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皇一臉不堪回首:“其實吃穿用猶在其次,光是那些個玩的,就足足耗費了好些天才制備齊全,特麽的,全是特制的。”
“應有之意,一般人類孩子的玩具,哪裏适合得了小熊們。”風印聞弦音而知雅意,深有同感的回應道。
“給人類小孩玩的小玩意,看着漂亮,稀罕人,可是一捏就碎,一上手就成破爛,不堪應用啊!”
熊皇長籲短歎:“我所幸全部給他們定制精鋼質地的,尤其是彈珠,全都是百煉精鋼……”
“那就好,最起碼不至于一上手就給玩壞了。”
風印安慰道。
“可我還特麽怕他們吃……”
熊皇一臉不知道是什麽神色的說道:“你是不知道……大約在小七十五兩歲的時候,也不知怎地,天天喊肚子疼,老子查着他肚子裏有東西,就給這小子吃了瀉藥,然後拉出來一堆鋼彈珠……就不說多少個了,足足五斤的鋼彈子啊!”
風印捧腹大笑:“然後呢?把這些鋼珠都扔了?”
“哪裏就扔了?”
熊皇歎着氣:“那小子從裏面扒拉出來,繼續小兔崽子們把玩……結果又被七十三吃了一肚子……”
“哈哈哈哈……”
甫一想象着那畫面,風印登時就忍不住笑出聲來,實在是太有感覺了啊!
這個吃進去,拉出來……然後另一個再吃進去,之後再拉出來……
不知道能不能成爲一種慣例,周而複始,綿延不息的傳承繼續下去呢?
風印在熊皇幽怨的目光中,兀自笑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直震得積雪簌簌。
“不知是否尚有第三件事呢?”良久良久之後,風印終于忍住笑問道。
“咳咳咳……”
熊皇有些忸怩:“最近差不多有感覺……估計要破境了。所以……所以嘛,看看兄弟你這裏,有沒有啥……嘿嘿嘿的。”
“……”
風印無語:“那啥……嘿嘿嘿的,我倒是有。你是想要怎麽嘿嘿嘿的?”
熊皇嘿嘿道:“我就是想要那種快速,穩妥,能把熊海渾打得半死不活哇哇叫那種嘿嘿嘿的……有木有?”
“可以有!”
“要怎麽做?”
“伱什麽時候感覺差不多了,直接過來找我,我來着手操作。你要做的就是躺好睡一覺,然後回去修煉,鞏固自身境界,一切皆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棒極了!二弟,你就是牛逼!”熊皇翹起大拇指。
“厲害就行了,能别用那倆字嗎?”
風印乍然聽到熟悉的字眼,卻又随即感覺到這倆字,會不會很不對勁,很不合時宜呢?
貌似平常自己也經常說,但此刻面對熊皇,卻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可是有牛族的。
既然有牛族,當然也就有牛皇、牛王,就是不知道他們身上,是否也有牛黃!
嗯,這個話題扯得遠了……
熊皇卻是一下子就聽明白了:“二弟你放心,牛族的那個玩意,肯定不如你的。”
“你還不如啥也不說呢……”
風印趕緊岔開話題:“還有沒有别的事兒?”
“倒是還有别的是,但與你無關。”
熊皇道:“我準備等破境之後,好好的沉澱一番。在這段沉澱期間,去一趟三界交易會看看。尋摸點好東西。比如,深海妖魚油之類的。那對我們熊族來說可是極品貨色。還有王蜂蜜,那可是頂頂的好東西……吸溜吸溜……”
風印翻個白眼,敷衍道:“據說那是好東西……祝你成功。”
“嘿嘿嘿……吸溜……”
熊皇忍不住的口中分泌大量的液體,大抵是一提到以上那兩種東西,他的口水就格外的多。
實在生理反應,難以控制得住。
“行了,你讓他倆回去和嫂子彙報一下,你就在這跟我睡一晚,我給你好好的調理調理經脈,然後你再回去了。”
“好。”
當天下午,熊皇喝下一碗藥湯之餘,便即沉沉睡了過去。
風印并無猶豫,當即便開始用化靈經靈能在他經脈中不住穿梭,然後又将點靈靈能,融合在導入之靈能之中,一并輸入,卻是含而不吐。
整個過程之中,風印可是沒有半點大意的。
若是一點大意導緻自己的這位好大哥進度不如預期,很可能被另一位熊皇打死了,那可就要悔之晚矣,恨海難填了。
風印雖然又有精進,但他現在的修爲仍舊遠遠不如熊皇,想要直接點化絕無可能的。
即便熊皇再如何的相信他,再如何的敞開自身防禦都沒用,但凡一點靈力躁動,随便一點靈氣反噬,都能令到風印五勞七傷甚至一命嗚呼,這屬于硬實力差距,難以彌補。
所以隻能采取這種方式。
雖然效果肯定不如點化來得好,立竿見影,卻仍舊比這世上現有的靈丹妙藥都要管用得多!
以風印估算,令到熊皇在之後的修煉上開一兩個竅,還是可以做到的。
用更透徹的一點說法來說的話:熊皇這次來,就是來開挂的!
但一進夜,風印就開始後悔了。
“轟隆隆隆……呼噜噜噜……”
也不知道怎地,原本就呼呼沉睡,沒甚響動的熊皇,入夜之後,也不知道觸動了什麽關聯吧,反正乍起的呼噜聲音,就像是九天滾雷,滾過來,滾過去,偶爾還混雜着類似驟起的霹靂轟鳴!
不堪其擾的風印直接盤坐起來練功入定。
其實又何止于他,晚上在左近就寝的所有人,包括貓皇,包括風影和小蛇,全都被迫起來練功了。
還有隔壁的正堂屋裏。
鵬萬裏從床上坐起來,喃喃的怒罵:“這種夯貨……真特娘應該宰了吃肉!這特麽……讓我老人家怎麽睡?”
老爺子這會是真正的有點氣急敗壞了。
“見過打呼噜的,沒見過打得這麽驚天動地的,偶爾還吹着哨子打……真是他奶奶的熊!”
鵬萬裏愈想愈氣,心下吐槽更甚:“也不知道這貨的媳婦,是怎麽忍受過來這麽多年的……”
旁邊幾個廂房裏。
那些穿着青衣小褂,一副下人家丁打扮的護院們……咳,就是原來的那些個租客們。
一個個躺在大通鋪上輾轉反側,他們也被震天的呼噜聲攪得睡不着覺了。
但一想到明天還要幹一天的活,不睡飽怎麽行?
他們卻又不敢像鵬萬裏一般的罵出聲來,就隻能在心裏默默地咒罵。
隔壁這是個什麽畜生,真心的不是人,這打呼噜打的,特麽的真是活久見了!
這響動,這聲勢,隻怕在這嶽州打的呼噜,連京城都聽得見了!
真是艹啊!
老子們在江湖上逍遙自在多好,特麽真是犯了賤,着了魔,撞了鬼非要來到這嶽州,來之後不過是以爲撿到了軟柿子,作威作福的做了幾天大爺,然後就被打落成現在這副德行!
你說你哪麽牛逼的狠角色,我們來租房的時候你倒是早說啊!
你可以早說的啊!
你爲什麽不早說,就那麽不聲不響任由我們那麽欺負……這不是坑人嗎?
您老一朝發威,我們不但栽了,徹底淪落到了這等地步,走也走不了,跑更不敢跑。
沒見過那幾個跑的,都被抓回來了?
現在還在那吊着呢……想死都不成!
這老東西太殘暴了,被打疼了連叫喚都不準叫,隻能硬忍着!
不是說這老東西以前是個退休官員麽,老子們就想問問,這是哪一國的退休官員?
是那位帝國的君上這麽牛?居然能有能力駕馭這種官員?
還能更牛逼點不?
能不能?!
真是服了啊!
……
第二天一早,一夜沒睡的風印早早就将熊皇叫了起來:“感覺到了吧?”
“似乎……有點感覺……”熊皇摸着腦袋。
“既然有感覺,那你就快走吧。”
熊皇:“????”
老二,你咋能對你結拜大哥如此不客氣,居然這麽紅口白牙的直接趕人?
老二你可以啊!
“是不是我打呼噜有點點響了?”熊皇心裏還是有點逼數的,瞬間猜到了自己不被待見的原因。
“嗨喲……您那哪是有點點響?您那分明就是晴天霹靂啊!不,晴天霹靂那有您猛,它那頂多就是一下,您那是一連串的晴空霹靂,震動寰宇!”
風印指着自己沒有痕迹的眼圈:“看看,我一宿都沒睡着啊!”
“我們也是……”
貓皇一臉憤怒:“快滾!再留下來小心晚上被挖了你那熊膽!”
“好勒!這就走就走!”
風印趕人,熊皇還有膽子問問原因。
畢竟自家兄弟,妥妥的自己人,好說不好說都可以說。
但貓皇讓他滾,這就不敢再啰嗦什麽,直接走熊是正經!
畢竟對方說要挖了自己熊膽,就是真能付諸行動的狠角色,自己這小身闆可不敢嘗試……
靠!
等我破境了再說!
他自然不知道,貓皇說的要挖了自己熊膽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那位真個來了,就算熊皇成功破境也要!白給!
但就憑熊皇的腦筋,這種曲折蜿蜒的問題就算是想到下輩子,或許可能有點明白吧。
熊皇走了,走得異常痛快,還帶着滿滿的收獲。
但才過了不過一個時辰,突然又從天而降,而且頭頂上多了幾個明晃晃的大包。
很明顯是被揍的。
至于出手的是誰……咳,那也就不用說得太詳盡了,大家都知道。
“咋了?這是?”
風印整個人都懵了。
“這次給你帶的禮物……忘了留下,是我的鍋……”
熊皇說着扔過來幾個戒指,正待再說幾句客氣話的當,卻感到貓皇要殺人也似的眼神,頓時心中一跳,道:“我這就走了!”
嗖的一聲跳到了空中,瞬時無影無蹤,唯留下一句話:“多謝貓姐!”
貓皇哼了一聲道:“現在沒給你老婆,不代表以後不給!這塊留影玉,我會留着的,就看我什麽時候心情不好了!”
半空中,熊皇已經飛出十幾裏的雄偉身軀顫抖了一下,差點就要從天上掉下來了!
“真狠啊……”
熊皇一邊在飛雪中飛掠,一邊在心裏同情。
“真可憐……貓姐的丈夫這輩子都要很難過了……”
……
另一邊,四界山熊皇所屬帶着新加入的花熊族熊,趕着長長的車隊,浩浩蕩蕩出城。
這已經是最近些天裏,唯一一隊可以出城的隊伍。
主要是四界山熊皇心裏沒鬼,底氣十足,如果設局者竟是熊族中人,無論是熊皇還熊皇後,都認了!
熊族熊若是能有那樣子的腦子,就好了啊……
城門處。
無數的青衣部署,暗衛中人,還有軍中高手,盡皆虎視眈眈。
但他們也知道四界山熊皇所屬,能有潛伏者的幾率微乎其微,更加不想與他們起沖突。
滿目所見,盡是熊族,連一個人都沒有,實在是太好檢查了。
所謂投桃報李,熊皇自然不會壞了規矩,到了城門口之後,就主動喝令停下,自行點數配合調查。
确認當前數量加上花熊的族人的數量,準确無誤!
跟着又開箱檢驗。
一輛馬車一輛馬車的在城門内逐一檢查,檢查完畢一輛,才放一輛出城。
出城的時候,除了禦者,并沒有别的。
其實禦者也盡都是熊族之熊,一眼即明。
但軍政暗衣四個部門所屬之人仍自陪同出城,再确認一遭。
畢竟,在這世上有那種完全可以瞞過神識探測的神奇的功法的人雖然不多,卻仍是肯定存在的。
到底是最近數日唯一出城的車隊,萬一有一個混出去,那還得了?
在無數人的眼皮子底下,八百多輛車好似過篩子一般的過了一遍。
從清晨開始,一直過到了晚上,這支車隊才終于得以重新在城門外集合。
熊皇終于不好意思的拱手:“辛苦諸位。”
“應該的,多謝陛下給予方便,一路順風,慢走。”
“後會有期!”
熊皇本打算馬上動身就走,熊皇後急疾從後趕過來,在熊皇耳朵邊上說了幾句話。
熊皇嗯了一聲,當即轉過身來,驟然提起一口元氣,吐氣開聲。
一嗓子好似驚雷炸響,在整個嶽州上空響動——
“朕乃是四界山熊皇,今日前來嶽州采購物資,今番歸去,幸得嶽州諸位長官給面子,大開城門讓朕率隊離去,此乃人情也!”
“即爲人情,朕自不能給嶽州好朋友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今日之後,若是有誰膽敢攀咬,說什麽爲什麽那熊皇可以出城我不可以出城這樣的話……朕四界山包了這句話!”
“但凡有言者,四界山将會介入!追查到底,無論是任何國籍,什麽人,什麽出身……朕,一概不在乎。”
“這句話就擺在這裏,誰敢攀咬,且來試試!”
說完這段話,熊皇保拳,行禮。轉身就走。
“陛下一路平安順風!”
嶽州衆人顯然沒想到這位熊皇居然這麽給面子,說話辦事這麽的通情達理,人情世故。
原本還在頭痛這個問題,人家眨眨眼的功夫就給解決了,而且還解決得遊刃有餘,氣場十足。
“熊皇是個明白人啊。”
一位彩虹青衣感歎。
啪的一聲,頭上被何必去拍了一巴掌:“沒看到熊皇都要走了,被皇後說了一句話後,才這麽做的?明白人也應該是熊皇後才對。”
“說的也是,說的也是!”
衆人臉上遍布欣慰,連日封鎖,嶽州官方承受的壓力也是極大的。
熊皇一行還沒走遠,尤其以這等皇者耳聰目明,大家頂多也就隻敢說‘明白人’,而不敢說‘明白熊’這種段子。
厚厚的城門,再次緩緩關閉,重新封住了城内外的所有通道。
高高的城牆上,日夜皆有無數高手明裏暗裏潛伏,城外各個方向,也都有人在埋伏着。
就是時刻防備着,萬一有人從城頭沖了出去,還能從城外包抄抓回來。
這些天的每一天白天黑夜,都有戰鬥爆發。
而就在這一天,變奏驟來……
蓦然,風雪中一道人影飛馳而來,來的乃是一道纖細身影,一路走,一路吐血,身後鮮紅斑斑,隐隐如一條血色小徑,而在那纖細身影身後,還背着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形。
但那纖細身影好似不要命了一般,一鼓作氣地向着這邊沖過來,及至看到嶽州城牆的一刻,驟然發出一聲震天厲嘯。
“一妙!”
這一聲爆裂也似的巨響,竟連連日來遮蔽天際的雲層也被震開了!
大院中.
貓皇沒有絲毫猶豫,身影一閃而出。
隔壁,鵬萬裏也是随之飛掠而起,青煙般上了半空雲層之上,一閃,就已蹤迹不見。
城外,風雪中。
那道纖細的身影已經沖到了城門不遠。
然而身後兩道魔神也似的身影自風雪中閃現。
其中一條黑影,在狂風暴雪中閃爍身形,恍惚間已經來到了那纖細人影身後,淡淡道:“狐皇,同時對上我們三人,便是貓一妙來了也沒用!”
“無謂徒勞掙紮,還是乖乖跟咱們走了吧!”
轟的一聲爆響,那纖細人影不甘放棄,勉力提聚最後的力量與後面黑影對了一掌,可憐其早已氣空力盡,勉力一搏,終歸徒勞,随着慘哼一聲,斷線風筝也似飛了出去,七竅流血。
卻猶自發出一聲慘厲叫聲:“一妙……”
另一條黑影風雪中魔神般閃現,一聲厲喝:“擒來!”
轟隆一聲巨響。
自虛空中幻化一隻大手,劈頭蓋臉抓落下來,目标直指那纖細身影。
現在那纖細人影拼盡最後一擊之餘,真正的氣空力盡,再也沒有了半點的抵抗力,隻能絕望地看着奪命之手的降臨。
她之所以能一路闖到這裏,主因是其自爆了本源神魂,且還饒上了太上長老的一條性命掩護,現在委實已經是油盡燈枯,再也無以爲繼。
明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哥哥,隻爲那一線生機,無論如何也要盡力嘗試,将之帶回來啊!
這裏有神醫!
這裏有嫂子!
可是……已經到了跟前,卻無力會合了!
她已經拼盡了所有,卻還是要功虧一篑。
她心中充滿了不甘。
那隻強橫靈力所化的奪命之手急速落下,眼看着狐皇就要落入那巨手掌中。
另一人輕喝提醒:“别打死了!”
“知道!”
那人沉穩回答,大手已經抓在了狐皇身上,連她背着的人,也一并抓了起來,雙雙攝在半空。
淡淡道:“走!”、
狐皇在被大手抓住的那一刻,就被封了經脈,登時一臉死灰絕望,再不見半點希望光彩。
終歸……是不行啊!
那人一聲清嘯,盡顯心中高興。
“得手了!走!”
…………
【回來後寫後半章……到現在,困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