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在樓宇湘滿臉少有的真心期盼樣子後,還是滿足了她。
樓宇湘一口氣拍了很多張照片,都是與方圓的合影照,嘟嘴扮嫩的,故作嚴肅的,撒嬌的,賣萌的,幸福的。
最讓方圓反感的是,不但得背着她拍一張,還得讓他騎在自己脖子上拍一個,好像她是威武的騎士那樣,一點也不在乎男人的感受。
看在今天剛品嘗到人參果的滋味--還别說,人參果與一朵花的滋味,那是截然相反的,都特别讓人陶醉,留戀。
哪怕是在憤怒的瘋狂中,方圓也能感受到她的與衆不同,終于明白所謂的人參果,一朵花,原來是兩個那方面的結構,都有獨特特點的。
普通的男人,能品嘗到這倆女人中的一個,那就絕對稱得上是豔福無邊了,更何況兩個都被方圓得到了?
得到倆人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
不能說,打死也不能說。
但隻要看看方圓能甘心被樓宇湘騎在脖子上照相,應該就能猜出他有多麽的滿足了。
“拍了多少張啊?你不會想制成挂曆,去超市内賣吧?如果真那樣的話,你可得分給我一部分才行,要不然我就會去法院告你,侵犯我的肖像權。”
等樓宇湘好不容易收起手機後,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卻留下一抹深紅的餘韻,能讓方圓看清樓宇湘的臉上,全是自我陶醉的模樣。
“咦,你說的很對啊,我爲什麽不把照片制成挂曆呢?”
得到方圓的提醒後,樓宇湘眼睛一亮,自然不會提超市賣錢的事:“嗯,我要從裏面精選出來三十六張,制成三年的挂曆。每個月呢,都會翻開一張,就會出現新的照片啦。”
方圓明白了。
樓宇湘拍這麽多照片,就是以此來開始計算她的死亡倒計時了。
身中屍毒的人,隻要不是龍頭那樣超絕的高手,就别想活過三年。
三年,三十六個月,制成三本挂曆,每本十二個月。
“唉,也不知道能不能翻到最後這張照片。我決定了,我騎在你脖子上的這張,是我生命中最後的一個月。我一定得看到這張照片後再死,看看我是怎麽如同跨馬橫刀的大将軍那樣,向死神發起沖鋒的--哎,你幹嘛要走,等等我。”
就在樓宇湘雙手擺出橫刀躍馬的姿勢時,不甘心隻做駿馬的方圓,快步向山下走去。
出山的路很泥濘,有很多地方都需要方圓背着她前行。
當然是她死皮賴臉說走不動了,才不管方圓問她是怎麽跟随林盼盼走那麽遠的。
樓宇湘的回答很簡單:第一,我剛換了一身新衣服,當然不能再爲了翻山越嶺就摔跤了;第二,如果你不怕我爺爺跟你要人,你就閃下我;第三,我清白的身子可是被你踐踏、蹂躏了一整個下午,七個多小時的,現在走路乏力不正常嗎?
面對這種從來都不知道廉恥是什麽的女人,方圓最終選擇了妥協。
她卻蹬着鼻子上臉,第三次跳上他後背後,就不再下來了,而是摟着他脖子,用曼妙的聲音唱起了《女人是老虎》的歌兒。
幸好樓宇湘的身材嬌小,也就是八十多斤沉,這點小斤兩對于吃飽了的方圓來說,還是能承受的。
不過等他們來到梨花山腳下時,也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
樓明功帶着福伯一個人,站在上山的路上。
看到爺爺後,樓宇湘這才從方圓背上跳下來,快步跑到他面前,張開雙臂抱住了他,一句話都不說,隻是把臉頰貼在他心口,淚如泉湧。
她這才知道,這個以往在她心裏,隻要能爲了樓家利益就能犧牲任何人、從來都沒認真尊重過的老人,終究是與她血脈相連的爺爺。
也唯有爺爺,才能在得知她被人獵殺時,帶着所有能帶來的人,用最快的速度趕來了唐王,又在深夜時像一根标槍這樣站在這兒等他。
“爺爺,爺爺,爺爺。”
在樓明功右手輕輕撫過她的頭發時,樓宇湘低低的聲音,接連叫了三聲。
站在旁邊的福伯,能清晰看到老爺的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接着好像有什麽堅硬的東西,砰地一聲碎裂了。
“宇湘,你變了。”
樓明功低頭,輕聲說道。
“沒有。”
“你變了。”
“他說我沒有。”
“他?”
樓明功剛要擡頭看向方圓,樓宇湘就快速的說:“我不想讓他知道,以往那個樓宇湘已經死了。”
“他會知道的,但我不會告訴他。”
樓明功淡淡地說了句,轉移了話題:“林林還在山上等你。爲了等你,她不去醫院。幸好唐王這邊的地方領導很關心我們,讓醫療車來了山上。”
林林固執的不去醫院,而是留在梨花山,就是爲了能在第一時間内看到樓宇湘。
在林林中刀撲倒在地上時,樓宇湘就發誓不會讓她再對自己失望了,所以聽爺爺這樣說後,馬上就擡手擦了擦臉頰,說:“我先上山了。”
樓明功點了點頭,目送樓宇湘小跑着跑遠了後,才看向了方圓。
“她現在已經安然回來了,你是不是該把隐藏在梨花山四周的手下,都撤走了?這時候山裏的蚊子很厲害,如果傳染上疾病就不好了。”
方圓走過來後,開門見山的說道。
他在出山的路上,就已經不止一次的發現有人,在遠處的暗中向他張望了。
樓明功反問道:“那,你是不是也得讓你的人,從我的人外圍都撤回來了?”
不等方圓說什麽,樓明功到背着雙手原地走動了幾步,看着西南方向的夜空說道:“我敢說,别看你的人,人數比我帶來的人少很多,但最後能活着出來的人,絕對是你的人。”
“尤其是留守山上的昆侖,更是讓我們插翅也難逃的保證。”
樓明功說到這兒後,才低頭看向了方圓:“你知道嗎?我站在這兒時,總是有種錯覺,仿佛在下一刻就會有刀光閃過,我這顆大好頭顱就會飛起了--可是,她明明站在過山天橋那邊。”
方圓擡頭看向過山天橋那邊,老遠就能看到上面站着個白色的人影,仿佛看到他正在向那邊看,就舉手這邊擺了擺,接着轉身走了。
方圓點上一顆煙後,才說:“你信不信,我并沒有派人這樣做?”
“我信。”
樓明功毫不猶豫的說:“這些人不是你安排的,也不是昆侖安排的,而是方夫人。呵呵,不愧是燕家的姑娘,才會對我也敢有這種殺伐果敢的動作。”
“那是我媽,這兒是我的家,現在有人來我家鬧事,要欺負她兒子,她能袖手旁觀嗎?”
方圓說:“就像你得知你孫女被人獵殺後,你不也是不顧年齡多大,就帶那麽多人跑來保護她了?”
“是,你是方夫人的兒子,我是宇湘的爺爺,我們這樣做,誰也沒有錯。幸好,你也沒有讓我們失望,能把宇湘完整的帶回來。”
“也不是太完整。”
“這話怎麽說?”
“她中了屍毒。”
方圓淡淡地說:“我沒有解藥。根據問我的經驗,她最多隻能活三年。而且,在這三年内,她得不住的找男人。不過,這對她來說,應該不是問題。我相信,有無數男人都做好了爲她去粉身碎骨的準備。”
樓明功眼光一閃,說:“除了你之外,她到死之前,不會再找第二個男人了。這一點,我可以給你保證,以蘇省樓家的名譽。”
“呵呵,沒必要吧?”
方圓曬笑一聲:“不過也随你們,我隻是告訴你,她如果不去找男人,最多隻能活半年--”
“小子,你是真不知道?”
樓明功打斷了他的話。
方圓愕然:“我該知道什麽?”
“身中屍毒獲救後,不但可以終身免疫,不受任何病毒的侵蝕,而且他還能用恩愛的方式,去解救别的身中屍毒之人。”
樓明功頓了頓,才繼續問:“難道,你不知道這一點?”
方圓呆了。
他是真不知道樓明功所說的這些,無論是陳婉約還是九幽夫人,都沒有跟他說起過,他現在不但是對任何毒素都免疫的人了,而且還能解人所中屍毒。
屍毒,從來都是天上地下最邪惡,最霸道的毒藥,任何人隻要能熬過它,雖說自身身體機能會受損嚴重,但卻從此不懼任何的毒素。
樓明功又問:“你一路上對宇湘冷嘲熱諷,是不是覺得,你被她連累了?”
“你的人既然在偷看我們,爲什麽不站出來,替我背她一段路?”
方圓再說話時,語氣已經有了明顯的輕松之意:“問你啊,如果你是我,在不知道這些事時,你會怎麽做?”
方圓雖說很在乎自己身中屍毒,不過一想到不久就去九幽世界,這點事好像也算不了啥了。
他之所以思想矛盾,主要是怕屍毒會影響他的性情,受刺激進入魔障狀态後,再去九幽世界後,那就等着被當傀儡用吧。
現在聽老樓這樣說後,那顆心才總算落地,渾身透着說不出的輕松。
“我會撇下她不管,任由她在那兒自生自滅後,再竭力去爲她報仇。”
樓明功說着,走到方圓面前,拍了拍他肩膀:“唉,小子,你終究沒有撇下宇湘,沒有讓我們失望--”
“你們,你們都是有誰?”
方圓打斷了他的話。
“以後你就知道了,方夫人好像也跟你說過一些了。”
樓明功轉身,緩步走向上山的路:“至于你埋怨監視你的那些人,有誰敢、又有資格去背負宇湘?”
方圓明知道他說的很有道理,還是不服氣的反駁道:“人家也許是不願意呢,那麽累。”
樓明功當然不會在這麽無聊的話題上,與他鬥嘴,到背着雙手走到半路上時,忽然又問:“你說,宇湘在本次磨難中有沒有收獲?”
“最大的收獲,自然是她活着回來了。”
方圓很随意的說:“不過,你可别指望你孫女經此磨難後,就能放棄她驕傲的殘忍,成爲一個淑女。”
“這麽肯定?”
“有感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