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冰、林舞兒還有卡秋莎這三個女孩子在哭泣時,他會心疼,因爲他知道這三個人是真傷心,或者真激動的不能自己才會流淚。
至于其他人的,像夏小韻啊,水暗影之類的,她們流淚很可能是在演戲。
但如果樓宇湘流淚嘛,而且還是感激的淚水,就算拿闆磚敲方圓的腦袋,他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不是很可能是在演戲,就是在演戲。
所以他才不會心動,隻是盯着那張嬌媚異常的笑臉發笑,像個癡呆那樣。
“你不信,我是真得感激你,對不對?”
樓宇湘慢慢地坐了起來,下意識的擡手抱住了胸口,伏在了屈起的雙膝上。
“喲,你會知道害羞了?”
看到她做出這個動作後,方圓又有些驚訝。
“方圓,人會變得,你信不信?”
樓宇湘盯着自己那雙雪白的小腳,低聲說。
方圓想都沒想,就脫口回答:“别人會變。”
“我也會變。”
“呵呵。”
“呵呵,是什麽意思?”
“呵呵,就是在笑,你沒看到我臉上浮上的純潔笑臉嗎?”
方圓雙手食指勾住自己嘴角,往兩側扯去。
樓宇湘擡頭看着他,很久都沒有說話。
“别用你這雙深邃的眼睛看着我,我有些适應不來。”
方圓松開被扯得生疼的嘴巴,讪笑了一聲:“嘿嘿,也不習慣。”
“你認真的告訴我,我怎麽做,你才相信我已經改變了呢?”
樓宇湘沒理睬他的冷嘲熱諷,隻是追問。
“認真的?”
“嗯,認真的。”
“好吧,那我就認真的回答了。”
方圓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看着她眼睛認真的說:“無論你做什麽,哪怕你現在拿刀子自殘,我也不會相信你會改變。”
樓宇湘的眼角急促的抽了幾下,接着就恢複了正常,笑了。
很放肆的,也很輕薄的那種笑。
“我就說呢,你不會改變的。”
方圓松了口氣,說:“說實話,我剛才已經相信你遭遇此次磨難後,會有所改變了。我嘴上說不相信,那隻是因爲你以往玩兒我太多次,形成的不能相信你的慣性思維罷了。幸好,我這雙睿智的雙眼,沒有被你苦心營造出來的假象所蒙蔽。”
方圓說着站了起來,提上褲子後又擡手拍了拍樓宇湘:“行了,别再試圖對我裝模作樣了啊,最起碼,現在别。你現在的真相,我看着才會順眼。”
“我也是這樣覺得。”
樓宇湘咯咯嬌笑着,媚眼如絲的擡起下巴:“早就有人說過,做女人難,做名女人更難。我蘇省人參果絕對算是鼎鼎大名的名女人了吧?不過我才沒打算像那些自以爲有倆錢、演過幾部電影就自以爲是名女人那樣愚蠢,爲了别人去改變什麽。”
方圓穿好衣服,又彎腰拿起包着手機的塑料袋,拿出一顆煙點上,才說:“在你眼裏,無論你做什麽,别人都不能管。無論别人爲你做什麽,都是應該的,對不對?”
樓宇湘沒說話,隻是向他豎起了雙手俏生生的大拇指。
“這才是我熟悉的樓宇湘。”
方圓受之有愧的模樣,雙手抱拳回禮後轉身就走:“你在這邊等着,我去那邊去給你拿衣服來。我估計,你那些走狗應該給你準備好了。”
“好呀,那你去吧,要抓緊回來,我自己在這兒會怕的。”
樓宇湘笑吟吟的點頭,很輕松樣子的擡頭,看着林梢:“黃昏,真美。”
金燦燦的夕陽,撒在樹梢上,爲整片樹林都鍍上一層頗具玄幻色彩的金光,看上去就像神話世界裏的仙境那樣。
“其實,我真的變了,你爲什麽不肯相信我?”
聽到遠處傳來方圓下水的聲音後,淚水又從樓宇湘眼角緩緩淌下。
她趕緊擡手擦掉,依舊昂首看着日落的方向天空,自嘲的笑了下:“呵呵,這也不能怪你呀,誰讓我以前做那麽多破事了?别說是方圓了,就算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會變了。可我,可我真的變了。好吧,你既然笃定我沒改變,那我就不變好咯--”
嘩啦啦的淌水聲從不遠處傳來,樓宇湘趕緊飛快的再次擦了擦眼角,回頭看去,就看到剛下河的方圓,又向回走來。
“你怎麽又回來了?不是要給我去拿衣服嗎?”
等方圓走進樹林後,樓宇湘故意展開雙臂,伸了個風情萬種的懶腰,眼波流動的問道。
“少賣騷勾引我,小心我再把你就地正法!”
望着那具堪稱完美的嬌軀,随着樓宇湘故意做出的大動作,蕩漾起陣陣讓男人忍受的風氣,方圓用力咽了口吐沫。
“來就來呀,我正巴不得呢。”
樓宇湘嘻嘻笑着,問道:“你喜歡哪種姿勢?跟姐姐我說說,我盡量滿足你。皮鞭呀,手铐什麽的都行。”
“我喜歡後背式。”
方圓走過去抓住她兩根胳膊,稍稍用力就把她拽了起來,轉身把她放在了自己後背上,雙手托住了她兩條腿子。
很自然的,樓宇湘在爬在他背上後,雙手摟住了他是脖子。
方圓快步走向河邊時,樓宇湘這才明白了過來:他回來,是因爲擔心我的安全,這才要背我過河。
“小子,沒想到你還是個細心的多情種呢。”
樓宇湘咯咯的輕笑着,小嘴輕輕咬住他的左耳耳垂:“如果十年前我就遇到你,多好啊?那樣,我肯定會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好女人。”
“且,十年前我如果被你看上眼,這會兒估計被你玩的骨頭渣都不剩了啊。”
方圓撇撇嘴,在齊腰深的河水中,費力的向前走。
相比起下雨那會兒,一個下午的時間并沒有讓河水水面下降多少,看來是下遊水庫水位上來了,不過水流不再像那時候湍急了。
“如果,你能這樣背着我走一輩子,多好?”
樓宇湘低聲說。
“行啊,反正最多三兩年的工夫,咱們就能毒發身亡了.”
看樣子,方圓很反感樓宇湘說這種情意綿綿的話,說話的聲音有些冷。
在他看來,毒蛇就是毒蛇,永遠都别學小綿羊的溫柔,如果非得去學,反而會讓他覺得特别别扭,隻想把背上這條美人蛇給扔在水裏,再在她臉上踩上一隻腳。
他救樓宇湘,一來是因爲她身中那種倒黴催的藥,二來則是因爲樓明功就在梨花山上,如果讓那老東西知道他對樓宇湘見死不救--
方圓倒是不怕樓家的報複,可問題是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手下有大批小弟追随,更有秦小冰那樣的小妹子需要他去呵護。
别以爲樓明功在上了梨花山後,站在觀景台前那隻是在欣賞下雨天裏絕美的風景,方圓知道那老家夥在勘察地形,以備不時之需呢。
這個所謂的不時之需,就是樓明功确定是方圓在獵殺樓宇湘後,那麽他撒在群山裏的大批走狗,就會用最快的速度殺到梨花山。
說是蘇省樓家的人把梨花山踏平,那是誇張了些,但如果說他們能用火箭筒之類的重型武器,把梨花山上所有的建築,都炸一遍,方圓不會懷疑。
樓家能做到。
不怕樓家的方圓,爲了他的小弟、他的女人他的事業,也得明知道上了樓宇湘,就是最多隻舒服那麽一小下下,卻有可能賠上老命這種不劃算的事兒,他也得上。
因爲很多時候,見死不救與直接獵殺,還要讓人氣憤的。
尤其是當樓宇湘又貓哭耗子般的假惺惺說她改了後,方圓對她的厭惡之情,達到了一個從沒有個的高度。
但他隻能藏在心裏,表面上無所謂的樣子,隻想把這姑奶奶趕緊送走,至于她以後屍毒發作時,會有多麽痛苦,方圓是不會再管的。
相信樓家也沒任何理由,來要求方圓去管,畢竟他也被感染上了。
“你現在是不是極度厭惡我?”
就在方圓心裏想到這兒時,樓宇湘忽然問道。
“我從來沒有像厭惡你這樣,去厭惡過任何人。”
方圓坦然承認,沒有一點的隐藏:“盡管你現在也正式算我的女人了,可跟你在一起,我感覺不到别的女人能給我的絲毫溫馨感,有種我是許仙的錯覺。”
“許仙?”
樓宇湘楞了會,才咯咯的低聲笑問:“這是什麽意思呀?”
其實依着她的聰明,應該知道‘許仙’這個名字,出現在方圓這番話内後,所代表着的含義:許仙的老婆白素貞,是一條千年蛇精。
方圓說他自己是許仙,就是在諷刺樓宇湘是蛇蠍美人,他那會兒在日蛇--
她故作不知道,隻是因爲現在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隻覺得滿心都是苦澀,與絕望的無助,隻想擡頭向天大喊:爲什麽,你就是不相信,我已經不是以往那個樓宇湘了,我真要改過作新了,要懂得珍惜對我好的每一個人?
“沒啥意思,就是随口說着玩兒。”
方圓吸了下鼻子,上岸後腳步加快,很快跑到了山頂。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在山頂那塊大石頭後面,放着兩身從裏到外的新衣服,是專門爲他與樓宇湘準備的。
“還算你家的人有良心,知道我也得換身衣服了。”
方圓把樓宇湘放在地上,開心的笑了下後,開始換衣服。
衣服很合身,是很适合在山地行走的戶外運動裝,天藍色的,黑色白底運動鞋,兩身衣服的款式是相同的,一看就是情侶裝。
石頭上,有袋裝食物,礦泉水,還放着樓宇湘的手機:一下午的時間,樓家就已經給她重新補号了。
“怎麽,我剛才那番話讓傷心了啊,也不說話。”
換好衣服後,方圓撕開紙袋,拿出一塊魚片在嘴裏嚼着,看向了穿好衣服正在翻閱手機的樓宇湘。
“我有心能讓你傷嗎?”
樓宇湘頭也不擡的反問道。
“嗯,我都差點忘了這一點。”
方圓點了點頭,說:“馬上天黑了,你家的人還在梨花山上等你,咱們是不是得趕緊走了?”
“拍個照留念吧。”
樓宇湘看向了即将下山的太陽,說:“風景這麽美,人也--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