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鐵軍專程去找了一趟何必去,可還沒說幾句話就被何必去給趕了出來。
“你們現在已經是守備軍了!屬于軍部!找老夫幹嘛?”
“咱們現在屬于兩大部門!”
何必去很怒:“有事沒事的老是來找老夫?是想害老夫還是想害你自己?軍政衣暗,向來互不幹涉,自然不能相互勾連,你連這麽淺顯的道理都不懂麽?”
吳鐵軍呐呐辯解:“雖然我現在是一軍主帥了,可您現在還隻是彩虹青衣的主事,哪裏就達到那等敏感的地步了……”
何必去被這句話将全身血液都拱上了腦門。
愈發狂怒了,破口大罵:“曹伱萊萊,擦你老吳家十八代粗重,你特麽是明示我混得不好呗?我官小職卑吃你們老吳家的大米了?老夫這個彩虹青衣主事,給你丢人了嗎?滾!滾!滾!給老子滾出去!再不走,信不信老子打得你這個一軍主帥,沒一個兵認識!!”
何必去感覺被傷了自尊了,吳鐵軍則是萬二分狼狽的離開了青衣部。
他撓着頭,扭着脖子看着門口兀自胡子氣得都炸了起來的何必去,愣是沒感覺到自己哪裏說錯了話!
你的級别到了需要被忌憚的地步了嗎?
沒有吧?
我哪裏說錯了!
生什麽氣真是……
吳鐵軍怏怏而回。
一路走到軍營門口,正待要打馬進大營,突然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回頭一看,隻見自己身後十幾丈的路邊樹下,正有一人,一襲黑衣,随風飄飄,容顔俊秀,身材颀長,雖然是簡簡單單的一站,卻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種出塵脫俗的感覺,正對着自己颔首微笑。
一眼掃過,卻是自己心心念念、魂牽夢萦的那張面孔……
吳鐵軍隻覺一股熱血一下子沖上腦門,才要開口說話,卻見對方眨眨眼睛,将一根手指搭在了嘴唇上。
吳鐵軍這會倒是反應得快,總算将将要出口的那句驚呼生生咽了回去,卻不免被憋得滿臉通紅。
他三步并作兩步,急疾沖了過去,低聲道:“先生?”
風印笑了笑,将蒙面巾戴上,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帶我去看看那兩個孩子。”
“好,好,好!”
吳鐵軍激動得差點打起了擺子。
這是江湖小鎮之後,第二次見到風印,風郎中的真容。
第一次的時候,吳鐵軍還是以居高臨下的上位者姿态觀視。
但是這第二次見面,吳鐵軍卻感覺自己血管快要激動的爆炸了!
風神醫,主動現身了!?
這這這……簡直太讓人感到激動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兩次見面相隔的時間并不算很長,可在吳鐵軍的心裏,個人感官中,卻已經過去了太久太久,其間更經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就是面前這個滿面春風,雲淡風輕的少年人,救了彩虹青衣兄弟們不止一次、不,應該是早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的性命!
光是相救了嶽州守備軍的人頭數,就超過了兩千條的人命!
更遑論他贈送的那許多不世靈丹,療傷聖藥,每一顆丹藥,都不能用世俗金錢來衡量!
還有他對自己等大秦男兒的請托,近乎有求必應,完全不在乎回報!
也還是他,不遠數千裏到了西線,妙手回春,生生救回了兩位瀕死大帥,重新穩固了大秦西疆!
如今,仍舊是他,在得知了李青義士的義舉之後,悄然前來,再施聖手之意昭然。
要知道現在,此時此刻,幾乎整個大陸都在尋找這位神醫的蹤迹,他的處境,絕不樂觀。
一旦出現,後果難以預料,不堪設想。
但他仍舊第一時間前來了,毅然決然!
一時間,吳鐵軍心裏心潮起伏,波動空前。
說句一點都不誇張的話,就算是吳鐵軍現在去觐見大秦皇帝陛下,也斷不如現在這般的激動!
“先生請。”
吳鐵軍強忍住心頭的翻騰,恭敬的在前面帶路。
門口值班守衛看到大帥帶了個蒙面人進來,原本還在納悶,卻見大帥兩眼一瞪,虎威凜凜,頓時吓得不敢說話了。
一路進入軍營,風印發現,嶽州守備軍這邊和自己想象中的軍營哪哪都是帳篷的情景大不相同,入眼所見多是一排排的住房,排列得整整齊齊。
“現在是二十個人一個屋,也是一個獨立的戰鬥單位以及一座小型的軍陣,藉日常生活彼此習慣磨合小隊默契,如此可以更迅速的适應不同環境,小型軍陣還可瞬間組成不同的六小戰隊,分别是攻擊陣型兩個,防守陣型兩個,援助陣型兩個。”
吳鐵軍詳加解說,娓娓道來。
“不錯的設計。”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風印不禁想起前世的軍營,咳,雖然風印本人沒有當過兵,但也知道一個班一般是十二個人,貌似在吳鐵軍這邊,與那邊是頗有不同的……
應該是軍制差異、戰鬥機制差異以及此世個人能力的差異展現。
“弓箭手們在另一邊,還有刀斧手,大刀手,長槍手,等等……各大兵種都不在一起。隻有訓練的時候,才在一起磨合攻守默契,平常都是各自練自己的,這樣效率最高。”
吳鐵軍詳細的解釋。
因爲他發現,風印這一路上神色淡然,隻是看,全程都沒有說話。
這也就導緻吳鐵軍心生忐忑,既怕這位神醫不喜歡軍區酷烈的氛圍,又怕冷了場讓神醫更不舒服,唯有一路走來啥也介紹。
如同話痨一般。
“這邊是掌管軍容軍紀的部門,一旦他們出動了,小崽子們一個個比誰都乖,比我還管用……”
“這棵大樹據說在這裏已經長了幾十年了;我剛來的時候,騷氣沖天;這幫家夥每天早晨往裏面倒尿,說是施肥……我差點沒氣瘋,下令整頓之後還又抓了三個早晨才算改過來……”
“您看那邊的林子幹淨吧?也是我命令打掃過的,之前那邊幾乎和公共廁所沒差,跑得及跑不及都愛在樹林那邊解決了,也不知道是啥尿性……”
“哎,這幫家夥一個個是真的難管。隻要是看不到的地方,基本沒他們不作的……看到了麽,四周那麽多的大樹,可連一個鳥窩也沒有。”
“就我知道的,這些樹上都不敢落鳥,落一個打一個。其實也别說鳥了,地上但凡有個洞,他們都能刨出去三十多丈深,偶爾抓條蛇出來的同時,刨的土都能打口井出來了,我真是日特爺爺的……”
吳鐵軍說着說着,似是有了感覺,那種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苦感覺。
的确,管理這幫大頭兵,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一幫光棍,清一色的男的;别說普通一兵,就連元帥将軍的家眷,在這種時候也是不允許在軍營駐留的。
這也就導緻了……
“我說的你可真别不信,這幫家夥看到個老鼠都要抓住看看公的母的;真要有個女的來軍營裏面,一個個的嗷嗷叫,平常砍一刀都能繼續睡的家夥,能拎着熱水瓶打熱水來回打十幾趟……”
“現在李青的婆娘帶着倆孩子在軍營裏住着,雖說李青婆娘重病在身,又應李青不幸而傷心過度卧床不起,但這幾天房子周圍每天都得有上千人轉悠,嗯……真不是龌龊心思,就想過過眼瘾……”
“他的那倆孩子也成了營寵……小丫頭出來打一趟熱水,結果這幫家夥們人人都要摸一下小臉蛋,硬生生的将小姑娘的臉摸成了黑色……”
吳鐵軍搖頭歎息,一肚子老槽貌似怎麽也吐不幹淨。
畢竟大夥兒是真喜歡小丫頭才這樣的。
“别吓着小姑娘!”
這句話,吳鐵軍一天之中少說也說了四五十次,可那幫家夥每次都是嘿嘿笑:“吓不着,吓不着……我們疼還來不及……”
不得不說,小朵兒這兩天收的小禮物,一個成年人也是抱不動的。
風印聽得則是一腦門子的黑線,好半晌都不知道該給點什麽回應。
所幸他們這會已經将要到了一家三口的房子前面了。
此刻正有幾個将軍,一個拿着野花編的花環,正用一種很滲人的腔調在叫:“小朵朵,小朵兒…伯伯給你做了個花環可漂亮了……”
另一個:“叔叔給你逮了個蜻蜓,可好玩了……”
“我這裏有個麻雀……”
“小朵朵,我給你抓了一條小蛇,可漂亮了……”
“我這裏有好吃的哦,可香可香了。”
一個個的聲音話裏話外的感覺氛圍肉麻極了,像極了怪蜀黍。
一個小姑娘身在門内,貼着門縫,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外面,一根小手指頭在嘴巴裏含着,一副想出來又不敢出來的樣子。
小辮子在門縫裏晃來晃去,時隐時現,顯然是感性與理性在拉鋸……
而這一幕令到大頭兵們叫喚的更起勁了。
吳鐵軍滿臉盡是丢人尴尬,怒火萬丈的走了過去,每人屁股上都賞了一腳:“滾滾滾!全都給老子滾蛋,一個個的還能不能有點樣子,吓壞了小朵兒怎麽辦?全都給我滾!”
瞬時間,所有人盡皆抱頭鼠竄,眨眼功夫清潔溜溜,一個人影都沒了。
幾片落葉,被逃走的家夥們帶起來的風聲旋起,飄啊飄的又落下,算是最後一點留痕。
吳鐵軍上前一腳,将地上一條爬來爬去的小蛇踢得遠遠的,怒道:“一幫不懂事的家夥!居然送毒蛇!咬到了人怎麽辦?”
遠遠傳來一個弱弱的分辨聲:“……大帥,毒牙已經拔掉了……”
吳鐵軍大怒:“滾!你見過那個小姑娘玩蛇的?你咋不讓你的親閨女玩蛇呢?”
“我還沒女兒,連老婆都木有啊……”
“草!!”
吳鐵軍順手抄起一根棍子就要沖過去,遠方登時傳來急速奔逃的聲響……
風印看得忍俊不禁,深深感覺,這軍營生活,還真是很多姿多彩的樣子。
吳鐵軍帶着風印走到門前:“弟妹,我是吳鐵軍。”
“大帥…”裏面傳來虛弱的聲音:“……恕罪,我……實在沒力氣……”
“嗯,無妨,我給你帶了神醫過來,看看你和孩子。”
“感謝大帥日夜辛勞,還牽挂着我們一家人。”
門吱呀一聲開了。
小丫頭瘦弱得如同一根豆芽菜也似的身形站在門口,怯生生的看着吳鐵軍和風印。
“吳伯伯好。”
“好,好,朵兒好。”
吳鐵軍往懷裏一摸,拿出來兩串糖葫蘆:“給,和哥哥一人一根。”
小丫頭眼中閃過渴盼,卻又不敢伸手,吳鐵軍強行塞在其手裏,才怯生生的道了句謝,将簽子緊緊的攥在手心裏,看到吳鐵軍轉過身,才偷偷的擡起來舔了一口,一雙大眼睛即時眯成了月牙兒。
“好甜。”
低低細細的,卻是充滿了欣悅的聲音。
床上,婦人努力的支撐着坐起來,喘息着,想要行禮,卻被吳鐵軍制止:“你身體不好,躺着就好。”
婦人咬着嘴唇,眼睛看在吳鐵軍臉上,有一種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感覺,低聲問道:“大帥,我家當家的……是不是,是不是……”
在旁邊的小丫頭,聽到這話,登時一臉期盼。
但是小男孩兒卻是眼神悲傷,轉過臉去。
吳鐵軍臉色變了變,深深吸了一口氣,低沉道:“李青兄弟,已經……爲國捐軀。”
婦人的臉色,瞬時變得紙一般的雪白,眼睛裏,能清晰地看到最後一點亮光,驟然熄滅。
她雖然沒有倒下,但這一刻讓人感覺,生命已經離開了這一具軀殼。
啪的一聲,李朵兒口中的糖葫蘆掉落在地。
吳鐵軍臉色一時慘然。
但這是瞞不住的,李青的屍體已經帶了回來,明日就要發喪,總不可能到這時候還繼續瞞着。
風印上前一步,道:“李青是犧牲了,但若然孩子沒有了母親……那李青的犧牲,也就沒有意義了。”
“這位嫂子,你想讓孩子成爲無父無母流浪街頭乞讨度日的孤兒嗎?”
這句話,固然難聽到了極點,卻好像是一縷清泉,注入了婦人已經幹涸的心裏。
“孩子……”
婦人眼睛裏緩緩湧出來淚水。
“女人雖弱,爲母則強,難道你不想看着孩子健康長大?娶媳婦,生孩子,嫁人?替李青,将生命延續下去?讓他不再爲妻兒日後擔憂,九泉含笑?不想他朝,黃泉再聚之時,道一句我對得起你嗎?”
風印沉聲問道。
“我也想,也想看着他們健康長大,娶媳生子,嫁人生活,不留遺憾,可是……能麽?”婦人看着兩個孩子,無力的問道:“就算我想要撐着,我這身體……”
“能!事在人爲,沒有什麽事是注定的!”
風印打斷了他,滿臉盡是和煦,笑容裏充滿了自信與把握。
“能?”婦人自己都愣住了。
“能!當然能,一定能,爲何不能!”
風印雲淡風輕的道,整個人似乎在發光,給人以無限的依賴感和信任感,似乎在眼前這人手裏,無所不能!
即便你有天大的難題,會在他面前,都隻會迎刃而解!
婦人似乎明白了什麽,眼中慢慢地發出了亮光,突然回頭:“吳帥,您說……這位是神醫?”
吳鐵軍還沒說話,風印已經笑吟吟的開口:“神醫不敢當,不過神醫也不過就是個稱謂,你試試療效,不就知道了麽。”
說着站起來。
“吳帥,你先把兩個孩子帶出去吧,在外面找個地方等半個時辰,李嫂子沉疴已久,日内病氣陳寂,小孩子抵抗不住。”
吳鐵軍激動的猛地抱拳行禮:“先生,一切,有勞了!”
……
吳鐵軍帶着兩個孩子出去了。
風印在婦人的目光注視之下,在房中轉了一圈找了個碗,然後拿出丹藥,用水沖開,頓時藥味刺鼻。
風印靈藥的配方還是老一套,障眼法的同時,還伴随有極重極重的藥味。
在等待湯藥冷卻的過程中,風印徑自在婦人身上紮了一針,手指頭按着腕脈,将化靈經的靈力,徐徐輸入婦人之身。
李青妻子雖然是沉疴之身,身體孱弱之極,但化靈經靈力最是柔和,風印又是徐徐注入,倒也承受得起,不過片刻,婦人的身子已經好轉了至少三成。
風印眼見婦人的身體狀态漸漸好,并不遲疑,又拿出一顆丹藥,佐着那碗湯藥一并服用了下去。
溫熱的湯藥下肚之餘,婦人登時出了一身汗;卻并無任何的不适反應,反而感覺渾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如同置身在了熱水之中。
随即,一股暈乎乎的困乏之意陡然升起,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風印眼見婦人入夢,趕緊抓緊時間動作,漸漸壯大的化靈經靈力繞着其全身經脈迅速走了三圈,綜合一顆丹藥,一碗藥湯的療效,登時令婦人的身體狀況大爲好轉。
事實上,婦人的身體狀況,很大程度乃是因爲身體虛弱,産後也沒有得到良好的調理和休息,落下的病根,這對于普通人來說,确實是難如登天的病症。
但是對于風印來說,亦或者是身具類似生生靈氣之屬的高明醫者,都算不得什麽疑難雜症,甚至比那些重傷内傷的傷者,要好醫治的多了,還有省力得多。
嚴格來說,但就李青妻子的頑疾,孔高寒孔神醫出手或者比風印更好,雖然孔高寒無法如風印這般立竿見影,但人家是真正的醫道名家,可不是風印這般空殼子,包括治療之後的後續護理,諸多避忌,都會一一點撥。
當然,風印一番操作,令到讓婦人的身體痊愈,同時還增強了身體底蘊,固本培元,卻也省下了後續護理,種種,隻要婦人未來不是很作死的那種,作爲一個普通人,健康長壽、長命百歲,問題不大。
療程已畢,眼看婦人睡了過去,風印并不稍留,悄然起身,走了出去,緩緩關上房門。
他知道,在婦人睡夢期間,持續發揮的化靈經靈力,會令其周身滲出來很多污穢之物,那是将身體和五髒六腑擠壓的有害毒素與壓力,都逼了出來。
這些都需要婦人自行去清洗料理。
所以跟吳鐵軍說了一聲,讓幾個将士去打了好幾大盆的清水,悄無聲息的放在房間裏。
然後和吳鐵軍還有兩個孩子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先是男孩子,看着李涵瘦弱的身體,風印歎口氣,問道:“吳帥,你是想要讓他健康起來,還是想讓他能習武練功?”
吳鐵軍一愣,道:“若是能習武練功,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李青雖然修爲不高,但終究是入道武者,而且在平民之中,戰力也不算很低的……孩子有他的血脈,隻待身體康複了,入道修行,自是美事。”
風印嗯了一聲,皺眉思索。
吳鐵軍有些緊張的問道:“先生,讓這孩子入道,可是有難處嗎?”
風印不置可否的搖搖頭:“倒也無甚難處,就是等下得給我另找個房間,裏面清水清洗的東西,也都要如前一般的準備下。”
吳鐵軍聰明起來,舉一反三的道:“那到朵兒的時候,是不是也需要備下這麽一套?”
“是的。”
“這好說,我立即就去安排!”
吳鐵軍笑的有些苦澀悲傷:“咱們軍營,這種空房間……還是挺多的。”
他眼神裏,有些許的悲意:“裏面,都是一縷縷英魂。”
風印沉默:“是那些戰死的将士,空出來的房間?”
“是。”
吳鐵軍歎口氣:“目前無戰事,招了新丁也都在别處集訓,他們現在還沒有資格,進駐英魂曾經的領地。所以,我并沒有令人打掃。”
“英雄的家人們,也在分批前來,緬懷,并且帶走生前物品。在大家都被帶走之前,這裏不會有人進駐。”
風印也是陡然間肅然起敬,似乎眼前又出現了那千軍萬馬的厮殺。
緩緩道:“那就讓……這些一縷縷英魂,來見證這兩個孩子的蛻變吧!”
說罷就帶着李涵,進入了這個房間。
李涵七八歲,身體很虛弱,一條腿很明顯的是先天經脈不通,亦或者說是血脈萎縮,以至于不良于行,站都站不穩,搖搖晃晃的。
風印讓他在床上坐下,眼睛盯着少年的眼睛,緩緩道:“李涵,我問你一個問題。”
……
【提前更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