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背後一米半的地上,就是單膝跪地的漠北北。
昆侖不知道漠北北是誰假扮的,但倚着她的眼光卻能看出,這個漠北北的短刀相當犀利,可能連她的陌刀都比不上。
更讓昆侖有些驚訝的是,漠北北所用的招數,并沒有太深厚的底蘊(就好比速成班,也像被注射激素在三十天内就長大的雞),可她所用的招數,卻是實戰經驗相當豐富的昆侖,從沒有見過的。
劍走偏鋒這個成語,都無法形容漠北北所用的招數,也就是碰到山原百代這個級别的高手罷了,如果換成是灰兔或者錢猴王,不等搞清楚她的深淺,就已經喪命了。
從來不屑在意别人事兒的昆侖,第一次想知道漠北北是誰,她這身速成功夫是從哪兒學來的,怎麽可以這樣陰狠毒辣,不留餘地,對她自己同樣不留。
這種招數詭異歹毒是詭異歹毒到了極點,但終究不是王者之道,在短時間内肯定能起到讓人驚訝的效果,可長此下去--都知道農夫與蛇的故事吧?
這個漠北北所練的詭異很毒功夫,就像農夫懷裏的毒蛇,一旦蘇醒就會反噬她自己,讓她死得慘不忍睹。
昆侖還能看出,這個身材相貌無一不是漠北北的漠北北,實際年齡要比真正的漠北北,小了太多。
尤其是在她竭力進攻山原百代時,發出的喊殺聲中,甚至還帶有一絲稚氣,就像她還是個十六七的女孩子。
但這個年齡段的正常女孩子,除了曾經的‘天縱奇才’昆侖之外,又有誰能擁有這麽強大犀利的武力值?
更讓昆侖感到納悶的是:不是漠北北的漠北北,爲什麽要冒充她去獵殺樓宇湘?
看到漠北北手中那把犀利之際的短刀後,昆侖終于明白她就是冒充自己獵殺樓宇湘的那個人了,也唯有這樣一把刀,才能把拳頭大小的石頭,像刀切豆腐那樣的從中剖開。
如果漠北北沒有冒充她的樣子去獵殺樓宇湘的話,那麽她才詭異神秘一萬倍,昆侖都不會理睬。
可漠北北這樣做了,那麽昆侖當然得搞清楚她究竟爲什麽這樣做,不過一切都得等把山原百代搞定,逼問出未來婆婆的下落後再說。
昆侖追到群山中後,忽然出現這樣一個絕頂高手,不是她劫走了燕影,又會是誰?
現在昆侖一心要把未來婆婆救出來,其他任何事情都得向後推。
毋庸置疑的後推,天塌下來也得等等,更何況是一個冒充她來獵殺樓宇湘的西貝貨漠北北呢?
隻是昆侖做夢也沒想到,就在她即将啓動迎向已經急速撲來的山原百代時,那把短刀--犀利的讓人心悸的短刀,卻從背後狠狠刺向她的左肋!
絕對的一擊必殺,不留絲毫的餘力。
昆侖救了漠北北,漠北北卻要趁她凝神對付山原百代時,在最恰當的時間内,以最恰當的角度,偷襲她。
“啊--小心!”
一直眼巴巴看着昆侖,隻希望她快點擊殺山原百代的錢猴王等人,忽然看到單膝跪地的漠北北,忽然猶如昂起的毒蛇那樣偷襲昆侖後,都吓得亡魂皆冒,嘶聲示警。
昆侖自然不需錢猴王等人示警後,才知道漠北北自後面暗算她了。
就在漠北北的短刀即将刺中她左肋時,她斜斜指向撲來的山原百代的長刀,已經電閃般滑下,自左臂下--當啷一聲,陌刀格開了漠北北的短刀偷襲。
昆侖毫發無傷。
可她蓄力迎向山原百代的力道,卻就此轉移了目标,一刀格開漠北北短刀的同時,左腳飛速向後撩起,一腳踢在了漠北北右肩上。
“啊!”
漠北北發出一聲無法壓制的痛叫,單膝跪地的身子,就像被大風吹斷的木樁那樣,直挺挺的向後摔倒,重重砸在了地上。
其實,昆侖這一腳足可以把她的脖子踢斷。
如果是放在平時,有誰敢這樣偷襲她,她就會這樣應對。
但現在昆侖還不想殺漠北北。
她想搞清楚漠北北的來曆,到時候再做決定。
“好!”
看到昆侖幹淨利索的化解漠北北的偷襲後,燕随意都激動的大叫了一聲好。
錢猴王與灰兔,卻沒有喊叫,滿臉擔心的凝重:昆侖确實輕易化解了漠北北的偷襲,但她同時也給了迎碰面來的山原百代絕佳的機會,刀光一閃中,暴雨都被劈開!
刀光再閃時,已經有鮮紅的顔色出現。
那是昆侖化解漠北北的偷襲、再倉促招架山原百代傾力一斬所付出的代價:她的左臂被劃傷,血口長達足足七八厘米。
這時候,燕随意的叫好聲,才剛剛落下。
昆侖受傷了。
情知本次決戰必敗無疑的山原百代,再次主動撲擊時,肯定會竭盡全力的,她也看到了漠北北忽然偷襲昆侖,迫使昆侖不得不去化解時露出的破綻。
她當然不會放過任何擊傷、甚至擊斃昆侖的任何機會。
無論這個機會是怎麽形成的--隻因,她現在滿心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殺,殺!
昆侖受傷後,并沒有表現出讓錢猴王等人極端驚駭的慌亂,哪怕她在決戰中徹底失去了先機,需要得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博取與敵人相同地位,可她依舊面不改色,沒有哪怕是丁點的慌亂,隻是連用幾個鳳點頭,躲開了山原百代的連續橫掃幾刀。
随後,被逼的背對山原百代的昆侖,反手一刀格開了劈向她後腦的長刀,腳下一旋,上半身後仰雙膝前屈就像要跪倒在地上那樣,長刀卻由上至下,反刺向山原百代心口。
“好!”
看到她做出這個反應動作後,心髒已經提到嗓子眼的灰兔,才大喝了一身好。
昆侖,終究是昆侖,獨一無二,哪怕在猝然受到漠北北的偷襲、在山原百代雷霆霹靂般的進攻下挂彩受傷,但在連續躲過敵人橫掃幾刀後,隻是反手一刀,就扳回了被動的劣勢。
山原百代,徹底失去了搶占到先機後,把昆侖逼到絕境的機會。
“兔子,要不要給那個漠北北來點零嘴嘗嘗?”
看到被昆侖一腳踢翻的漠北北,重新從地上跪爬起來後,錢猴王小聲的問灰兔。
如果漠北北不是先出現,救下了他們,那麽錢猴王絕對不會用這種商量的語氣,來問灰兔給不給她點零嘴吃了。
灰兔的零嘴,沒有一樣不是緻命的。
“你覺得呢?”
始終死死盯着兩個女人厮殺的灰兔,反問道。
錢猴王楞了下:“我、我也不知道--可她,貌似要與那個鬼女人聯手,來對付昆侖了。”
“不是貌似,而是真那樣做了。唉。”
看到漠北北爬起來後,就不管不顧的持刀撲向昆侖後,灰兔重重歎了口氣,縮回了伸向懷中的右手。
他發現,就算他還有力氣發射暗器,這會兒也不敢亂發了:三個女人,已經撕成了一團,根本分辨不出誰跟誰了,這要是誤傷了昆侖怎麽辦?
相比起茫然的錢猴王倆人,燕随意則更加的懵逼。
看得走馬燈似的三個厮殺成一團的女人,燕随意懵逼之餘也很頭疼,實在搞不清楚咋回事啊。
“如果方少在就好了,唉。”
被灰兔抱在懷裏的馬大姐,幽幽的歎氣聲,提醒了燕随意:是啊,十二生肖的人出現這麽久了,方圓這個主要人物怎麽還沒有登場呢?
方圓不是不想登場。
是因爲他在沒有把葉明媚給擺平之前,就别想登場。
不難想到,已經徹底瘋狂的葉明媚,在與男人展開最原始的搏鬥時,所爆發出的戰鬥力有多麽的強悍。
剛開始時,還是方圓采取主動,把她給搞得要死要活的。
但很快她就扭轉了乾坤,聲音無比嬌媚的縱聲狂笑着,尖叫着,嘶聲呐喊着,雙手十根尖利的指甲,在方圓身上抓出一道道的血痕,卻又心疼的湊上嘴巴,狂吻着,抱着他在馳道上翻滾。
方圓心中暗暗叫苦。
他發現,這個本來就‘不同于常人’的四舅媽,在被九幽夫人改造過後,再也不是那個隻需他全力猛攻,很快就能丢盔卸甲的女人了。
她,變成了一頭索求無度的母獸。
更重要的是,她深谙‘鎖’字決,不但方圓無法掙開她,就連他兄弟也休想掙開--隻能被動的迎合她。
當葉明媚的尖叫聲,更加的嘹亮,瘋狂的腦袋後仰把一塊亂石給砸斷後,方圓就知道現在她已經不再是葉明媚了,而是徹底蛻變成了一個鲛人。
東海有鲛人,其性最淫,口顖嗜血,生如天籁之音,無人能抗得住誘惑,隻會随着它的要求,竭力去滿足它--當它沖到浪頭之上,雙眸就會由血紅變爲墨紅。
墨紅一旦出現,就代表着一切都即将結束,滿足透頂的鲛人,就會生噬被它鎖住的男人,直至成爲一副白骨。
葉明媚在發出一聲讓整個聲道上頂水珠都撲簌簌落下的尖叫聲時,她的雙眸已經墨紅,随即猛地低頭張開嘴巴,惡狠狠咬向方圓的咽喉!
在這一刻,她的牙齒仿佛瞬間增長,就像犬牙那樣犀利無比,絕對能輕而易舉咬斷方圓的咽喉。
方圓大駭,腦袋急速後仰,右手擡起去托她的下巴。
葉明媚側臉避開,繼續猛地撲下。
無法掙開被她雙腿蟒蛇般纏住的方圓,隻能大聲咒罵着,極力歪頭。
吭哧一聲,葉明媚咬住了方圓的左肩,牙齒深入皮肉中。
方圓想慘叫,卻又不甘心,黑暗中順手抓起一塊石頭,狠狠砸在了她後腦勺上。
砰地一聲悶響,方圓全力砸下的石頭,葉明媚卻沒有任何的感覺,隻是死死咬住他肩膀,拼命的擺動頭顱,試圖撕下那塊肉來。
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讓人無法忍受的同時,也能讓人腦子無比的清醒。
在他感到無比恐懼(他不怕死,卻怕以被葉明媚生啃的方式死去)時,同時也明白九幽夫人,爲什麽要整出這麽個三人組合來對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