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靠走路的姿勢,就能讓男人挪不開眼珠子,心底深處立即騰起一股子要跪倒在她面前,膜拜她的沖動,那麽她本人的容顔,得有多麽的驚人美麗?
随着她一步步的走來,方圓發現她全身上下,原來隻穿着一件黑色輕紗長袍,就是那種近距離看上去,才會隐隐看到被黑紗所覆蓋的雪肌玉股。
她是赤着腳的。
那雙被黑紗長袍半遮半掩的玉足,每邁動一步時,才會從裙擺下露一半--一半的雪足,就能讓方圓剛壓下的因她走路時騰起的某種火焰,再次騰起,還更加的猛烈。
那雙雪足的腳趾甲上,并沒有塗抹任何的指甲油,就是健康的紅裏透白,像含苞欲放的粉紅玫瑰花骨朵。
方圓開始懷疑陳婉約跟他說的那些了。
陳婉約曾經說過,當初她爲方圓解毒後打算尋死時,被人綁到了羅布泊内,遭遇煉獄式的折磨後,見到了九幽夫人。
她說的很清楚,九幽夫人當時就穿着一件黑紗長袍,裏面是真空的,能看到右肩下有朵盛開了的彼岸花。
陳婉約還說,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九幽夫人,更是她從沒有見過的美女,哪怕她身爲女人,也很想膜拜在夫人面前,用嘴去吻人的腳。
當時方圓聽她說過後,就是半信半疑的,不相信會有那麽魅力無邊的女人。
前些天陳婉約又說起秦摘花去刺殺過九幽夫人後,方圓更不相信她對男人的無敵殺傷力了,如果真那樣,有些好色小毛病的秦摘花,怎麽可能會對那樣的女人下得去手?
綜上種種,方圓覺得陳婉約太誇張了,誇大了九幽夫人的美麗。
當然了,那個魔頭可能真得很有魅力,但遠遠不到像她剛才所說的那樣:你見到我後,我怕你會愛上我。
方圓信了。
他隻看到了九幽夫人走路的姿勢、半露出的一雙雪足,就已經無法控制對人家的某種想法了,如果她在揭下臉上的黑紗,露出她的廬山真面目,他究竟還能不能保持站立--這都是個問題。
九幽夫人走到方圓面前三米處後,停住了腳步,眼神平靜的看着他,緩緩問道:“我再次問你一句,你确定要看看我的樣子?”
“不--看,我會遺憾終生的。”
方圓偷偷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肋間軟肉時,咕噔一聲咽了口吐沫,這讓他覺得很丢人,趕緊挪開跟夫人對視的眼睛,嘿嘿讪笑一聲說:“你或許,隻是身材迷人了些,走路的姿勢好看了些,但你的相貌,卻不一定能有你身材的一半。”
方圓這樣說是有道理的,大街上有很多‘從後面看背影會讓人心跳,從前面看模樣卻讓人心驚’的女人,讓愛美的男人遺憾不已。
他希望,九幽夫人也是這樣的女人,隻是擁有一副好身材,走路姿勢迷人了些,撐破天有雙美麗的小腳,但本人卻長的很一般(所謂的很一般,也是頂級美婦了,不過方圓自問還是能抗住視覺沖擊力的,尤其是他當前在默念着‘百年後,紅粉變骷髅’時)。
“陳婉約肯定告訴過你,我長的什麽樣子。可她根本不知道,依着她卑賤的身份,是沒資格看到我的廬山真面目的。”
九幽夫人說着,緩緩擡手去摘蒙面黑紗時,悠悠說道:“不過你,有這個資格,因爲你是方圓,對我、對九幽世界都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等等!”
方圓擡手,低聲喝道。
已經捏住輕紗一角的九幽夫人,停住了動作,閃着熒光的雙眸中,浮上了明顯的得意之色。
她已經看出方圓爲什麽要喊停了,因爲他沒有任何把握,能在看到她的真面目後,依舊能直挺挺的站在這兒,像個男人那樣。
“我就說過,你最好不要看我的樣子,要不然你會愛上我,從此後就會成爲我的一條走狗,唯我是從。”
九幽夫人身上的黑紗長袍,無風自動,越發顯出了她阿娜身姿,語氣也越發的勾人:“年輕人,你變成那副樣子,雖說是我所希望的,不過我同時也失去了鬥争的樂趣。就像親手馴服一匹烈馬,可比騎着一匹千依百順的閹馬要開心多了。”
“我會看的。”
方圓用力咬了下嘴唇,低聲說:“可在你扯下黑紗之前,我有兩個問題要問你。”
九幽夫人目光一冷,淡淡的問道:“我憑什麽要回答你?”
“就憑我對你、對九幽世界很重要。”
方圓很輕松的笑了,反問道:“我想,夫人你該比我更清楚這一點。如若不然,你也沒必要跟我面對面的站在一起,浪費口舌了,幹脆用蠻力來拿下我,豈不是更好?”
九幽夫人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你問吧。”
方圓擡頭(這樣,才能避免目光總是在她身上亂轉,保持心中靈台上的最後一絲清明),望着有水珠滲出的暗道上方,說出了第一個問題:“這個地下迷宮,還有北面五百米外的唐王老城區東南角,都是你們造出來的嗎?”
“地下迷宮早就存在了,隻是恰好被我們所用。”
九幽夫人回答說:“那邊的唐王老城區,和九幽世界無關。”
“那是誰建造的?”
方圓馬上追問。
“這就你的第二個問題嗎?”
九幽夫人先問。
“不是--你必須回答。”
“不知道。”
“不知道?”
“嗯,就是不知道。”
“你也有不知道的東西?”
方圓有些奇怪:“還是,根本不願意跟對我說?”
九幽夫人也看向了巷道上方,黑紗面巾下露出小塊雪白的脖子,緩緩回答:“在我們發現這個秘道并利用時,那邊就已經存在了。”
“你們不想搞清楚,是誰在那邊搞了那麽大片建築?”
“這算是第二個問題?”
“不是……能不能别啰嗦?”
“好吧。”
九幽夫人好像笑了笑,低頭看向了方圓:“換做是誰,在森林中發現一堵牆後,會有一片仿制中原的建築,就坐落在一片廢墟前時,都會想過去看看。我們,也想。隻是,我們無論付出多大的努力,都無法走過那條河,踏上那座橋!”
九幽夫人說到最後時,語氣犀利了起來,帶着濃濃的不甘。
原來,當九幽世界發現這個地方後,唐王老城區就已經存在了,但他們的人,卻無法走過那座橋,那條河,去裏面看個究竟。
“這是爲什麽?”
方圓認真的問道。
“彼岸花未開,我們終究不能像人類那樣,能自、由自在的行走世界各地。”
九幽夫人的語氣,帶有明顯的懊惱意思。
方圓不想再追問彼岸花不開、九幽世界的人就不能涉足中原的事,他隻是奇怪:“你們是什麽時候來到卡門地區的?”
“七十年前,二戰正如火如荼時,我的先輩們就已經--”
九幽夫人剛說到這兒,就被方圓叫停:“等等!你、你說是七十年前,你的先輩們才來到這地方?”
“是。”
九幽夫人的回答很簡單。
到現在爲止,方圓不僅僅是問了兩個問題了,她也懶得再提醒他問的太多了,能回答的索性就回答了。
“那……”
方圓又咽了口吐沫,這次可不是因爲色心在發作,而是隐隐猜到什麽後的震驚,讓他本能的用這動作,來壓制心中的恐懼:“就是說,七十年前,你的先輩們,就發現廢墟那邊有片建築。而且,随後這些年内,那邊也沒有破土動工。”
“是。那地方在你來之前,倒是有很多人住,卻從沒動工的迹象。”
九幽夫人如實回答:“至于那些人,在你來之前就消失了。去了哪兒,我也不知道。”
“這、這怎麽可能?”
方圓滿臉的茫然,不住的搖頭。
他雖說在十二歲那年,就已經離開了唐王老城區,浪迹天涯親去找爹媽,但十二歲的孩子,已經有了可靠的記憶。
出來他家胡同左轉的的某食品加工廠,就是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才建起來的,圍牆的基座上,還留有建成時的年月日(這在當時是很流行的,現在鄉下還有很多宅院的牆基上,會留下建成日期,一目了然,倒是省了‘考古學家’去費心思)。
方圓上學時的學習成績不咋樣,不過還是能算出從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到現在才經曆了不到四十年。
那麽問題就來了:九幽世界的人,早在七十年前就出現的建築,怎麽就能與三十年之後的建築,完全相似呢?
方圓一直以爲,他在卡門地區發現的家鄉一角,是根據老家複制的。
但現在看來,不是這邊複制那邊,而是唐王複制了這邊!
這怎麽可能?
如果這邊距離唐王不遠,還有可能被模仿能力極強的國人給照樣複制出來,問題是方圓敢肯定,他老家那些人在修蓋自己的院落時,是不可能跑來這兒參考的。
看到方圓想的很痛苦,都忽略了自己的存在了,這讓九幽夫人感覺很不爽,冷冷的提示道:“我知道你很震驚,你打小就所熟悉的家鄉建築,怎麽就跟已經存在多年的這邊完全一樣。其實這也沒什麽難猜的,是你太笨了。”
“我太笨了?”
方圓愣了下,接着雙手抱拳,對九幽夫人畢恭畢敬的深施一禮:“還請指點。”
九幽夫人很滿意方圓這個态度,眼裏的不耐煩消失了:“給你個提醒。你在外流浪十數年字回去後,你兒時所熟悉的那些人,是不是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搬離了老城區?現在的居民,都是來租住的、或者是外地去唐王買房子居住的外地人?”
“是,确實這樣。”
方圓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九幽夫人又問:“那你有沒有關心過,你那些左鄰右舍的,爲什麽都離開老城區了?”
正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方圓擡手撫額:“啊,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