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吳鐵軍沒有跟費心語說實話,又或者是說,沒有說最關鍵的實話、
吳鐵軍從何必去那裏成功要走了白蟒大隊,那整整一百個精銳中的精銳.
雖然那幫家夥難以管理,但仍舊是天南彩虹青衣這麽多年以來積攢下的最精銳力量。
業務熟練,武力高強,敢打敢拼,每一個都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良才。
他們這些人,更多是局限于地域,出身地理位置偏僻的天南地界,出身也非地方大戶,自幼沒什麽良好基礎,而且有一個算一個,鬥大的字不認識一籮筐。
這一切的一切,都局限了他們的發展。
也正是因爲不識字,很多能夠從書本上了解的東西,完全不懂,笃認死理;所以頂撞上司、我行我素的事情于他們而言,近乎常态。
桀骜不馴,我行我素,一言不合,醋壇子一般大的拳頭就砸臉上。
這也就導緻了曆任天南大總管都會選擇将他們壓住,不給于提升官職的機會。
這其中固然不乏公報私仇心胸狹隘的,但其他的幾位卻更透徹一點:這樣的人,讓他升官,才是害了他!
他們可不同于吳鐵軍,有家族勢力爲倚靠,沒人敢欺負他們。他們就算是打了上官,充其量也就是閉門思過。
而這幫家夥不同。
一旦承受官場的傾軋,絕不是他們所能應付的了,一旦打了上官,那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若是他們得到晉升,離開天南之後,也許用不了多久,就要被坑的全家抄斬身首異處。
而何必去也是同樣的想法。
而何必去與前任不同的是,他一直在操心這幫人将來的出路:當官當不了,升職升不上,立功還不少……這怎麽辦?
總不能讓人一輩子就這麽不明不白吧?
直到吳鐵軍被貶天南,何必去隐隐察覺到這些人的出頭機會來了。
何必去很清楚的意識到,這是吳鐵軍家族的一次成功博弈,或者說是軍部的一次特意安排。
因爲以吳鐵軍這樣子的人,即便是犯再大的錯誤,以他的實力能耐以及以往建立的功勳論,怎麽也不至于如此狼狽,一次一次的被抓着由頭翻着跟頭往下貶。
所以,這很大可能會是上面在熬鷹。
而自己手下的這批精銳,剛好跟吳鐵軍有一個相同的特點,桀骜不馴卻又欽服比自己強的人!
靈機一動,将這幫家夥收拾一下,逐步都放到了吳鐵軍的麾下。
等到費心語再來,何必去的心裏就更穩了。
下了大力氣搜羅整個天南的刺兒頭,将這幫家夥盡數的填充到了這兩人的手底下。
一來,眼不見爲淨,自己可以少很多的煩心事,二來,少了這些人,隊伍好帶多了。三來,也不枉這些人跟了自己一場,幫他們找了個進身之階——别人不知道吳鐵軍和費心語的來曆,何必去又豈能不知道?
這兩人的背景,關系,實力,武力,還有功績,每一項都早已說明他們絕非池中物。
随着相處時間日久,等有一天你們調走的時候,你們能舍得這幫老部下?
都帶走,建功立業去吧。
日久……生情,又豈止是說說而已。
不得不說,何必去打算得挺如意。
想當初,何必去給這倆人配備了的人手,不過六十人。
然而這兩人上任之後,并沒有怎麽費力的就将自己的小隊經營的鐵闆一塊,無論遇到什麽任務,都能絲毫不打折扣的超額完成。
那幫原本桀骜不訓的家夥,一個個在兩人手下服服帖帖,而且還貌似懂事了不少,不管是武力,亦或是業務能力,都是大大的提高。
這麽快就能盡收手下之心,化爲己用,讓何必去看得眼紅。
找到吳鐵軍商量:老子再給你撥一百人;但這一百人隻是放在你這培訓的,等培訓完了之後,各回各處,你不能有别的想法。
吳鐵軍一口答應,連連表示沒問題。
于是乎吳鐵軍小隊的總人數就擴容成了天南彩虹青衣最大的一支小隊,足足一百六十人。
但是何必去也沒有想到,上面久久什麽動靜都沒有,而吳鐵軍的這一百六十人,随着不斷地任務折損,又不斷的補充,始終保持在一百三四,一百五,一百二……這樣并不出格的隊員人數。
更是早已經分不清誰是本部的,誰是委培的……
一直到了這天……行動了、戰鬥了。
吳鐵軍表示自己要把所有人都帶走,何必去才發現自己雞飛蛋打,一個人也沒留下——吳鐵軍是帶着軍部的調令、自己的申請、和這一百多人的集體請願書來的。
當時何必去當場就懵了。
竟然一個也不給我留?
吳鐵軍大打感情牌,一個勁地叫苦,說什麽日久真的生情了,又道自己的舊部都在東線,這邊人生地不熟,沒有可用之兵,實在是光杆司令可憐至極……
縱使何必去狂罵一頓,終究還是大筆一揮,來個眼不見爲淨。
吳鐵軍走之後,何必去心痛了好久,緩不過神,這才去找富商們出氣。
好容易出了氣,才覺得舒心順氣,可一回來就看到費心語這厮居然也來要人!
吳鐵軍把人都給要走了,你還來要什麽人?
難道連老夫你也要要走?
“要人!老夫這裏有一條棍子給你!”
何必去氣不打一處來,顧不得費心語這會已經不是自己的屬下,也無視費心語重傷在身,悍然掄起棍子,将費心語就在擔架上捶沙包一樣的捶了一頓!
“我讓你要人!”
“什麽舊部?你有個屁舊部!你整個小隊都被帶走了你還來要人!”
“我特麽打死你去費家領罪!”
“一個兩個的仗着家世來欺負老夫?美翻了你們的心!”
“老夫怕了你費家!怕了你費家!怕了你費家!……”
說一句‘怕了你費家’,就是摟頭蓋頂一棍子!再說一句,又一棍子!
“你們倆也想來欺負老夫!反了你們了!”
何必去氣的渾身哆嗦。老夫幾年栽培的人,都被要走了,居然還不滿足!
不打死你,老夫出不了這口氣!
費心語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頓暴打打得整個身體都臃腫不堪,甚至有一棍子及何必去沒收住力量,将胳膊也打出來一聲脆響!
最後一棍更是直挺挺落在費心語額頭,将這位新鮮出爐的副帥一棍子打暈。
何必去兀自不解氣,把棍子一扔:“将這個家夥擡回去,等他好了,讓他再來和老夫談調人的問題,等下次老夫再跟他好好分說。”
兩個親兵吓得面無人色,擡起費心語就跑了。
從那之後……費心語不管到了什麽時候,都再沒敢找何必去說一聲要人的事兒……
這分明是嫌我受傷了他打的不過瘾,想要找由頭再打我一頓。
這等胖揍,挨一頓已經太多,還去?
當我傻的嗎?!
剛剛修爲大進的風神醫此刻倍顯春風得意馬蹄疾。
修煉的虎虎生威,連頭發都透着一種爽利。
風聲呼嘯,動作矯健,幹脆利索。
連續幾天下來,他都在磨練自己的武技;莊巍然這位天然的陪練,忠實的履行着職責。
練歸練,莊巍然是一邊陪練,提升修爲與武技的契合度,一邊歎氣。
“現在陪你磨合當前狀态,說不好是幫你還是害你,随着你的驟然提升的修爲越是契合當前狀态的武技,你未來接受鈞天手金牌培訓之時所要承受的苦頭就會越多。但是若不純熟自己的當前武技,便不能發揮自身修爲,完成任務就風險性更高。但熟練之後所形成的慣性,隻會更加難改。”
“偏偏我現在雖然知道你的缺憾所在,卻沒有鈞天手所專有的培訓方法,知其所以然,卻不知其然,徒歎奈何,有力難施。”
莊巍然滿臉盡是郁色。
他是名門大派出身,自有系統的修煉法門,從一開始便是按部就班的依法修煉,自然沒參加過金牌集訓,更加不知道人家的具體流程是什麽。
對這點,庒巍然感覺自己真是日了狗。
怎麽會遇到這種事。
反而風印倒是看得開。
“我接下來的目标自然是更進一步,晉升到鈞天手金牌,而我需要面對銀牌任務以及更高的金牌任務,再非是之前的那種普通任務可比。若是現在修爲與武技磨合不夠,也隻有死在人家手下一途,哪裏還能得到金牌集訓的機會。”
“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等到需要面對金牌集訓的時候,再說後續。”
“反正眼前種種,須得一步一步來,哪來那麽多的兩全其美,既然現在這一步乃是注定避免不了的,何必再去想那麽多,平白擾亂自己的心境!”
這話說得無疑有理。
莊巍然很是有些意外的打量了風印許久。
道理是這樣的。
但這樣子的道理從一共隻得二十郎當歲的風印嘴裏說出來,就有點兒不大對勁,這可是一種‘好日子先過’的光棍精神。
這種精神出現在看破生死曆盡世情的江湖漢子身上,那是一點都不稀奇。
可出現在風印的身上,貌似就有點不那麽好理解的了。
這家夥,是怎麽得出這樣子的體悟的呢!?
有點稀奇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