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很早之前就看過這部電影,也拜讀過原著。
這部電影中,沒有宏大的戰争場面,隻是講述了一場小規模的沖突。
故事的結局,會讓人悲傷,因爲那些迷人的俄羅斯姑娘,一個個的都犧牲在了德軍士兵手中,最後隻剩下個男的,手還沒了一隻,竟然大發神威,獨自馬踏德軍,俘虜了四個德軍士兵,唱着歡快的歌兒在凱旋的路上,昏過去了。
無法否認的是,這部電影、這部小說都堪稱經典,情節也很扣人心弦,跌宕起伏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像懂得抓人心的美國佬那樣,好人死到最後,怎麽着也得留下個漂亮妹子才行。
這要是寫成網文,肯定是個撲街貨。
現在人們無論是看書,還是看電影,都不喜歡看到悲劇。
曾經風魔全世界的悲劇(類似于羅密歐安的朱麗葉的那種悲劇故事),現在早就被精神膚淺的現代人狠狠踩在腳下了。
也就是方圓這麽有深度的人,在重溫這部電影後,會發出‘生不逢時’的感慨:“唉,我如果是那個幸存者的話,就不會讓那些姑娘們挂掉了。”
幫、幫幫的敲門聲,打攪了莫斯科的黎明,讓方圓有些不爽。
要不是看在篩子還有點用的份上,方圓絕不會去給他開門。
“起的挺早啊,還是一宿沒睡?”
篩子蓬頭垢面的,打着哈欠揉掉了眼角的眼屎,進來後看蹲坐在了沙發上,雙腳擱在了案幾上,把手裏的一份彩闆畫報蓋在了肚子上。
倆人昨晚九點多,就已經來到了莫斯科,下榻在了這家帝國酒店中。
方圓懶得回答篩子的這個問題,坐在他對面沙發上,擡腳把他的腳踢下去後,擱在了上面。
“草,桌子這麽大,就非得跟我搶這一角?”
篩子罵了句,又把雙腳擱在另外一角,看向了還開着的電視,隻看了一眼,就撇了撇嘴:“什麽年代了,還看這種老掉牙的片子?看來你很喜歡看電影啊,我給你推薦一部美國享譽世界的大片,那才是享受,名字叫--”
“我看到美國鬼子就心煩。”
方圓打斷了他的話,問道:“說說吧,你準備怎麽去見你閨女,又怎麽讓她相信,你一個臭名昭著的網絡黑客,竟然是她親生父親。”
篩子嘴角動了下,沒說話。
“咋,你是不是感到自卑了?”
方圓看出他心裏怎麽想的了,冷笑着挖苦道:“哼哼,想想也是,人家南诏小姐這些年,可是被東洋某知名教授當親閨女來養的。你沒看她在新聞中,爲她養父之死有多麽的肝腸寸斷啊?還爲了給養父報仇,處心積慮的要殺我,足夠證明他們父女感情不一般的好。”
篩子還是沒說話,低頭看着手裏的畫報。
看到篩子拿着精緻的畫報,方圓是特别生氣:有好玩意,也不給我看!
怒氣,促使方圓的口舌越發刻薄:“就在人家無限懷念養父的恩情時,你一個滿世界播種的野驢忽然跑出來,說是她親爹,她能接受……”
“不能。”
篩子擡起了頭,看着方圓認真的說道:“你說的不錯。如果我是她的話,我也不能接受我這樣的一個親生父親。”
“你小子,這次是認真的?”
看出篩子眼裏蘊含着的很多痛苦後,從來都以打擊别人爲樂的方圓,總算良心閃現了一次,不好再繼續說那些刻薄話了。
篩子沒有理睬方圓的問題,隻是說:“你說的不錯,我就是個滿世界播種的野驢,一心想希望能擁有自己的親生孩子。現在,上帝已經滿足了我的心願,賜給我那樣一個優秀的女兒,我要是再去傷害她的話,對她,對我,對上帝,都不公平。”
方圓有些聽不懂篩子爲啥這樣說了,不耐煩的擺擺手:“說人話。”
“我不會讓她知道,我是她的親生父親。已經被殺的南诏博士,才最合适給她當父親的。”
篩子總算表達出了他想說的話,卻是滿臉的落寞,還有不是虛僞的茫然。
方圓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沉默片刻後才問:“你不想見她了?”
篩子搖了搖頭。
方圓明白了:“你想見她,卻不想讓她知道,是你給予了她生命,才讓她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篩子點了點頭。
方圓想了想,說:“這個好辦,等會兒我就給韓斌打電話,約他出來吃飯。到時候,你作陪,我再特意囑咐他,帶着圓美人集團的那些人過來,大家夥一起聚聚。”
篩子再次點頭。
方圓有些擔心:“傻了?”
篩子還是點頭。
“那,你還記得,你得無償爲我效勞三年的事不?”
方圓更加擔心了--這種人,就該遭雷劈,一個晚上都沒睡,翻來覆去才做出痛苦決定(父女相見不相識)的篩子,此時最需要的,就是熟人發自内心的關懷,可他卻一心牽挂着自己的利益。
“記得。”
篩子總算說話了。
方圓松了口氣:“呼,這就好。”
篩子馬上說:“不過,我想反悔,改變幫你的年限。”
方圓這就怒了,猛地一拍沙發幫,罵道:“草,你說話是放屁啊?”
篩子歪着下巴,看着方圓的眼神,就像在盯着他的情人:“我要在你身邊,呆一輩子。”
“啥?”
方圓猛地打了個激靈,起了一層小雞皮疙瘩。
如果篩子是個美女,跟他說這句話,他肯定會虛情假意的勸說,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何必非得在他這一顆樹上吊死呢?
可篩子不是美女,方圓也特惡心男人當着自己的面彎腰撅腚的撿東西,當然得一口拒絕了:“靠,我就當你這句話是在放屁,下不爲例,再敢亂放,小心我把你給閹掉!”
不畏暴力的篩子,淡淡說道:“昨晚我想了一個晚上,才發現我已經很累了。這些年來,我真像一頭野驢那樣,滿世界的播種,始終生活在未知的惶恐中,看不到自己的未來,不敢想象等我臨死時,會有多麽的悲慘,我--”
方圓雙手拱拳,求道:“拜托,說人話啊。”
“我想去你未來的孤兒院,給孩子們當一個網絡老師,稱職嗎?”
篩子問。
“認真的?”
“我可以像聖母瑪麗亞發誓。”
“我不相信女人,全世界的任何一個女人。”
方圓搖了搖頭,說:“月薪,最低開多少?”
篩子臉色陰沉了下來:“你在侮辱我。”
“啥意思?”
方圓有些不明白了。
“我是實心實意的想教孩子們知識,談錢就會亵渎我的純潔的思想。”
“啊,我明白了,你是要在孤兒院,當一輩子義工。”
“上帝給了我一個女兒,就是最好的報酬。”
“對,對,你這句話,是我認識你這麽多年來,說出的最正确的一句了,得喝兩杯慶祝一下,必須得喝。”
方圓說着,爬起來跑到酒櫃那邊,拿過兩瓶白酒,遞給了篩子一瓶。
“不喝了,等見到櫻花時再喝,現在喝醉了會耽誤事的。”
篩子接過酒瓶子,放在了案幾上。
方先生心情愉悅下,接連點頭:“昂,你說的很有道理。那個啥,咱們是不是簽訂一份合同,内容就按照你剛才所說的那樣?”
篩子回答:“我忽然想改變主意了。”
“算了,算我沒說。”
方圓連忙轉移話題,指着篩子肚子上那本雜志:“給我看看呢,封面美女的腿子很迷人啊,匆匆一瞥就能看出特健康,解釋。”
如果讓腦子短路發神經,才去梨花山做一輩子義工的篩子跑了,不但方圓不會原諒自己,就連老天爺也得打雷劈死他。
方圓根本不知道,他現在有這種心态,是因爲他像篩子那樣,有了很大的轉變,把做慈善當做一份事業來看待了,一心想做好。
這不怎麽符合他兒時的夢想。
成爲世界上最有錢的男人,每天沉溺在美女堆裏,花天酒地的,這不是很多男人兒時的夢想嗎?
不過對于方圓來說,他想實現這個夢想,絕對是輕而易舉的。
他現在就是身邊美女如雲,倆兒子是西伯集團的未來掌門人,水暗影、葉明媚、夏小韻,還有花小妖,甚至再加上葉明媚,都算是他的提款機。
錢,對他來說,早就沒有了意義。
當一個男人,真正的視金錢如糞土、身邊美女如雲時,他就會覺得異常空虛,必須得找點有意義的事兒來做,才能證明他還活着。
不提彼岸花、九幽世界那些破事,最有意義的莫過于做慈善了。
成爲一個大善人,被後人永遠的牢記在心,就是方圓當前的奮鬥目标了。
其實,篩子之所以無償給他當一輩子的義工,又何嘗沒有這種想法?
隻是篩子要實現這個目标,比方圓要輕松太多,還有大把的時間,能抱着膀子躲在旁邊看好戲,就像現在,聽他說要看看封面美女後,馬上就遞給了他。
篩子還用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點評封面美女的那雙腿子:“啧啧,我也自認走南闖北很多年,上過的女人比你見過的都多了,其中也不缺乏明星、貴太太之類的。可我從沒有見過這樣一雙腿。你看看,多結實啊,健康啊,修長啊,迷人啊--有些口渴,我先去喝水。”
篩子這些年來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女人身上,可謂是色中惡狼,頂級專家了。
所以呢,隻要能被他大肆稱贊的一雙腿,絕對是頂級貨色。
不過方圓的臉色卻很難看,剛才還眉飛色舞色迷迷的臉上,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無他,畫報封面上的這位美腿女郎,竟然是前兩年才從草窩裏飛到梧桐樹上的楚楠楠。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這雙眼沒有瞎,就算打死方圓,他也不相信,在他印象中的那個小破警察,兼小潑婦,竟然是這樣的性感,妖媚,野性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