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皇定定的看了看他,擔心道:“你都這樣子了,還是先顧自己吧、”
“大丈夫有所爲,所有必爲,你甭管了。”
說罷,風印立即從戒指裏取出來足足十塊極品靈晶,閉上眼睛,全力運轉化靈經,潛心療複傷勢。
前後半個時辰的時間。
佐以由極品靈晶構建的靈韻氛圍,風印的化靈經運轉終于恢複正常狀态,身體也随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恢複起來。
丹田靈氣自然也随之迅速積蓄起來。
随着風印以最高速持續運轉化靈經功體,周身隐現淡淡清色氣蘊,遍體萦繞,點滴撫平身上的傷痕,創口淺的在持續運功療傷之下,竟然近乎愈合了,那些創口較深的也都在慢慢收口,大爲好轉。
唯有斷腿處的傷損,愈合得最慢,但内裏經脈已然續接成功,靈氣流動無礙。
幽魂蛇仍舊病恹恹的在風印口袋裏,盤縮着一動不動;顯然正以沉睡的方式自我療複。
自從受了傷,它就開始保持這個狀态,已經有段時間了。
風印本想等自己恢複到一定程度之後,再點化一下小蛇,幫它恢複。
但風影卻給予的前所未有的堅決制止:“小蛇的這種自我療複狀态乃是個好事,可以最大限度激發當前的底蘊潛能,以外力強行幹涉,隻會打斷這難得的機緣,還是等到它自休眠療複狀态中清醒過來,再給予點化,效果隻會更好。”
風印自知對妖獸認知有限,從善如流的接納了風影的建議,等小蛇恢複清醒之後,再作打算。
兩個熊族壯漢擡着風印,來到了董笑顔房間。
董笑顔這會正躺在床上,仍自昏迷不醒。
但觀其氣色,應無大礙。
唯有臉上一道血肉翻卷的傷口,極盡猙獰,雖然這傷勢落在高階修行者不過皮肉傷損,很快就能痊愈,但全然恢複之前,這丫頭免不了要傷心欲絕了。
女人,最最珍視的莫過于自己的這張臉。
憨憨雖然憨,但是對自己一張臉的重視程度,絕不在其他女人之下,縱使她有絕對的把握,絕對不會留疤痕,仍是一樣。
風印悄然輸入一道化靈經靈氣,有這道靈氣蘊生造化,必然可以令其傷損更早恢複,才待起身之際,卻看到憨憨已經醒了過來,淚汪汪的看着自己。
“怎麽樣?”
“好疼。”
董笑顔淚汪汪的扁着嘴:“我的肩膀碎了,腿也斷了一條,還有胳膊也斷了……”
絮絮叨叨,就好像一個在外面受了别人欺負的小女孩,突然間看到了自己的父親一般。
面對這番突如其來的哭訴撒嬌一般的淚汪汪,,風印都忍不住愣了片刻,跟着嘴角就露出來溫暖和煦的微笑。
以他兩世爲人的見識,如何不知道如董笑顔這種女人,在外面面對外人,不管是受到了如何的重傷,身體不管多麽難受,亦是決絕不會表現出來,永遠都如同一座冰山一樣。
她的軟弱,絕對不會允許被任何人看到。
唯有在她心中最親近的人面前,才會有所表露,也隻有在可以讓她無所顧忌的人面前,才會表現出這麽一副軟弱孩子氣的模樣。
再強大的人都一樣,在受傷軟弱的時候,渴望呵護,渴望安慰,渴望溫暖。
“很快就會好的,别怕。”
風印安慰道:“萬事有我在,安心養傷,很快就好了。”
“可是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董笑顔淚汪汪的看着他,就好像一隻受了重傷被遺棄的小狗。
風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另一縷化靈經靈力悄然再次進入,這次着重灌輸到了她的肩膀碎裂位置。
董笑顔登時感到肩膀處突然傳來一陣溫潤舒适的感覺,如同清涼的水流,悄然撫慰,說不出的麻癢舒服。
恍惚間,滿盈渾身的疲憊,充斥心間的害怕,似乎都在這隻大手握住自己之後,悉數消失。
眼皮陡然一重,喃喃道:“你别走。”
腦袋一歪,随即悄然睡去,沉沉深眠。
手指緩緩松開。
風印悄然抽出手指,靜悄悄一揮手之餘,兩個熊族侍女急忙擡着他蹑手蹑腳離開。
還有其他人等着自己相助,難以消受美人恩的蠢事也得做上一回了!
身後,床鋪上,董笑顔安靜的睡着,嘴角,猶自一抹安逸的笑意。
一隻手虛握着,放在床鋪一邊,似乎還握着風印的手一般。
風印被擡到了白長山和白長海的房間裏,隻見白長山不顧自己傷勢沉重,正伏在自己弟弟床前,一隻手裏握着極品靈晶,一隻手握着弟弟的手,竭盡所能的輸送靈力!
顯然是因爲弟弟的情況堪虞,不得不采用這種近乎飲鸩止渴的方式幫弟弟續命。
臉上早已經是汗珠遍布,神情焦急,眼神焦灼。
如白長山這種狀況,全然不顧自身狀況,涸澤而漁的催鼓自身元氣,強吊白長海命息,實屬累人累己之格。
若是一直保持處于當前狀态,他自然可以吊住白長海一命,但一旦其内息走岔,元氣供給少有遲緩,白長海便要一息不續,一命嗚呼,白長山身體狀況本就不佳,即便有極品靈晶提供龐然靈力,長此以往,情況絕不樂觀!
“醒來啊……”
他低聲嘶吼着,期盼契機,或者說奇迹的出現。
此時此刻,唯有白長海恢複意識,配合催動自身功體,與外力合作自救,方才有望轉危爲安!
可白長海始終一動不動,絲毫也沒有醒來的意思。
随着持續輸送元氣,白長山的臉色越來越白,越來越難以爲繼,但白長海卻始終沒有半點反應。
及至風印進來的時候,白長山恍如未覺,仍舊在努力嘗試。
這個漢子的用意很明顯,哪怕是放棄自己的性命,也要救治自己的弟弟!
頂多就是賠上自己一條性命,跟弟弟一起攜手九泉!
“白長老伱且歇歇,我有救治二長老的辦法。”
風印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我有靈藥可以讓他醒來,隻要他醒過來,自然回天有術。”
這一句話一出,白長山渾身顫抖了一下,終于醒過神來,轉過身來,緊緊地抓住了風印的手,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但還沒來得及說出懇求和感謝的話,人就已經昏迷了過去。
白長山的狀況早已無以爲繼,不過豁命強行催鼓身體裏每一分餘力,幾已油盡燈枯。
若非風印趕到,再晚個一時半刻,他就要先白長海一步元氣枯竭,功散人逝,唯此刻聽到風印一言,好似醍醐灌頂,心神陡然一松,就此陷入深度昏睡之中、
“将他扶到那張床上睡覺去!”
風印先将一顆丹藥塞入白長山的口中,旋即又吩咐。
白長山此刻的狀态也已至氣空力盡且身有傷損,若不得大量生命靈力溫養,就算不死,一身修爲也要散去數成,既然決意救人,當然要救治萬全,所幸生命靈力這玩意,風印最是不缺、
然後,風印又坐到在白長海床前,仍是如碗照搬,直接往其嘴裏塞了兩顆丹藥。
跟着才是手指搭上腕脈,運功探測其當前狀況。
白長海的體内,已經亂成一團,全身經脈斷裂了超過一半,五髒六腑亦有多處破損,而最嚴重最棘手的傷損還是頭上那個血窟窿,腦袋經脈曲折波浪,呈現出難以數計的震蕩紋。
如此傷勢,當真非是人力可以挽回!
即便是風印看過也要歎氣,真正是嚴重到了極點。
這樣的傷勢,放在這個大陸上,基本就等同無救了,即便有大國手乃至雲端強者出手相救,最好的結果也不過就是保住一條命,成爲一個沒有任何意識的植物人而已。
“幸虧有我,幸虧有化靈經!”
風印猶自擔心自己狀态不全,難以構建完整的化靈經氣漩,達成治療效果;再度一隻手握住極品靈晶,不斷吸納靈力。
然後才是全力運轉化靈經,從丹田而起,順着右手經脈,進入手指,然後将之輸入白長海的經脈。
這一波堪稱風印以化靈經救人最費工夫的一次,比之之前相救費心語還要更耗心力。
要知白長海的經脈,幾近全數碎裂,即便是化靈經的龐然生命靈力灌輸,仍舊需要一點點重新續接。
這樣一來,救治進程自然緩慢得令人發指。
但風印對此已有計較,而且化靈經的在治療傷損方面的功效從來不曾讓人失望,救治進程緩慢是一回事,但療複效果仍是立竿見影,行之有效。
如此足足過去了三個時辰之久,風印才堪堪将胳膊到腦袋的經脈修複通暢。
不是風印不想處置白長海五髒六腑位置的嚴重傷損,腦袋的傷勢才是當前關鍵,必須優先處置。
其他的……不是還有初初服下的那兩顆丹藥麽,雖然不足以全面修複,暫緩傷勢還是可以的。
必須把握這最後的治療機會,先治療其腦部,盡速恢複其神智意志,否則就算是将白長海醫治得修爲盡複,也隻是一個修爲盡複的植物人而已!
大腦死亡,就是化靈經都沒有任何辦法!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風印的臉色,漸漸失去血色,到後來幹脆變得煞白煞白的了。
消耗前所未有的巨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