶的神識适時而來:“個中因由,我倒是知道。”
風印釋然一笑,道:“那我明白了,你們繼續問吧……哎,紫帝大人,這麽緊張幹什麽?咱們可是好朋友呢。”
聽到“好朋友”這三個字,紫帝的殘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将腦袋低了下去。
好朋友?
可不敢!
我特麽要是有你這樣的好朋友,我立即自殺都嫌太晚!
随後,青冥等繼續探尋其他的問題,林林總總,可謂事無巨細。
而紫帝也真的是相當配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沒有半點不耐煩。
而風印則退到了一邊角落裏,幻蠶無聲無息無形無影的落在他手上,開始以神識傳音的方式,展開對話。
“你知道?那什麽深淵之主的事情?”
“自然。”
“爲何不出來?”
“太大了,出不來。”
“…………”
風印心下一片無語,頓了一頓又道:“不都是星空惡念組成的嘛?再次化整爲零,不就出來了?出來後重新組合,難道還晚了?”
風印對此相當不解,他自認自己的理解認知沒有錯。
“不是這麽回事。”
幻蠶解釋道:“那星空惡靈無疑是星空之下最最微小的靈魂粒子,相對的,實力也是極之孱弱,比之人類世界裏的尋常蝼蟻隻怕還要不如,唯有通過吞噬,才能漸漸壯大。”
“星空惡靈本身,隻有身體吞噬了相當體積的生靈之後,才會具備吞噬同等體量的能力,也就是說,吞噬類似于小貓這麽大小的普通深淵生靈之後,才具備吞噬同類一個的資格。”
“再類比吞噬低階深淵修煉者,大約可以融合十個同類。但一般的深淵惡靈,在遭遇抵抗的時候,是極難,或者不可能吞噬掉深淵修煉者的。”
“就算是相互結合起來之後,将對方吞噬掉,未來到了分裂的時候,也還是會分裂開來的。”
“分裂?”
風印若有所思:“便如今日,它們吞噬了一百個至尊山弟子,占據了身體,難道說還要分裂?”
“道理就是這麽個道理。但這種附體狀态,他們可以維持十天左右的時間,而在這十天時限之中,可以不斷的吞噬任何看得到的,低于這些至尊山弟子,或者說同級的存在……待到了分裂時限之後,就會将吞噬到的力量平均分配,這個身體也會瞬間碎裂,永久湮滅……”
“而由這具身體所聚集而自身的惡念之間,則會展開互相吞噬。所以爲了不被同類吞噬,這些惡靈都會在同一時間裏,向着四面八方分散。”
“也就是說……這個大陸上就瞬間多出來百千萬這種無形無影靈魂狀态的惡魔。”
“一旦接觸到人類或者野獸或者妖獸或者妖族聚集地,他們其中一個,就可以在幾天時間裏,無聲無息滅絕一座城。真到了那種時候,就基本沒有什麽可以克制的方法了……”
“一般來說,到了他們主動分裂的時候,就再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制約了。畢竟是瞬間出去千百萬個……無形無影無聲……就算是修煉有成的高手,也難以察覺,便是察覺,也有挂一漏萬之嫌,一點錯漏,但=便是淪陷。”
“更有甚者,星空惡靈演變至今,個體往往也是有智慧的,它們可以爲了積累而會深入地底,亦或者荒山野嶺,先從螞蟻等小東西開始吞噬……而這種累積過程更加難以發覺的……”
“這千百萬星空惡念,雖然細碎,隻要有一個成長成了氣候,整片大陸,便再難以複存!”
“而一旦散出去千百萬,可以成氣候的,又豈止一個!”
風印臉色沉重:“原來如此,原來這才是深淵惡靈的本質。”
“嗯,這深淵之主之所以不出來,便是因爲如此。”
“它不是出不來,而是出來的前提乃是分離自身,一旦化整爲零,實力就會蕩然無存,想要重複的機會微乎其微,絕大機會淪爲其他的最初惡靈一般,這就是他能夠出來,但選擇不出來的根本原因。”
風印頓時放心了:“原來如此,原來這才是真相!”
同樣的四個字,但說到這一句原來如此的時候,卻比上一句的原來如此要輕松得太多了。
“其實對惡靈而言,最困難的乃是最初積累,一旦積累有成了,就絕對不會再次化整爲零的;因爲這涉及到根本,與一開始的融合合作全然不同,積累有成的惡靈,已是完整的身體,獨立的個體了!”
幻蠶細細解釋。
風印皺眉道:“可按照你之前的說法,惡靈的根本仍舊是吞噬,既然這位深淵之主,已經成了氣候,那麽他爲何不直接吞噬其他的深淵生靈?那樣豈不是可以更迅速的精進,同樣可以橫推星空啊!”
“是天地創建法則限制了它。”
“它的吞噬本能,與天地萬物刑克,不容于天,不同于地,不容于世,不容于生靈,唯有同樣不容于天地人三界的深淵,才予他一線生機,一條活路。反過來說,亦是天地以此隔絕了它;而今,積累到極限,亦或者說是瓶頸的它,想要更進一步,卻需要先脫出桎梏,也就是必須要脫離深淵才行。爲達目的,它自是不惜一切代價,還有蠱惑紫帝也是這個原因,當然,唯一付不起的代價就是解離自身,一旦解離分散,它就不再是它了!”
風印皺起眉頭。
他能感覺到,真正原因多半不是幻蠶所說的這樣。
因爲,對方的吞噬異能實在太強悍,當真吞噬了整個深淵世界,便擁有一界之力,這樣的實力積累之下,如何不能直接打穿地表出來。
退一步來說,即便是采用深淵生靈養蠱的方式,也可源源不斷的吞噬……
積累了幾億年下來,也完全可以達到以一己之力突破地表的程度。
但對方卻始終都沒出來,那這其中就一定還有别的原因。
卻不知是幻蠶也不知道還是不願意透露給自己呢。
另一邊,對于紫帝的審訊還在繼續。
對于一個未知種族,實在有太多需要問的了。
太多太多的問題,已經問得紫帝時常瞠目結舌,應接不暇,‘這點真不知’這句話幾乎成爲了口頭禅。
而旁邊作爲記錄員的董滄瀾,已經記錄了厚厚的一大本。
此刻正咬着筆頭,無聊的看着場中。
“真沒别的了。”
紫帝很無奈的央求道:“讓我死吧,讓我死了吧。”
青冥大尊頗有幾分頭痛的皺起了眉頭。
問題暫時問完了,但接下來需要面對的這個問題,還是難以決斷。
紫帝現在能死嘛?
倒不是惑于故舊之情,或者其該不該死的問題,而是之後再遇到什麽難以解決的問題呢?不明白的事情呢?
到那時候問誰去?
誰能保證現在問得就已經全面了,沒有遺漏了?
而現在紫帝自身所面對的問題則是,被風印和小松樹聯手控制,再加上又是殘魂狀态,便是想自殺都不成!
雖然高端修者也還是需要吃東西……
但特麽殘魂又不用吃東西,所以,絕食也是死不掉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衆人不出手宰了他,他就死不成!
那麽求死的方式,就隻能是青冥大尊中的任一人,出手徹底了結了他!
而青冥大尊等人頭疼的也在于此,之前确實答應了人家紫帝了啊。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讓其痛快就死。
現在人家已經履行了承諾,自己等人難道竟要食言?
大家都是九色至尊以及差不多級數的角色,事後食言這種事,不但栽面而且還好說不好聽啊!
“紫帝大人若是死了,豈不是世上一大損失?”
自認爲後生小輩的風印給大家解了圍,隻見他笑眯眯的走了過來:“我和紫帝大人還沒有親熱夠!交給我吧。”
紫帝驚恐大叫:“你答應過的!你們答應過的!”
他瘋狂嘶吼:“風印!你不講信用!君子一諾千金,一言九鼎!”
“不講信用!?信用是留給好人的!你算好人嗎?”
風印笑眯眯:“反正我從來都沒認爲我自己是好人,我什麽時候說,我是好人,我是君子了!退一萬說,我怎麽不記得我什麽時候答應過你,隻要你說了就讓你死的?”
他臉色往下一拉,道:“看來殘魂狀态的紫帝大人,不但記憶缺失嚴重,連記性都不好了?我可是很清楚的記得,我當時跟你說,我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想要得到情報,而我隻想折磨你,情報不情報的無所謂……對了,這句話紫帝大人可還記得嗎?”
“所以……你說我不講信用?從何說起啊?”
“我和你之間,從未有過承諾,焉有信用可言?”
紫帝驚恐嘶吼:“青冥!你,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
青冥大尊正要說話,風印就截口道:“青冥大尊答應你又如何?你可是被我擒下的。桎梏你的小松樹也是我手下,青冥大尊憑什麽決定你的死活?現在是我不想讓你死,你就得活着!青冥大尊地位崇高,但也得講理吧?這話是不是這麽說的,道理是不是這麽講的?”
衆人登時好一陣的無語。
隻聽這貨又自恬不知恥的道:“擒獲你紫帝殘魂這事,九成九都是我的功勞,卻讓他做生死決定,天底下那有這樣子的道理,别說青冥大尊不是我的對手,就算他打得過我,道理他也說不通啊,反正這事得我說了才算!”
紫帝絕望的呻吟,語無倫次的争辯:“我不信,我不信青冥打不過你,拳頭大才是道理大……”
“信不信由你,但是你從現在開始給我老實點,再敢多嘴一句,我讓你再輪回去!一次性十次!每天都有新花樣,眼下還都是畜類,不知道跟鳥糞一起翺翔在天際的滋味又是如何?要不等下就試試?!雖然紫帝生爲人,現爲魂,皆有飛天翺翔之能,但随着禽鳥共舞,再與其污物現世,仍是全新的體驗嘛!”
紫帝殘魂緊緊的閉上了嘴巴,滿臉的怨毒,滿臉的憋屈,還有滿臉的恐懼。
風印指揮着小松樹将紫帝收了起來。
然後拍拍手,輕松道:“看,多簡單,這不就解決了?何必贅言,浪費口舌!”
衆位大尊一臉苦笑。
青冥苦笑:“終歸是食言了。”
風印翻個白眼,道:“我怎麽記得你們當初說的是,問完了話就讓他死,現在問完了嘛?”
藍丹大尊愣呵呵的道:“問完了啊。”
“既然問完了剛才你們爲何不動手?”風印問。
“這不是擔心還有遺漏麽?”藍丹。
風印歎氣:“那不就還是沒有問完嘛?”
衆人:“……”
風印一錘定音:“既然都沒有問完……哪裏就食言了啊?”
衆人齊齊瞠然:……
風印樂呵呵道:“我們都是君子,怎麽會做食言的事情呢?對吧?”
衆人一頭黑線。
這反反複複的……還能這麽繞回來?
等等,剛才誰說自己不是君子,更不是好人來着,怎麽好像聲猶在耳呢?
……
“至尊山方面的人怎麽辦?”
衆位大尊在商量,顯然是頗有幾分拿不定注意。
最終還是青冥大尊一錘定音。
“人生在世,皆是選擇,現在的至尊山,沒什麽存世的必要了,散了吧。”
一句話,直接宣判了至尊山的命運。
至尊山的所有高層,皆因爲這一句話宣判而得到了死刑。
不說往日善惡,隻是這一次與紫帝合作,就是死有餘辜,死不足惜!
至于那一百位至尊山已經被附體的至尊山弟子,不論初衷爲何,已經成爲了實驗體。
在看過那些惡靈附身之後的情況,不會有人憐憫。
婦人之仁,隻會敗事,累人累己!
至尊山的名号,亦是從這一日起,自江湖人間徹底抹掉了。
至今仍在山門的數萬弟子,盡數遣散,所有在鈞天手追殺榜單上的,一個不留的盡數被誅殺。
對此,秦皇在知道這個消息後,就隻說了一句話。
“至尊豈存在于山?”
但亦是從這天開始,紫宸湖的霧,越來越顯濃重了。
負責鎮壓陣眼,輪流上陣的三位絕頂高手,對此都有最清晰的直觀。
而其他的裂縫位置,每一天都在變幻位置。
目睹那噴出來的濃霧,越來越濃,幾近凝成實質。
而且越來越頻繁。
越來越濃郁。
顯然,對方那位深淵之主對于紫帝被抓,也感覺到了危機。正用了某種方法,加速釋放邪靈惡念。
也是從那一晚開始,在紫宸湖上空,時刻呈現濃郁綠氣與紫宸湖的白霧相互糾纏,互相消融的迹象。
風印每天更是巡視樹林好幾遍,不斷地點化,增強原有樹植的根基底蘊,又不斷的栽培新生樹植,擴充己方陣營實力。
而所有高手則是不斷地往這邊運送大樹,嗯,沒幾百年以上樹齡的樹植,根本就沒資格過來。
隻是……随着衆多高手的努力,附近方圓兩萬裏的大樹,基本都被搬空了。
再想要找來更多大樹,勢必要去更遠的地方籌措。
這一來一去,可謂十分耗費修爲能量和時間。
但沒辦法,也隻能這樣。
現在這等多事之秋,存亡危刻,多辛勞一點也是情願,畢竟比起生死相搏,可是一個天一個地。
三天後,風印很幹脆的放寬了條件:不用刻意尋覓千年年古樹,隻要超過三百年樹齡的樹就可以搬過來。
這一下,擴張起來就容易了許多,而相對的,需要的點化力量自然水漲船高。
相對于挪移樹木便利許多的衆高手,風印的辛勞可就數以倍計,數以十倍計了。
畢竟底蘊不同。
要知許多樹植本身不具備長壽的根底底蘊,難承點化造化,往往一指頭點化點上去,反而直接就枯了,這是過猶不及的最直觀體現。
而指望這些樹所生出來生命之氣,往往需要點化十次以上,方能令其脫胎換骨,易換先天底蘊,而按照一次兩天來計算,卻需要二十天的周期。
可二十天的周期實在太漫長了,基本等不及,難以派上用場。
或者說……也許是等不及的。
但是風印這麽做,則是因爲自身猶有餘力,希冀個萬一,若是能夠趕得上最好,即便真趕不上,仍有另一層面的好處,畢竟這樣作法……也是在修煉化靈經。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化靈經,又要突破了!
聚靈,點靈,開靈……已經全部圓滿。
接下來,便是塑靈了!
所以風印很期待,自然汲汲營營的設法縮短這一過程,而更多的點化樹植,是風印目前所能想到,最直接最簡單容行的方式方法。
唯有化靈經更進一步,才能更增自己在之後對上深淵惡靈的底氣底牌!
在剛得到化靈經的時候,風印一方面有些敝帚自珍,但是更多的也是因爲不能太張揚,暴露了會有滅頂之災。
所以點化并不是很勤。
但是随着修爲提升,點化也是越來越多,到了現在,已經可以說是廢寝忘食了。
以他現在的修爲和神魂強度,每天還都會點到自己感覺虛空的程度。
“我已經是鞠躬盡瘁了。”
手指頭在一棵棵大樹身上啪啪啪的點過去。
認真而專注。
每一棵樹,都能感覺到他真心的愛護。
同時也感覺着,體内的靈氣,在不斷地增加,修爲的瓶頸,在緩緩接近,并且沖擊。
而化靈經第四關的瓶頸,也在逐漸松動中。
但是風印現在依然很有遺憾,因爲他對于開天九式第三刀,依然是有些艱澀的感覺。
對于第一刀混沌一刀,與第二刀橫斷蒼穹,都已經很熟練了。
唯獨第三刀,招式,方向,步法,身體配合,都感覺很到位。
但是威力卻不如前兩刀。
這讓風印心裏很不得勁。
到底問題出在哪裏?
這第三刀,一刃橫天,問題在哪?
刀子傳來的記憶影像,風印沒事的時候,就看。
看了已經千百遍。
始終沒有頭緒。
于是在點化之餘,到處找人練刀。
雖然大家都在研究那些邪靈的對付方法,但是閑人依然是不少。
尤其是董笑顔,風影,這倆家夥最閑。
這倆是最最看得開的人。
反正跟着風印走。
别人知道怎麽對付邪靈了,自己也就知道了。
如果所有人都研究不出來,讓我倆去研究更加白搭。
躺平已經成了習慣。
風印戰鬥邪靈勝利了,咱們跟着慶功,繼續過日子。
如果失敗了,一起死就是——風影和董笑顔的思想很淳樸。
頗有一種嫁雞随雞嫁狗随狗的味道。
君生我亦生,君亡我就死。
就這麽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然後就是藍丹黑雲暗刀黃風夢魂,這五位大尊天天閑的蛋疼,對于探究怎麽對付邪靈,一點耐心都沒有。
每天湊在一起打麻将。
偏偏還多了一個。
于是開始抓阄,抓到“無”的那一個,今天就不準上場。
藍丹大尊手氣特别好,每天都能抓到‘有’。
但是,這位大尊情場得意賭場失意,逢賭必輸,人菜瘾大,有些生牌不考慮就打出去,每一天都被其他三位大尊罵的狗血淋頭幾百次。
幾天下來,極品靈晶輸了三四萬。
一邊輸錢一邊挨罵,還樂此不疲。
“東風!”藍丹神色凝重的打出。
牌桌還剩下一張牌了。
“杠!”
暗刀大尊一把抓來,随即一拍,哈哈哈大笑:“杠上開花,海底撈月,大四喜!給錢給錢!”
其他兩人氣的鼻歪眼斜!
“特麽就那麽一張了,你連摸牌的機會都沒了,還沒聽牌,居然把東風打出去了!黃莊不好麽你這個豬猡!”
藍丹大尊振振有詞:“我怎麽知道?”
“你腦子呢?!”
“這把你包了!”
“憑什麽我包了……大家一起輸的;我就摸到了東風而已,手氣不好,這能怪我?”
“放你大爺的屁!這都是虱子頭上的秃子了,你這個豬!你以後别叫藍丹大尊了,你叫藍丹大豬吧!”
“咳……我老婆也這麽叫我……”
衆人:“……”
你真的很優秀啊大哥。
“繼續?”
藍丹大尊一臉讨好的看着其他三人,利索的數出自己輸的一份遞過去:“開始開始……”
嘩啦嘩啦推麻将。
其他兩人有氣無力。
但是還要玩啊,下一把說不定就是藍丹給自己點呢?
也挺爽不是嗎?
一邊沒輪上的夢魂大尊抓耳撓腮,急的腳丫子都在痙攣:“換我上吧換我吧,藍丹你休息,我幫你回本。”
“你今天沒抓到有你上個屁!”藍丹寸步不讓,認真的抓牌,一絲不苟的排列整齊。
“我幫你回本啊……”夢魂大尊都開始哀求了:“我赢了也全給你,我不要!”
“我有錢!”
藍丹大尊一口回絕:“身家豐厚,不怕輸!”
夢魂大尊:“……”
特麽的棒槌!
輸死你拉倒!
風印飄然而來。
“夢魂大尊?閑着呢?”
“啊,風神醫有什麽指示?”
“哪敢指示大尊,修煉上,有些招式總感覺不到位,特意請大尊指導一二。”
“那,切磋一下?”
“正要請大尊指點。”
夢魂正閑的無聊,别人打牌自己看,已經看了兩天了,伸着脖子瞪着眼睛,急的一顆心都在油鍋上,偏偏毫無辦法。
正是打瞌睡來了個枕頭。
頓時興沖沖的站起來:“走!”
兩人并肩而去。
藍丹在後面叫:“回來的時候記得規矩,不準療傷!”
“呵呵……”
遠遠傳來夢魂大尊傲然的聲音:“你以爲我是你們這四個垃圾……”
聲音漸遠。
黃風看着夢魂興沖沖離開的樣子,撇撇嘴,淡淡道:“真以爲咱們這麽有麻将瘾……這特麽陪着風神醫練功,簡直是世界上第一的……嘿嘿嘿……”
“賭場外!”
暗刀大尊拿出來五千極品靈晶。
“我賭夢魂回來的時候,頭上五個包!”
“我賭三個!”
“我賭六個!”
“那我隻要壓四個。”
四人約定,隻能壓‘三四五六’四個數字。
别的不準押。
頓時一堆極品靈晶放在一邊,閃閃發光。
藍丹大尊一次性壓了一萬!
就指着這把回本。
麻将赢不了,難道這個也赢不了?
……
另一邊。
風印正不斷地發出‘一刃橫天’。
夢魂大尊竭力招架。
一次比一次感覺累。
“這一招威力很大啊……還練什麽?”
“那你嘗嘗這刀?”
一招橫斷蒼穹呼嘯而來。
夢魂大尊一聲大叫,狼狽的翻滾出去,額頭上多了一個包。
站起來,一臉幽怨。
“這是第二刀,而剛才那不斷修煉的是第三刀,大尊明白問題了吧?”
“明白了。”
夢魂垂頭喪氣。
想回去看着打麻将了。
“還請大尊指點。”
風印翻來覆去。
夢魂大尊打起精神,全神貫注,一方面要招架,一方面要分析,總不能弱了大尊的名頭。
說啥咱也是這個大陸頂尖的人物。
連續四五十次之後……
夢魂大尊得出了一個結論:“招式沒有任何問題,出招,更加是流暢靈活;氣勢也不缺,那麽唯一還能出問題的地方,就是在心境上。”
“心境!”
風印收刀皺起眉頭。
這一節,他曾經考慮過很多次。
但是卻始終把握不準,這一招的心境,應該是如何。
因爲那刀子傳來的影像上,很簡單。
甚至沒有敵人。
就隻有一個魁梧如山的身影,拔刀出鞘,大步往前,一步,就讓滿頭長發呼的一聲淩空倒卷。
似乎面前遭遇了飓風。
随即一擰腰,一刀出手。
整個天空,一片刀光驟然橫亘在那裏,刀芒閃爍,整片天地,都在刀光映射之下!
如星河一般閃爍。
這一刀,我想落哪裏,就落那裏。
沒有人擋得住!
甚至,這一招滅世,也隻是在我一念之間!
但就是這種心境,風印始終把握不到!
“再試試!”
“好……吧。”
夢魂大尊表面上很是潇灑,很痛快。
心裏一片發苦!
明天老子就是作弊,也要拿到‘有’。
再也不來受這種折磨了!
這簡直是單方面的毆打!
……
幾個時辰後,風印再次去巡視樹林。
夢魂大尊頂着一頭包,帶着渾身包,回到了牌桌前!
四個人一擁而上。
也不打麻将了,直接将夢魂大尊按住。一動也不能動!
夢魂大尊與其他四人都是伯仲之間,四人一起上,直接沒有還手之力就被制住!
“幹什麽幹什麽!”
夢魂大尊憤怒大叫:“不要欺人太甚!”
四人哪裏管他。
仔細的數頭上的包。
一聲歡呼響起:“是六個!果然是六個!我赢了哇哈哈哈……給錢給錢,一人一萬!”
藍丹大尊赢了!
這讓衆人都氣歪了鼻子。
這小子又赢了……
這特麽每天都用這種方式回本真的是讓人太不服了……
……
風印回去樹底下,一邊點化,一邊思量。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
風影和董笑顔來到天劍雲宮研究邪靈惡念的地方。
看到的是衆人一片愁眉苦臉。
面前是一個個泛着綠光的小燈籠一般的東西。
足足數百個。
乃是生機包裹着邪靈惡念。
董滄瀾等一個個或者皺着眉沉思,或者低着頭,或者抓着自己頭發,或者負手踱來踱去。
都是一籌莫展的神色。
對于董笑顔進來,都沒人說話。
“再想想還有沒有别的辦法。”
董滄瀾沉着臉,道:“我女婿好不容易想辦法抓來這麽多,你們連處理辦法都想不到,豈不是丢人?”
衆位太上長老衆位長老都是一臉的鄙視。
這特麽怎麽說的跟你的功勞似的?
合着你就想出辦法了?
董笑顔看到氣氛沉重,蹑手蹑腳走到母親身邊,正要坐下。
董夫人皺着眉轉頭:“你到現在還沒懷孕?”
董笑顔:“????”
“這都多少年了?”董夫人怒道:“老娘不會生了你這麽個不會下蛋的吧?”
董笑顔:“……”
我就不應該來!
頓時嘟起了嘴。
風影在董笑顔懷裏,若有所思的擡頭看看董笑顔,然後眨眨眼低下了頭。
心思活動:“不能下蛋?嗯?如果換成我……哼哼,這時候得好幾十窩了吧……”
“鄙視之……”
“看來還要抓緊!”
董夫人一扒董笑顔:“去去去,連生孩子都不會,别在這裏礙眼!耽誤幹正事!”
董笑顔隻感覺胸膛要爆炸。
我可是你親生女兒,哪有這麽說的。
氣呼呼的來到一團綠光前面,看着裏面在綠光映照下,灰蒙蒙的霧氣邪靈,怒道:“就這東西,我男人都給你們弄來了,居然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你們天劍雲宮真沒用!”
衆人抽搐着臉轉頭。
董滄瀾臉上已經黑了,就要揚起手來。
董笑顔也是一肚子氣,直接手一揮,一團火落入綠意包裹的灰影中,道:“一把火連天劍雲宮一起燒了得了!”
衆人紛紛拍桌子:“放肆!”
便在這時。
突然董平疆一下子站起身來,兩眼發直:“這這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