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剛被龍頭逐出七殺手的時候,方圓曾經讓前來華夏掙錢的蜥蜴浩克吃過一次大虧,要不是感慨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倆人早被昆侖把腦袋砍掉了。
也就是在那一次,方圓逼着蜥蜴浩克以後絕不能涉足華夏,要不然就是個死。
方圓給這兄弟倆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随後數年果然沒敢踏進華夏半步,心裏卻把他給恨死了,盼着他趕緊去死。
蜥蜴浩克發誓,方圓真死了,他們肯定會讓他的親朋好友,臨死前也得痛罵他,當初爲什麽要招惹殺星。
上帝滿足了蜥蜴浩克的心願,終于在去年時,他們得到了方圓葬身北朝的消息。
爲此,他們可是好好大醉了三天。
不過,因爲他們很清楚盜聖(剛被懲罰那會兒,他們還是不知道方圓就是盜聖之一的)中最可怕的不是方圓,而是他的影子,昆侖。
所以他們還得等,等昆侖也會尾随方圓而去。
這一等,就等了接近一年。
一年的時間内,昆侖消息全無--再三暗中調查後,他們就以爲昆侖差不多也死了,懸在他們腦袋上方那把可怕的刀,終于被上帝拿走了。
确實到了該讓他們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就在他們打瞌睡時,送枕頭的人來了--燕春來的人找到了他們,請他們去華夏收拾方圓的親朋好友。
爲報複某人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燕春來就不惜重金聘請蜥蜴浩克出面,由此就能看出他有多麽的痛恨方圓了。
山羊猜的沒錯,燕春來打算雇傭蜥蜴浩克來華殺人時,還是準備了重金的,可雙方一接觸,這兄弟倆人的反應卻很出乎他的意料:不要錢,白白的替你殺人。
這是蜥蜴浩克第一次免費替人殺人,也是最後一次。
就在他們準備好好折磨一下方圓的正牌老婆時,昆侖出現了。
在國際殺手榜上那麽厲害的兄弟倆人,在昆侖出現後還沒有拉開架勢呢,就被人家兩刀,砍掉了兩顆腦袋,兩縷‘香魂’痛哭着飄飄西去了。
“看到了沒有,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這就是當年你假惺惺對誰都仁慈的結果。”
山羊簡單講述了一遍後,擡手點着方圓的鼻子,拿捏出長輩嘴臉教訓道:“這次幸虧昆侖及時出現,才讓水暗影躲過了大劫難。以後啊,你小子可千萬别像娘們那樣--”
方圓擡手打開他的手,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問道:“當年如果不是我像娘們那樣,假惺惺的仁慈,你還有機會坐在這兒跟我裝比嗎?”
一句話,就把山羊說的面紅耳赤。
方圓跟山羊能夠成爲生死兄弟,可不是倆人一見面就惺惺惜惺惺的,握手言歡然後斬雞頭、燒黃紙拜把子的,也是先打了一架。
要不是方圓假惺惺的仁慈,山羊的腦袋早在十數年前,就被剛出道不久的昆侖,一刀砍下來了,哪兒還有機會坐在這兒教訓别人?
“行了,再跟我說說九幽王。”
看出山羊有翻臉的趨勢後,方圓趕緊轉移了話題。
“沒興趣說了。”
山羊冷冰冰的說。
“傷你自尊心了?”
“昂。”
“你也有自尊心?”
“哼哼,我老人家在别人面前,才不在乎什麽狗屁自尊心。”
“唉,好吧,算我錯了還不行?給你賠禮道歉,還請大人大量的山羊大爺原諒小人。”
方圓歎了口氣時,臉上浮上真誠的道歉神色。
山羊繼續冷笑:“老子不接受!”
“真不接受?”
方圓雙眉挑起,不等山羊說什麽,臉上的笑容一收,淡淡的說:“我數一二三,你要是--”
“九幽王找上了葉明媚,以她的招牌殺人動作,幹掉了她一個手下。”
可不敢等這混蛋數完一二三,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也,自尊心雖然很重要,不過跟被這家夥蹂躏一頓相比起來,山羊就覺得實在算不了啥。
方圓沒說話,隻是看着他凝神靜聽。
隻要不惹方圓翻臉,山羊還是随時能像現在,擡手拍着他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小子,據我老人家這雙慧眼觀察,那個女魔頭差不多真愛上你了。要不然,她也不會允許昆侖在唐王暗中保護水暗影,更不會親自出面對付葉明媚。”
方圓嘴角抽了兩下,拿出了香煙。
山羊說的沒錯,隻要有昆侖在唐王,燕春來就别想傷害水暗影他們。
可問題是,昆侖的陌刀再厲害,在燕春來這種大人物眼裏,也最多就個是個靠‘蠻力’來反抗的莽夫罷了,完全可以動用他在華夏的強大力量,以各種手段來把她解決掉。
但九幽王的出現,卻會讓燕春來脖子後面發涼:就算他在華夏的實力再大,在連龍頭都擋不住的九幽王面前,這一切都成了笑話。
方圓都死了,九幽王爲什麽還要站出來保護他身邊人?
或許隻能像山羊所說的這樣:那個女魔頭,可能真愛上方圓了。
不過很明顯,被一個女魔頭愛上,貌似也不是太好的事。
愛,其實才是世界上最大的麻煩。
看出方圓不願意談論這個話題後,山羊也閉上了嘴。
倆人面對面的悶頭吸煙,很久都沒說話。
趴在遠處的毛驢,有些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搖着尾巴溜溜的走了過來,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舔山羊那張老臉。
“我得走了,明天孤兒院還有個捐款儀式,今晚我得準備一下。”
山羊拍了拍毛驢的後背,從石頭上站了起來:“你什麽時候去明珠,提前跟我說一句。”
方圓點了點頭,把煙頭随手彈了出去:“行,我知道,你也多費點心,别讓她崩潰了,就不好了。”
“這個不用你囑咐,我知道該怎麽做。”
山羊吸了下鼻子,才說:“方圓,我不知道你會怎麽對付樓宇湘,我隻想跟你說,從她算計林舞兒這件事上,就能看出這是個相當可怕的女人。所以,你最好是心裏有個數。畢竟林舞兒以後還得在國内讨生活的。”
方圓點了點頭。
“毛驢,走,去送送我老人家。”
山羊沖毛驢打了個響指,就到背着雙手下山。
毛驢颠颠的跟了上去時,他卻又忽然回頭,問方圓:“你爲什麽不提她?”
“在沒有确鑿我真死了之前,她都是安全的。”
低頭輕彈着鞋面灰塵的方圓,頭也不擡的回答。
“你沒死,她更安全了。”
山羊笑了笑,這才轉身下山。
山羊走很久了,方圓還坐在石頭上,叼着根草梗看着土豆老的墳頭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圓哥,吃飯了。”
格林德提着個食盒,興沖沖的走了過來。
毛驢在後面瘋搖着尾巴,看着他的那雙小眼裏全是讨好神色。
唯有在這個時候,格林德在驢哥眼裏才是個有用的人,畢竟人家孩子會開車,能去縣城李大頭的私房菜買飯吃。
等格林德把食盒中的飯菜拿出來,擺放在一個木墩子上後,方圓忽然問他:“格林德,你說我是不是不該躲在這兒?”
“當然!”
格林德想都沒想,就脫口回答。
他敢對上帝發誓,他是真過夠當前這種日子了,做夢都盼着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去他所熟悉的都市生活。
“真得?”
方圓又問。
“當然是真--”
格林德話還沒說完,就吧嗒了下嘴巴,情緒立馬低落了下來,無精打采的說:“不過從大局來看,圓哥你躲在這兒是最好的。有人曾經跟我說,要想看清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躲在暗中觀察他。”
“嗯,既然你也這樣說,那就證明我這樣做沒錯。”
方圓這才站起來,走向水缸那邊,喃喃的說道:“就是需要我們觀察的人稍多了點,不過我相信,收獲也肯定會很大。”
圓哥的收獲會有多大,格林德還真沒什麽興趣,隻知道當前這種苦比日子,他得繼續熬下去,想到明天一早就得早起下山挑水,他就頭疼的要命。
接着很快就怒了,騰地蹦起來撲向正溜溜跑向枯草叢中的毛驢,怪叫道:“你又偷吃我的牛排,我要殺了你!”
牛排的味道很不錯,不過有教養的人,是絕不會爲了一塊牛排,就跟一條狗子拼命。
張良華就是個有教養的人。
慢條斯理的吃完一塊牛排後,他拿起餐巾在很幹淨的嘴角輕輕擦了幾下,這才擡頭看向對面的女人。
跟在樓宇湘身邊總穿着一身黑色套裝不同,林林今晚換上了一身顔色明媚的冬裝,更瞄了點眼影,塗了點口紅,整個人的形象氣質,有了較大的改變。
如果不是她主動說話,倆人就算在大街上走個迎碰面,張良華肯定認不出她就是林林。
這是唐王市區最上檔次的西餐廳,兩個人吃頓飯就能花費數百的地方,絕對是小資白領們的最愛。
而張良華跟林林倆人現在的穿着,就像是白領,所以他們倆人來這兒吃飯,壓根不會受到任何人的關注。
張良華拿起餐巾擦嘴角時,林林已經開始咬着吸管喝果汁了。
張良華靜靜的看着他,面帶儒雅的笑容,那眼神就像看着自己心儀的女孩,脈脈含情。
“張副總,我這次爲什麽來找唐王找你,相信你心裏很清楚吧?”
林林很不習慣被張良華這樣盯着看,放下果汁後,就直奔主題了。
“林秘書,我當然很清楚。”
張良華回答說:“這段時間内,我一直都按照當初跟樓總協商好的來做,所以還請你回去後轉告樓總,就說我不會讓合作夥伴失望的。”
“你還不配成爲樓總的合作夥伴,這一點你最好記清楚。”
林林臉色不變,說話的聲音卻冷了很多。
張良華笑了笑,沒說話。
林林黛眉皺起:“怎麽,我說錯了?”
“林秘書,你沒說錯,可你看錯了。”
張良華輕聲說:“你始終沒看出,我跟樓總就是合作夥伴關系。”