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另外個一個痞子就會回頭看去。
他剛回頭,那個痞子手裏的闆磚,就狠狠拍在他腦門上了。
戰鬥結束。
這就是所謂的兵不厭詐了。
那隻是街頭小痞子慣用的招數,雖說十二生肖的思想比他們強不了多少,可他們終究是有身份的名流,按說不該用這種卑鄙手段的。
更何況,就算他們用,那又怎麽樣?
白衣女人有絕對把握,哪怕自己是被捂着雙眼,背對着這三個老不死的不用刀,也能讓他們死得毫無怨言,服服帖帖--曾經的豐田秀敏,現在的山原百代,有這個自信,更有這份實力。
所以在錢猴王很認真的指着她背後,第二次說漠北北來了時,她就在冷笑後,淡然回頭看去,然後就看到了漠北北。
漠北北雖說早就隕落在俄羅斯的卡門地區。可她的樣子,卻永遠刻在了那些特别關注她的人心中。
漠北北,唯有生的那樣清純秀媚,才能配得上她九幽王的名字。
大雨依舊在瓢潑,天好像露了似的往下倒水,漠北北就站在山原百代曾經經過的那棵樹前,淡淡地望着她,隐隐中,嘴角好像還有一絲不屑的曬笑。
咚的一聲大響,山原百代聽到了自己心髒,很突兀的劇烈大跳一下發出的聲音:漠北北,沒有死,她來了。
山原百代想到了北朝地下古城中,那個嘶聲怪笑着撲過來的白影,想到了那驚鴻一瞥的長刀,想到了她是怎麽不顧一切逃出古城的,更想起自北朝回來後,她曾經做過的那些惡夢。
惡夢中,被奉爲東洋第一高手的她,被漠北北一刀劈成了兩半!
山原百代并沒有覺得,她被漠北北一刀劈成兩半是羞辱,因爲那是人類無法戰勝的女魔頭。
現在,本該早就死了的漠北北,忽然出現了。
山原百代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理會錢猴王他們,更不在意從泥水中捂着腮幫子爬起來的燕随意,她眼裏隻有一個漠北北。
她需要集中所有的精神,發揮出她最好的水準,才有可能帶傷逃走。
如果她在看到漠北北的第一眼,就試圖逃走的話,那麽她就死定了,因爲她已經徹底喪失了竭力與人一戰的精神!
上次在北朝地下古城時,山原百代能逃走,那是因爲漠北北要救護方圓、水暗影他們倆,所以才沒有随後追殺她。
現在呢?
心裏可能隻有一個方圓的漠北北,會在乎錢猴王、燕随意等人的死活嗎?
她隻會在山原百代望風而逃時,如影随形的緊追不舍,直到斬殺爲止。
所以呢,就算山原百代心中再恐懼,她除了拼死一戰外,并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看到山原百代雙手緊攥着長刀,擱在她自己右肩上,刀尖斜斜的朝天,就像扛着一座山那樣側着身子,好像螃蟹那樣橫着一步步走過來時,漠北北也緩緩舉起了她的右手。
在她的右手中,有把比昆侖陌刀足足小了兩倍的短刀。
精光四射的短刀刀尖,在被緩緩舉起時觸到了一棵樹。
然後,山原百代就親眼看到:刀尖所過之處,那棵樹上就多了一道刀痕,就像拿樹枝在雪地上劃過,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力氣。
好鋒利的刀子!
山原百代見狀更爲絕望,知道今天再也沒有機會能逃走了:當初在地下古城時,她可是親眼看到過漠北北那恐怖武力值的,現在又手握連昆侖陌刀都比不上的神兵利器,她又有什麽理由能擋得住,不死?
她卻又很感激漠北北亮出短刀的行爲,以爲這是在給予她最後的尊敬。
漠北北的尊重,讓山原百代平添了些許信心,橫走的腳步越走越快,踢起一蓬蓬的泥水,嘴裏也發出低低的咆哮聲:“呀--哈!”
當她最後一個音階在空氣中炸響時,整個人就像一條出海劍魚那樣,猛地撲向漠北北,橫放在右肩的長刀,卻已經當頭劈了出去!
迎風一刀斬!
受漠北北的尊敬刺激,山原百代劈出了她有生以來,威力最爲犀利的迎風一刀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刀如驚鴻,聲如炸雷,夾雜着能毀掉全世界的威力,狠狠劈向漠北北。
刺啦!
一聲長刀破空發出的聲音中,一棵足有碗口粗的樹木,被她由上至下硬生生自樹身半截處硬生生抛開!
足見這一刀的威力,有多麽的駭人。
隻是很可惜,山原百代劈出她有生以來最犀利的一刀,卻不是劈在漠北北身上,僅僅是一棵樹--毫發之間,漠北北及時避開了這一刀。
“哈!”
山原百代雙足落地後,嘴裏再次發出一聲尖利的暴喝聲,随即霍然轉身,看向了漠北北。
所有的恐懼,都被這一聲暴喝驅走,隻留下殘忍的笑意,自山原百代的雙眸中浮上:原來,她隻是冒充漠北北的!
如果漠北北真是漠北北,休說她手裏拿着一把神兵利器了,就算是赤手空拳,也不會躲開山原百代這竭力一刀。
漠北北就是漠北北,不是随便一個扮成她樣子的人,就能取代了的。
山原百代懶得問漠北北是誰冒充的,她隻是對那把短刀感興趣,一心要把這裝神弄鬼吓她一跳的女孩子劈死,拿過短刀後再幹掉錢猴王他們,立即遠遁。
無論假扮漠北北的女孩子是誰,哪怕是山原百代在東洋的王室姐妹,也不會放過她,隻因她手中,有把生平未見的神兵。
很明顯,漠北北也看出了山原百代是怎麽想的,悶聲不吭中依仗自己兵器、發揮‘一寸短一寸險’上的優勢,貼身與她近身格鬥。
隻是,漠北北左腿明顯有傷在身,輾轉騰挪時很不方便,這極大影響了她的發揮,讓本來就不是山原百代的她,在拼殺剛開始的一個呼吸間,就遭遇了兩次兇險(由此可以看出,山原百代出刀的速度有多快)。
幸好,她的刀子相當鋒利,讓山原百代有所顧忌,不敢放開手的把招式用老,反而被她借機貼身進攻時,向後退了幾步。
“漠北北不是漠北北。”
錢猴王目不轉睛的看着兩個白影虛幻般的纏鬥,聲音裏有些失望。
“她怎麽可能是漠北北,她已經隕落在俄羅斯的卡門地區了,是方少親口說的。”
灰兔也搖了搖頭,接着歎氣:“唉,但無論她是誰,都是幫我們的人。”
“我圓願不讓她幫。隻盼着這鬼女人能趕緊走,因爲我剛才看出她有速速離開的意思了。”
“爲什麽?”
“你該知道的。”
錢猴王淡淡地說。
灰兔稍楞了下,滿嘴的苦澀:“是。她不該幫我們的。”
如果漠北北真是漠北北,還倒是罷了,一切都好說,山原百代在她面前唯有抱頭逃命的機會。
可漠北北不是漠北北,那麽她出現後所起到的作用,最多隻能延緩山原百代殺灰兔他們--但同時也能‘争取’到了十二生肖的其他人趕來。
那樣,大家夥就能在山原百代的相送下,開開心心的‘上路’了。
“但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要感激她。”
錢猴王又笑了:“最起碼,她讓我們見識到了一場高水平的近身厮殺。”
灰兔冷笑一聲:“呵呵,這算什麽高水平的近身厮殺?如果她不是依仗手裏的刀子犀利,我敢說她在一個照面時就死了。雙方,根本不在一個檔次。那個鬼女人,就連方少也不是對手的。除非漠北北重生,或者是……”
“或者是昆侖趕來?”
錢猴王打斷了灰兔的話。
燕随意這時候已經捂着腮幫子走到了他們面前,滿臉痛苦的蹲在地上,用驚訝的眼神看着他們。
他是真得搞不懂,這倆老東西眼看就要被幹掉了,哪兒來的雅興來談論這些?
“當世,除了昆侖之外,我想不出還有誰,是這鬼女人的對手。”
灰兔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唉,可--”
錢猴王再次打斷了他的話,笑得嘎嘎的:“可昆侖,真的來了。”
“你莫要哄我了,看在咱們快要挂了的份上。”
灰兔苦笑着,下意識的扭頭看向西方,才發現那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穿草綠色橄榄服的女孩子,就像一個幽靈那樣,靜靜的站在那邊,神色淡定的看着激戰雙方。
“她、她是昆、她是那個人?”
灰兔剛才還能很順口的說出昆侖的名字,但在這個女孩子出現後,哪怕他從沒有見過昆侖的樣子,更不相信錢猴王在随口胡謅(這一點,他還是能看出來的)出的昆侖,就是昆侖,可還是不敢再當面喊昆侖的名字了:“尼瑪,你剛才也說漠北北,就是漠北北的。”
“我也不知--”
随口胡謅的錢猴王,苦笑了下時,就聽燕随意悶聲悶氣的說:“我可以确定,她就是貨真價實的昆侖。因爲,我就跟她一起來這兒的。”
他的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龍吟般的輕嘯聲響起,接着就是清脆悅耳的當地一聲響,下意識的回頭看去時,就看到一道好像遊龍般的白光,在與白衣女人當頭劈下的長刀上碰了一下,濺起的暗紅色火星綻放時,已經呼嘯着向昆侖飛去。
昆侖看似信手一招,陌刀重新回到了手中。
原來,就在燕随意向錢猴王倆人證明,出現的昆侖就是昆侖時,山原百代已經用長刀刀背格開漠北北的短刀,不等她做出下一個反應,長刀就電閃般當頭劈下。
右膝蓋已經跪在泥水中的漠北北,根本來不及擋住她這一刀,隻能絕望的,徒勞的橫刀,希望能格得開。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昆侖出手了,昆侖陌刀化身遊龍,在間不容發間格開了山原百代的長刀。
雙腕一震的山原百代霍然轉身,看向了昆侖,嘎聲問道:“昆侖?”
“我,就是,昆侖。”
昆侖手中陌刀刀尖向前一指,淡淡地說:“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