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幹脆的婉拒葉明媚要‘套近乎’後,夏小韻心裏當然有些小得意,不過也不是故意落她面子,實在是覺得自己跟她并沒什麽共同語言。
葉明媚當然能看出夏小韻現在是啥感覺,很是不忿,隻是礙于某些原因,她還是不敢亂發脾氣,隻能強笑着說:“夏總,請等一下,我有件事要問你。”
“哦,什麽事?燕太太請說。”
夏小韻隻好停住了腳步,說着話時又擡手看了下手表。
這是擺明了告訴葉明媚:我時間很緊啊,有啥事快點說。
夏小韻這個動作,可是比剛才婉拒葉明媚更家露骨,讓她覺得沒臉,眼神就冷了很多,但還是笑得很明媚的:“夏總,請問你知道方圓現在哪兒嗎?”
葉明媚剛跑來唐王的當天傍晚,方圓就去東北某小城找到了篩子,替她解決了心腹大患,斬斷了燕春來伸向她的魔爪。
葉明媚當晚收到那份視頻後,可是開心的要死,激動的要哭。
也正是從那一刻起,葉明媚終于意識到方圓有多麽牛了,她下半輩子要想過以前的那種幸福生活,必須得緊緊抱住這個男人的大腿,圓可付出任何能付出的代價。
當然了,讓她去爲方圓去死,她是不願意的。
别說是方圓了,就算換成她親生父母,如果遇到某種危險,需要她以死去相救的話,她也會有多遠就跑多遠。
感激一個人,并不代表着圓可爲他(她)去死,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就該利用所有自身的優勢,去享受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東西。
這就是葉明媚的人生觀,總結成一句話呢就是:人要是不爲自己舒服的活着而活着,那麽就該遭雷劈。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前面已經說過了,這句話并不是自私的話,相反還是非常‘天下爲公’的意思,自然不适合一朵花女士了)。
葉明媚不在乎别人在看出她是這樣的人生觀後,會罵她有多自私。
因爲她早就想過了:假如她以後有了自己的兒子,也會這樣教導他這樣做的。
既然人的本性就是自私的,那麽就自私個光明磊落好了。
所以在确定唯有抱緊方圓的大腿,才能繼續過上她最喜歡的燕太太生活後,該怎麽讨好那個家夥,就成了葉明媚在拿回那段視頻後,一直考慮的問題。
葉明媚其實是個很聰明的娘們,知道自己要想總被方圓記挂着,總倚靠自己身體相貌的優勢,那是萬萬不行的。
男人都是一些喜新厭舊的東西,哪怕是給他個仙女,時間長了後,他也會感到膩歪的。
女人牢牢抓住一個男人的手段,才不是有一手出色的廚藝(那些以爲自己能燒一手好菜,就能徹底拴住一個男人的女人,在葉明媚看來就是個天真的傻瓜),更别提所謂的愛情(男人這玩意要是真有愛情,那才是怪事),而是--必須給他生個孩子。
葉明媚以爲,隻要女人能給男人生了孩子,才算徹底抓牢了這個男人。
以前,葉明媚最想跟燕春來生孩子,那時候她是真心愛着丈夫的。
現在她不再有那天真的想法了:哪怕她浪子回頭,重新做人,無限度的去愛燕春來,給他生個孩子,她也不會得到好下場。
燕春來比任何人都自私,他實在無法接受葉明媚曾經背叛的現實,就算她給他生了孩子,也不會改變哪怕絲毫對她的心态。
說不定,還會送她母子倆一起上路--出身大豪門中的世家公子,從來都沒有把親情當回事,就跟封建社會中的那些皇族一樣,在争權奪位成功後,先殺的不正是他那些兄弟嗎?
方圓不同。
他或許沒有燕春來那種迷人的男人紳士風度,隻是個混迹江湖的小流氓,可他重感情,更重親情。
這一點,從他爲了葉明媚連夜去找篩子,就能看得出。
别忘了他對葉明媚可是沒有絲毫好感的,這樣賣力地爲她解決問題,還不是因爲是他睡了她?
倆人僅僅是發生了那種不正常的關系,雙方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的感情,完全是‘性’上紅果果的需要,都能這樣幫她了,那麽要是再給他生個孩子呢?
葉明媚覺得,假如她真給方圓生個孩子,那麽以後不管遇到任何的難題,方圓都會付出包括他生命在内的任何代價,去替她排憂解難。
這,就足夠讓葉明媚滿意了。
燕春來家燕太太這個身份,可以爲葉明媚提供她習慣了的優越生活,方圓兒子母親的事實,又能讓方圓爲保護她的絕對安全,而全力以赴--就是葉明媚當前最大的目标了。
像葉明媚這種女人,一旦有了明确的目标,那麽她就會竭力去完成。
所以呢,葉明媚重新成爲燕太太後,并沒有馬上回明珠,而是留在了唐王,做最讓方圓欣賞的事:幫他實現他曾經承諾過的諾言。
不得不說,葉明媚這一步棋走的還是相當正确的。
尤其是爲了表明自己很看重方圓的事業,她更是親自住在工地上。
住在工地上一來是鐵定會獲得方圓的好感,二來則是不用跟秦小冰在一起。
昔日高高在上的燕太太,實在不習慣寄人籬下,看人眼色。
說實話,剛來到工地上時,葉明媚還是很煩的:煩着簡陋的住宿,煩機器轟鳴所發出的噪音,更煩那些泥腿子大汗白流幹活時散發出的汗臭味。
不過爲了實現自己的目标,讨好方圓,葉明媚忍了。
忍過之後,葉明媚才忽然發現,她竟然慢慢喜歡上了當前這種生活。
尤其是那些隻靠蠻力掙點小錢來養家糊口的泥腿子們,他們說話是土了些,身上是臭了些,也一點都不講衛生,随地吐痰大小便的--但他們在看到她時,那帶有明顯謙卑、讨好的笑容,卻是發自内心的。
葉明媚在這群築路工人心中,就是女神的存在。
當她穿着工作服,裝模作樣的去工地上監督工程時,那些人的工作态度就會空前暴漲,明明這鬼天氣要熱死個人,他們卻毫不在乎,隻想讓他們心目中的女神,能看到他們是多麽的賣力工作。
僅僅是想讓葉明媚看到他們在賣力幹活罷了,不需要爲他們漲工資,也不需要她對他們說一聲謝謝--假如葉明媚沖某個人假惺惺的笑一下,點頭鼓勵,那麽那個人一整天,都會像打了雞血似的,玩命的幹。
仿佛不玩命,就對配不上女神給他的笑容那樣。
就在前兩天中午,葉明媚像往常那樣,穿着幹淨的工作服,假模假樣的拿着工程進度記錄本,經過一個年約五旬的中老年民工身邊時,因爲天氣太熱,他中暑雙眼翻白的昏倒在了地上。
如果是放在以往,有泥腿子中暑躺在自己腳下,葉明媚隻會厭惡的撇撇嘴,然後就踩着高跟鞋哒哒的快步走開,免得被傳染上啥疾病。
可是現在她不能這樣啊。
她正扮演大善人的角色呢:經過她有意無意的宣傳,大家夥都知道這條路是她出資修的了,更要在梨花山創建個孤兒院,絕對的大善人。
爲維護自己大善人的光輝形象,葉明媚隻好強忍着惡心(民工身上的汗臭味,實在是讓她作嘔),趕緊蹲下來,用本子給他猛扇風,掐人中,又大聲命令來人把他擡到樹林通風處,給他灌服藿香正氣水,綠豆湯--
女神救了齊老五。
就像瘟疫那樣,這個消息在最短的時間内,就傳遍了整個工程隊,數百人都知道了。
大家夥再看向葉明媚時,除了以前的尊敬,羨慕(自然也有不懷好意的猥瑣)外,還多了真摯的感謝。
第二天上午十點,充分休息過的葉明媚剛走出辦公室門,就看到齊老五兩口子(他老婆就在工地食堂上)站在門前,手裏拎着一籃子草雞蛋。
這是齊老五爲報答葉總的關懷,連夜打電話給家裏已經七十五歲的老爸,讓他今天一早坐公交車,颠簸了足足四個半小時,才送來工地上的。
這是自家養的當年小母雞下的雞蛋,給葉總嘗嘗鮮。
鄉下人不會說話,齊老五扔下這句話後,不等葉明媚有啥反應,就拽着老婆的手急匆匆跑了。
望着那籃子擦洗幹淨的白皮雞蛋,葉明媚沉默了很久。
第一次,她覺得她平時看不起的這些泥腿子,要遠比她以往所接觸的那些上流人士,更、更可愛。
老天爺沒有給勞動人民出則香車,入則豪宅的優越物質生活,卻給了他們最最純樸,懂得感恩的心。
也正是從那之後,葉明媚再出現在工地上時,就不再是走過場了,而是發自内心的開始關心民工,他們的身體健康,家庭困境等等。
一個受群衆愛戴的人,是驕傲的,自豪的,更是幸福的,内心充實的。
葉明媚很享受當前的生活,有時候還會盼着工程最好能永遠進行下去。
當然了,她也很清楚這種想法是要不得的。
人民群衆再可愛,他們再發自内心的尊重葉明媚,都無法給予她已經享受慣了的高素質,高品位生活。
所以在十數天沒有方圓的消息後,葉明媚心裏就有些發毛,總想找個人問問。
很湊巧,就在葉明媚決定等會兒就給秦小冰打電話時,看到了夏小韻,這才趕緊走過來,詢問方圓的消息。
“方圓在哪兒?”
夏小韻黛眉眉梢微微揚了下,随即緩緩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可沒撒謊,她确實不知道那厮跑哪兒鬼混去了.
葉明媚卻以爲夏小韻不想跟她說,眼神更加陰冷:“呵呵,夏總,你會不知道方圓在哪兒?”
“我該知道他在那哪兒嗎?”
夏小韻的小臉,也冷了下來:“我隻是他工作上的老總,又不是他的女人。他死哪兒去,有必要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