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皮囊的‘眼淚’,就是一個能讓方圓從正常人,變爲一個離不開水的鲛人的量,他如果喝光了裏面的‘眼淚’,那麽就會變成雄性的白虹。
如果量不夠,就算是半途而廢了,隻需在水裏泡個澡,那些昨晚下水之前就已經長出來的細細魚鱗,就會徹底的消失,僅僅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那樣,以後隻要不被再叮在同一位置,就不會再起個大包了。
這種‘眼淚’說起來很詭異、神奇的,其實說白了就是一種病毒,能在短時間内改變人的基因,成爲别的物種,但隻要服用的量度達不到半途而廢下,也就是虛驚一場了。
聽白虹簡單解釋一遍後,方圓長長松了口氣,高舉着雙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渾身都覺得輕松異常,心頭所有的陰霾,仿佛随着朝陽的出來都散去了。
看着方圓,白虹眼神裏飛快的閃過一抹羨慕,搶在他看過來之前,又恢複了本來的冷淡。
“唉,其實吧,我還是有些小遺憾的。”
方圓放下雙手,幽幽歎了口氣。
白虹淡淡的說:“就因爲你從此後,失去了刀槍不入的本事?”
“對啊。”
方圓也沒否認,坦然說道:“那種功能有時候會讓我相當讨厭--你也知道,我是個熱愛和平、敢于平庸的人,從來都不喜歡具備能淩駕在普通大衆之上的本領,可有時候吧,能夠刀槍不入還是很不錯的,最起碼不會輕易被人拿刀子剁掉腦袋。”
“哼哼,你以爲,你擁有那種本事是好事?”
白虹冷笑。
方圓連忙問:“怎麽就不是好事了?”
“凡事,有利就有弊的。”
白虹垂下眼簾,想了想,才問:“你也該知道有些女人,爲了永葆青春,就給自己注射肉毒素吧?”
肉毒素,又稱肉毒杆菌内毒素,它是由緻命的肉毒杆菌分泌而出的細菌内毒素,有劇毒,作用于膽堿能運動神經的末梢,以某種方式拮抗鈣離子的作用,幹擾乙酰膽堿從運動神經末梢的釋放,使肌纖維不能收縮緻使肌肉松弛以達到除皺美容的目的,毒性越大,除皺美容效果越好。
肉毒素不但有除皺美容的效果,還有瘦臉、瘦身、瘦腿除腋臭的神奇功效,備受南韓愛美女士的喜愛。
不過肉毒素的副作用也是顯而易見的,畢竟人身體是無法長時間承受某種劇毒的腐蝕,會在給予愛美娘們永葆青春靓麗的後期,讓她們逐步出現呼吸困難啊,複視啊,生孩子沒小丁丁啊等後遺症。
真可謂是拿自己後半生,以及後代來換取暫時的美麗了,唯有那種臭美到連祖宗都不知道是誰的女人--算了,不能再說了,畢竟得罪女人,尤其是注射過肉毒素的美女們,後果是相當嚴重的。
總之,人的身體本身,就是一個健康的血肉之軀,某種劇毒長時間竊據身體裏後,暫時會起到一些神奇作用,但最終後果卻是相當要命的。
老天爺說,任何喜歡美女的男人,都該知道她們追求美麗的所有方式。
肉毒素就是其中的一種,猶如方圓就是喜歡美女的男人中的一員,所以他聽說過這玩意,也從白虹這個比喻中,明白了她想說的意思。
不管是漠北北,還是方圓,他們倆人刀槍不入的本事,都來自屍毒。
與被‘眼淚’改變基因後刀槍不入的白虹不同,漠北北、方圓倆人則是因爲身受屍毒感染後,他們的骨骼密度、皮膚堅韌程度,都有了讓人感覺恐怖的提高,所以才能具備那種變态本領。
由此看來,屍毒與‘眼淚’,是具備相同效果的,甚至還好一些,畢竟不用渾身長滿魚鱗,變成鲛人。
不過屍毒在九幽世界内,卻隻屬于低等病毒,壓根無法與‘眼淚’這種高大上的基因病毒相比。
正常人身中屍毒後,唯有熬過毒發,才會變成刀槍不入的猛人(但幾乎沒誰能熬過去,就連龍頭那種真正的猛人,不也是最後枯萎在其下了?方圓之所以熬過去,那是因爲他在北朝地下古城時,遭受過強烈的核輻射,以毒攻毒下反而産生中和現象),但也隻是猛個二三十年而已,很快就會毒發,各種痛苦就會發作,最終死的苦不堪言。
而‘眼淚’呢,除了讓人離不開水之外,别的倒是沒啥副作用。
這也是九幽夫人不敢輕易率領九幽戰士沖出來的主要原因,也怪老天爺非得搞個千裏無人煙的羅布泊,牢牢把他們給困住了。
“原來是這樣,虧我還對失去那本事感到遺憾了。”
方圓渾身哆嗦了下,很是心有餘悸的樣子:“這樣說起來,我還真得謝謝你了。”
“不用謝,反正我給你服食眼淚,也沒安好心的。”
白虹毫不領情的樣子。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方圓倒是很實在,人家說不用謝,他就真不謝了,又開始撿着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問:“看在咱們馬上就要分道揚镳的份上,你能告訴我,爲啥非得讓兩朵彼岸花盛開,才能解除你身上的禁锢,讓你們能肆無忌憚的沖出九幽世界嗎?”
白虹搖頭:“不知道。”
方圓追問:“是不知道,還是當前不能說?”
白虹黛眉皺起:“爲什麽要這樣問?”
“你剛才猶豫了下,就證明你知道答案。”
方圓很有把握的說:“我還不信了,你身爲偉大的九幽之主,連自己是鲛人的絕密都能告訴我,這點小秘密你會藏着掖着的?”
白虹這次猶豫了更久,才緩緩問道:“你,真想知道?”
“真想--還是算了。”
方圓苦笑着搖了搖頭,低聲說:“我有種預感,讓彼岸花開的後果,會讓我當前的好心情,消失殆盡。”
“你明白這一點就行。”
白虹擡頭,再次看了眼已經升起的太陽,說:“時候不早了,我必須得走了。”
“那咱們什麽時候再見面?”
方圓貌似有些戀戀不舍的意思,其實心裏盼着她趕緊滾蛋,真怕她會忽然發瘋,撲過來把自己打昏,等醒來時,他早就變成一在水裏遊來遊去的鲛人了,看到美女後就興奮的大叫幾聲,動作粗魯的撲上去求愛。
白虹沒說話,隻是盯着方圓看。
方圓被她看的心裏發毛,擡手擦了擦臉頰問道:“咋,我臉上又長出魚鱗來了?”
其實他能摸出自己的臉蛋,好像娘們屁股那樣光滑,壓根沒啥魚鱗啥的。
白虹笑了,輕聲說:“咱們,會見面的,我敢肯定。從你出生那一天開始,你就命中注定要和九幽世界緊緊糾纏在一起,一個讓你想破腦袋都想不到的局,圍繞着你徐徐展開。那盤局,比塔克拉瑪幹沙漠還要大,無論你本事多大,都跳不出來的,隻能在局裏苦苦的掙紮,履行你本就注定的義務。”
就像剛才她看着他那樣,方圓也保持着沉默,不說話。
白虹站了起來時,方圓才說道:“我,會跳出來的,無論那盤局有多大。”
“小夥子,你信心很足。”
白虹嫣然笑了下時,俏媚的臉上,隐隐有淡青色出現。
光線越足,空氣越幹燥,白虹能呆在方地上的時間,就越短。
“那邊,有水。”
方圓擡手指了指旁邊的小河。
白虹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白裙飄飄的走到河邊,一步不停的直接走向河中間,水慢慢地沒過她的頭。
過了足足三分鍾後,她才慢慢從水下浮了上來。
她隻穿着一件白色的輕紗長裙,見水後理所當然的緊貼在了她身上,透過衣服,能隐隐看到她絕美的身軀,尤其是胸前那兩點粉紅色,讓方先生看一眼就會有口幹舌燥的感覺。
女人的最美,就是若隐若現。
就像白虹完全脫了站在方圓面前時,反倒沒起到當前的效果,這也充分解釋男人爲啥大多都喜歡制服、控,覺得穿着絲襪的美女腿子,要比光着的性感一萬倍了。
方圓很想問問白虹,能不能再變成鲛人的模樣,讓他欣賞一下,最好是拍照留念--如果有手機的話。
不過看在草原這個早晨實在美麗的份上,方圓又不忍心讓一個怪物出來、來破壞大自然賜予他的美景了。
隻是美人出浴下,身爲男人卻幹坐在那兒屁都不放一個,未免有些太沒面子了,于是方圓就找到了一個話題:“小虹虹,問你個事兒。如果我成爲鲛人後,就永遠隻能成爲鲛人,再也無法變回正常人了嗎?”
正在用雙手擦臉的小虹虹,身子明顯顫了下,聲音從手指縫裏擠了出來:“爲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我想讓你變成正常人,跟現在我的一樣。”
方圓說出了他有生以來,最真摯的一次謊話。
謊言,從來都是讓人厭惡的。
但有時候,它卻會成爲讓人精神大振的毒藥。
這個有時候,就是男人在哄女人的時候。
再醜的女人,聽到男人把她給誇得好像一朵花兒那樣美麗動人時,盡管明知道這家夥是睜着大眼昧着良心的說瞎話,該把他兩條腿子打斷再拖出去喂狗,可也會原諒他,哪怕臉上會浮上‘别拍老娘的馬屁’,暗中也會心花怒放的。
白虹是女人,自然也有女人喜歡男人拿甜言蜜語來騙她的缺陷,用力抿了下嘴角,看着他輕聲說:“就算有辦法,你也做不到的--多少年了,幾任白虹了,都沒做到。”
“那是因爲她們的運氣,沒有你好。”
方圓擡手,把胸膛拍的啪、啪響,急促而連貫,像極了他跟女人那個啥時,沉聲說道:“我發誓,隻要你能改邪歸正,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都會幫你實現成爲正常人的心願!”
白虹嘴角動了動,依舊低低的聲音:“然後呢?”
方圓有些不解:“啥然後?”
“你在幫我恢複正常人後,我會變成一個雞皮鶴發的老太太。”
白虹說:“你會把我當奶奶供着,還是當乞丐一腳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