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就同她一樣,全身上下沒穿一點衣服。
她就像早上從美夢中醒來的妻子那樣,伏在丈夫的胸膛上,左手摟着他的脖子,修長完美的左腿,搭在他的腰間,動作親昵且自然。
倆人的‘坦誠相見’,足夠提醒張翼:昨晚那個用野蠻粗魯的動作,把她給折磨的死去活來的男人,就是方圓。
怎麽會是方圓?
這一刻,張翼的大腦中一片空白,徹底地傻掉。
這女人真能裝!
張翼的傻呆呆樣子,讓方圓更加的鄙視她:反正你已經把這種不要臉的手段都使出來了,又何必拿捏出‘蒼天啊,大地啊,沒想到會是你’的惡心樣子呢?
不過,她裝的還真像那麽回事,可惜還是逃不過老子的如炬慧眼。
方圓心中冷笑着,用力吸了口煙,低頭吐在了張翼的臉上。
“咳,咳--啊!”
張翼被嗆的接連咳嗽了聲,才猛地清醒,随即尖叫一聲,猛地返身坐起,伸手就抓過旁邊的毛毯,手忙腳亂的裹在了自己身上,全身都在篩糠般的發抖,臉色蒼白的吓人,但很快就迅速變紅,連脖子都紅了。
方圓沒說話,也沒因爲自己的‘嬌軀’袒露在女人面前,就有啥害羞,依舊悠然自得的吞雲吐霧,一副‘哥們胸有成竹’的樣子。
張翼終究不是一般的良家小婦女,遭遇意外後會長時間陷入懵逼狀态,在短暫的震驚,惶恐又難堪過後,她很快就恢複了該有的理智。
老天爺,與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我明明已經放棄了要最後瘋狂一把的想法,老天爺卻已經安排方圓提前在這兒等候,促使我主動給他打電話,主動跑到他房間裏來,遭受他的野蠻折磨。
看來,我活的實在是天怒人怨了,就算老天爺想讓我死,也得在飽受羞辱後。
呵呵,好吧,都說凡人在老天爺眼裏,就是草芥、蝼蟻般的存在,無論遭遇哪種厄運,都隻能是幹瞪着眼的接受,沒有絲毫的反抗餘力,那我又何必反抗呢?
反正,天大的羞辱,痛苦,都能随着死亡而消失了。
張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重重的吐出來後,才擡起頭看向了方圓。
短短半分鍾内,這個女人就想通了别人一輩子都想不開的道理,心中很安圓,目光很平和,甚至擡起頭來時,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容:“嗨,方、方圓,早上好。”
在鬼混時,張翼可是歇斯底裏大叫很久的,嗓子沙啞的厲害,不過卻能聽得清。
女人在醒來後的神态變化,本能反應,心中冷漠的方圓,都看得一清二楚。
曾經有那麽一刻,方圓覺得她不是在演戲,而是本能的表現。
話說方先生從來都自吹,他有一副如炬慧眼的。
尤其是在張翼迅速冷靜下來,臉上露出不該有的笑容,主動向他請安問好,表現的好像這一切都是按照她的意思來發展的後,方圓那一刻的懷疑,又加大了幾分。
“嗨,早上好。”
無論怎麽樣,方圓在美女主動向他問好時,也不能失了禮貌。
“我真沒想到,會是你。”
張翼擡手擦了擦嘴角,啓齒笑了起來。
這個女人确實很漂亮,笑起來時很好看,嘴角向上翹起優美的弧度,露出一口标準的小銀牙,整齊潔白還很幹淨,讓男人都不忍心用那個東東之外的任何東西去碰觸了。
“是嗎?”
方圓随口問了一句,伸手拿過了櫃子上的礦泉水。
女人在早上醒來後,最好是先喝點水,那樣對皮膚有很大的好處,尤其是在嗓子很沙啞時。
“謝謝。”
張翼伸手去接礦泉水時,裹在身上的毛毯滑落了下來,她下意識的想縮手去揪住,卻又改變了主意:大半個晚上,她都木偶般的被人折騰了,竭力滿足人家的各種要求了,又何必在意身體再被他看到呢?
毛毯滑落時,張翼接過礦泉水,先漱了下口,才仰起下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一個晚上過去了,她的脖子裏還留有明顯的掐痕,那兩座驕傲的聳立上,也布滿了清淤,甚至還有抓傷後的痕迹。
看到這兩個受傷的部位後,方圓的眉頭稍稍皺了下。
他隻比張翼早醒來半支煙的工夫,當時張翼是趴在他身上的,長長的秀發披散下來,以及她趴伏式的睡姿,都把這兩處給遮了個嚴實,所以他沒看到。
現在方圓看到了。
方圓在與女人恩愛時,無論那個女人是誰,他又有多麽的興奮,除了更加兇猛有力外,他最多也就是拿巴掌去拍女人結實且有彈性十足的臀、也就是屁股罷了,那樣會有種策馬狂奔的激動感。
可他從來都不會對女人做那些又掐又咬的野蠻動作,那樣會有損他的紳士風度--
但張翼這兩個部位,卻帶有明顯的傷痕。
依着方圓的眼光,不難看出她所受的傷害,還沒有超過十二個小時。
也就是說,張翼在敲開他的房門之前,就已經被人傷害過了。
等張翼一口氣喝幹瓶子裏的水,又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滿臉惬意樣子的閉上眼時,方圓說話了:“你身上的傷,是誰給你搞得。”
“我丈夫,孫剛。”
張翼睜開眼,沒有絲毫的隐瞞,神色也很平靜,就像她被孫剛毆打,僅僅是渴了要喝水那樣正常,接着淡定的笑笑:“你認識的。他滿嘴的牙齒,就是被你們打掉的。”
方圓腦海中,馬上就浮現出孫剛那副陰險乖戾的樣子了,眉頭再次皺了下:“他爲什麽要打你?”
“他總是在懷疑,我背着他在外面偷男人。我說沒有,他就打我,還給我穿上那樣的東西。”
張翼淡淡的說到這兒,看向了炕前的蒂地上,語氣仿佛在談論狗不理包子越來越小,還不好吃了:“呵呵,不過現在我必須得承認,我是背着他在外面偷男人了--嗯,這種感覺很爽。我有些遺憾,很遺憾。”
方圓問道:“很遺憾,你沒有早點走這一步?”
“是啊,反正無論我多麽遵守婦道,他都懷疑我偷男人。”
張翼點了點頭,接着又歎了口氣:“唉,其實在前些天,我在東南山區小溪邊遭遇龜田良和時,真不該反抗的。那個人雖說是個畜生,但他終究是個男人,能給我帶來身體上的享受。當時,我如果配合的話,不但能享受,還能避免秦大川被傷害。”
方圓沒說話,又點上了一顆煙。
“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張翼吸了下鼻子,繼續說:“孫剛早在我們結婚沒多久,就因爲一次意外事故失去了當丈夫的功能。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守寡,呵呵,守活寡。那時候,我還天真的以爲,就算我們倆沒有了夫妻生活,但我們是真心相愛的。隻要有愛情存在,再漫長的孤獨,也能忍受。但現在我才知道--”
方圓接嘴道:“你才知道,你錯了。”
“昂,我錯了,錯的很離譜。”
張翼用力點了點頭,又自嘲的笑了下說:“你知道嗎?以前我聽說别人因爲夫妻生活不和諧就鬧離婚時,還鄙視那些女人呢。呵呵,原來,以前那種被我看做是龌龊的關系,才是夫妻恩愛的粘合劑。”
“陰陽調和,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是構成夫妻感情美滿的必需品。”
方圓想了想,就問:“還記得張愛玲,曾經說過一句很著名的話嗎?”
“她說,通往女人靈魂的通道是陰、道。”
張翼早就知道這句話,卻從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總以爲這是不遲于口的,但她現在說這句話時,語氣卻是相當的自然,平靜:“這句話,确實一句至理名言,我現在是深有感觸。”
“昨晚你丈夫又打了你,你才一怒之下跑出來找男人?”
方圓又問道。
在張翼剛醒來時,方圓還以爲她會有兩種反應。
一種是假裝歇斯底裏的,大喊大嚷着是方圓強女幹了她,他得爲此負責,要不然就去法院告他。
一種呢,則是很幹脆跟他談交易:我都被你睡了,不管我是不是心存目的的,可這終究是事實,你是不是也該拉我也一把呢?
可張翼沒有這樣做,而是像跟朋友聊天那樣,心态平和的跟他說了這些。
張翼的坦然,引起了方圓的極大興趣,對她的改觀再次改變了一些。
她的坦然,應該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心裏有什麽就說什麽,不在意任何的尊嚴,更沒有絲毫的隐瞞:“是的。昨晚他又打了我,還差點把我掐死。”
仿佛方圓就是最好的閨蜜那樣,張翼就從孫剛剛被方圓打掉滿嘴的牙齒開始說起,一直說到昨天晚上,丈夫有多麽期望能看到她落到最悲慘的下場,以很客觀的語氣,詳細叙說了一遍。
就像在講述另外一個可憐女人的故事。
說的累了時,她很自然的伏在了方圓的胸膛上,左腿與他腿子慢慢糾纏在一起,手指在他身上畫着圈圈,不斷的遊走,最後悄悄握住了她很喜歡的那個東西。
這個可憐女人的故事,她足足講述了兩個多小時。
她沒有絲毫的隐瞞,包括老苗利用她要尊嚴,迫使她不能站出來爲秦大川作證,隻能與他同流合污,以及自打那之後,她有多麽害怕,這才去找夏小韻,希望能間接找到方圓,通過葉明媚來拉她一把的所有事,都說了出來。
方圓始終沒說話,就這樣靜靜的聽着,任由她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娴熟,等他有了該有的反應後,她沒有絲毫羞澀的翻身騎在了他身上。
長發上下飛舞間,她牽引着他的雙手,用力按在自己胸前,高傲的昂着下巴,閉着眼,極力壓制那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堅持講完了她的故事。
最後一個字說完,淚水從她眼角滑落。
“噓,别打攪她。”
方圓張嘴剛要說什麽,她卻豎起手指放在了唇上,然後動作猛地瘋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